回去之後林頌安把廚房唯一的圍裙給了談寧,談寧便洗了手,紆尊降貴地開始做晚餐。
主食就是榨菜肉絲麵,等待水開的時候,談寧又順手做了一道涼拌手撕雞,食材是林頌安家的保姆處理好放在冰箱裡的。
林頌安替他嘗了嘗味道,讚不絕口。
夏天的夜晚總是降臨得很慢,將近七點了太陽還沒落山,橘黃色的餘暉照進來,照在玻璃碗的邊緣,還有圓滾滾的西瓜上,一切顯得溫柔可愛。
林頌安把西瓜切開,驚訝道:“買的時候沒注意,竟然是無籽西瓜,好漂亮。”
一顆來報恩的皮薄餡大的無籽西瓜。
林頌安把西瓜拿起來給談寧看,談寧瞧著他的模樣,終究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可視線一對上,談寧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林頌安借著來拿盤子的功夫,硬是把談寧擠到櫥櫃夾角,非要親一下。
談寧閉上眼睛,吻就落下來。
帶著冰涼西瓜汁的吻,混雜著林頌安身上熟悉的味道,頃刻襲來,唇齒交融到粘膩。
“甜嗎?”林頌安低聲問。
談寧推開林頌安,把掛麵放進鍋裡,冷冷道:“不甜。”
林頌安頂了頂腮,眯眼看他,幾次想說什麼,最後都化為一句:“……你就氣我吧。”
談寧低頭看著鍋裡的麵條,然後拿另一口平底鍋,起鍋燒油。
兩碗榨菜肉絲麵,一盤涼拌香辣手撕雞。
一碗冰鎮西瓜,兩杯啤酒。
一張餐桌,兩個人。
林頌安吃到念了很久的麵,登時心滿意足,看著落地窗外最後一抹殘陽消失,轉頭對談寧說:“這一刻很珍貴,我想我不會忘。”
談寧的表情有刹那間的慌亂。
林頌安看到了,但裝作沒看到。
“回家之後做什麼?”
“不知道。”
“彆做家教了,給自己放個假。”
林頌安這話沒有惡意,談寧覺得自己出於禮貌也應該接一句話,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談寧在社交方麵總是顯得笨拙,最後隻聽見林頌安無奈道:“算了,當我沒說。”
談寧沉默地吃了口西瓜。
晚上談寧被林頌安拉著玩了會兒遊戲,可談寧不感興趣,強打著精神陪林頌安闖關,玩著玩著就開始打瞌睡,林頌安瞧他腦袋一垂一垂的樣子最可愛,於是放下手柄,把談寧打橫抱起進了臥室。
談寧半路上就醒了,用林頌安的肩膀蹭了蹭臉,嘟囔著:“你不玩了?”
“玩點彆的,可以嗎?”
談寧翻了個身,裝睡道:“不可以。”
可林頌安不由分說就覆了上來。
衣服掉落床邊。
談寧醒來時已至半夜,窗外星星點點,他蜷縮在林頌安懷裡,林頌安的胳膊墊在他的脖頸下麵,另一隻胳膊搭在他的腰上。
兩個人幾乎是相擁而眠。
相擁而眠,聽上去好聽,其實很不舒服。
以前林頌安並不喜歡側躺,但因為談寧總是試圖逃出他的懷抱,林頌安沒有辦法,隻能緊緊圈著他,現在兩個人都習慣了這樣彆扭的睡姿。
他一抬頭就能看見安穩睡著的林頌安。
即使沒來易感期,林頌安在床上也算不上溫柔,他總是要談寧看他,總是要目光相接,談寧不能有片刻的走神。
頂級alpha的掌控欲和暴戾在這幾個小時裡,體現得淋漓儘致。
後頸又被咬了,現在還有隱隱的痛感。
談寧借著夜色看了看林頌安,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把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來,取出其中一隻禮盒,把手表拿出來,頂替了林頌安隨手放在床頭的那一隻。
*
第二天早上,林頌安醒過來。
枕邊沒人。
大腦空白了一瞬,幸好幾秒後衛生間裡傳出水聲,林頌安才恍然心安。
他倚在床頭等著談寧。
談寧洗了個澡,裹著林頌安的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來。
“怎麼醒這麼早?”
談寧拉開床簾,“不早了。”
林頌安低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手表,“九點二十,挺早的。”
他忽然感覺手表好像哪裡有了變化,說不上來是顏色還是重量,乍一看沒什麼,可仔細端詳總覺得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林頌安微微皺起眉頭,談寧忽然開口:“我餓了。”
林頌安於是放下手表,“我去做早飯。”
說是早飯,也不過是最簡單的牛奶三明治,但既然是林大少爺親自下廚,談寧也不能不捧場。
“我想養隻貓。”林頌安說。
談寧喝了口牛奶,“哦。”
“你說養什麼品種比較好?”
“隨你。”
“這種是不是很可愛?”林頌安從手機裡翻出一張藍金漸層的照片。
談寧瞥了一眼,看到一團泛金光的毛茸茸,漂亮得像個玩偶,談寧微微頓了頓,低頭時隨口問:“你喜歡這樣的?”
“喜歡啊,誰不喜歡可愛的?”林頌安繼續翻手機,想找出他之前保存的另一張藍金漸層幼崽的照片,“那種凶巴巴,養不熟,不給親不給抱的小貓,我買它做什麼?”
談寧沒回答他,喝完牛奶就起身回了臥室。
其實他們在一起也沒其他事做,若是正常情侶,在一起無非是閒聊一些朋友八卦,可他們不是情侶,而且談寧的生活乏善可陳,生活中連個能稱得上朋友的人都沒有,林頌安倒是有,但他朋友的八卦,談寧大概率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