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茂和嚴辭一人買了一個餅,而後兩個人各自捧著餅,慢慢悠悠地朝著學校的方向去了。
他們穿過學校大門,沿著道路向前,一直走到了圖書館旁邊的湖岸上。
雖然正是夏季,但湖邊的風很大,吹得夏茂茂的額角的頭發到處飛舞,偶爾還有幾根吹到她的嘴裡。她一邊呸呸呸地吹頭發,一邊還在緊緊有味地啃著燒餅。
圖書館的燈亮著,岸邊的燈亮著,他們腳下還有小燈,發出瑩瑩的光亮,有些人坐在岸邊邊笑邊聊天,有些是已經考完試的學生,有些像是帶著孩子在這邊玩的教授。
黑暗的湖麵上,幾隻鴨子好像遊了過來,低聲地嘎嘎叫了兩聲,夏茂茂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小餅乾,捏碎了扔下去。
這一刻,又有一陣風吹到夏茂茂的臉上,她眯起了眼睛。
這種感覺,真的很久都沒有過了啊。
她扭頭,小聲地對嚴辭說:“時間真的太快了。”
嚴辭看她,在燈光下,他不含波瀾的眼睛看起來居然也溫柔了許多:“怎麼了?”
夏茂茂看著遠處的教學樓道:“那個時候我覺得一節課都很長,著急下課的時候簡直度日如年,但是現在想來,其實一瞬間就過去了。而且過去之後,那就是‘過去’了。”
“那些商家做生意的時候總喜歡搞些限定,春日限定,夏日限定,每個季節都得搞出一個限定才行。過了時期,商品就不會再上架了,逼得人必須珍惜時間去吃,生怕錯過機會。”
“但是。”夏茂茂忽然有點感傷,“人生才是真正的限定啊。”
高中,大學,畢業,每個階段都有時間限製,過去就不在回來了,身邊的人也會四下飄零,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聚首。
眼前的圖書館,她和嚴辭來過這裡,也室友們來過,那個時候,大家都隻是大二學生,總覺得以後會有大把的時間相處,就算畢業了之後,也會有事沒事地串門玩樂。
但是現在,她都不知道她們在哪裡,就算還能看見對方,她的身份沒了,臉也變了,都不敢湊上去說話啊。
夏茂茂正在想著,嚴辭卻好像體會到她的心情一樣,抓住了她的手:“沒什麼的。”
夏茂茂抬頭看他:“嗯?”
嚴辭:“有些東西會走,有些東西不會的,一直都在。”
夏茂茂看了他挺久,突然彎著眼睛笑了,逗他:“那你是什麼東西?”
嚴辭:“。”
怎麼回答都不合適的問題沉默就好。
就在這個時候,夏茂茂忽然聽到身後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音色讓她熟悉極了:“茂茂!”
夏茂茂下意識地轉身了。
一回頭,她居然看到了室友的臉!
夏茂茂頓時就傻了,她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是都已經畢業了嗎?但是再想想,如果本校保研的話,本科畢業之後就可以直接搬去研究生宿舍跟導師了,現在沒走也很正常。
死了死了,她轉個什麼身啊,唉。
就在夏茂茂難過興奮又尷尬的時候,對麵的室友表情歉然地說:“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你的背影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抱歉,其實不是像,真的是。
夏茂茂都快在心裡叫出來了。
她既想跟室友多交流幾句,同時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且不說她的當場去世經曆,就這張臉,還有這身高,她怎麼解釋?
夏茂茂艱難地保持著沉穩中帶著驚訝,驚訝中帶著從容,從容中帶著善意的表情,內心痛苦地看著室友,等著她主動離開。
但神奇的時候,即使發現認錯人了,但室友還是沒走,她打量了一下夏茂茂的臉,突然說:“你和我的一個好朋友長得非常像,就是,你們就好像是姐妹的那種相似度。剛剛,我把你認成她,叫你茂茂,你回頭了,你認識她嗎,為什麼回頭?”
夏茂茂有點無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嚴辭,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
這個時候,嚴辭保持著和□□相同但是和地球小嚴完全不同的一張酷哥臉,沉著地往前走了一步,麵無表情地說:“有沒有可能。”
夏茂茂:“?”
他要說什麼,她怎麼就這麼慌呢?
室友:“?”
這個人的臉雖然讓她非常陌生,但是表情居然讓人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這是為什麼?
啊!為什麼!
在兩個人的略帶驚疑的視線裡,嚴辭肯定地說:“她跟你所說的茂茂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夏茂茂在第一瞬間想打爆嚴辭的狗頭,但再想想,她又覺得好像這個說法還行?
可以解釋清楚為什麼她和原本的夏茂茂為什麼身高體型不同,還能借此機會跟室友建立聯係,了解一下她們的去向。
夏茂茂思想鬥爭片刻,而後看著室友,目光懇切地說:“是這樣的,我姓夏,以前有個妹妹叫茂茂,但是一歲的時候丟了,我聽過她畢業之後好像考來了這個學校,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你是不是認識她?”
夏茂茂完全沒有想到,她這話一出,室友定定地看了她三秒之後,表情立刻崩塌了,眼淚從眼角裡流淌了出來:“你是她姐姐?嗚嗚嗚,夏茂茂她意外事故,走了!”
“走了”的夏茂茂:“……”
雖然她很感動是不錯的,但是怎麼感覺就這麼奇怪呢?
這一刻,夏茂茂被室友哭得頭都要炸了。
她有些無措地看向嚴辭。
嚴辭低下了頭,剛剛怎麼邁出去的步子又怎麼邁回去了。
夏茂茂:“?”
這隻狗水母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嘎嘎嘎,今天的更新真的不少呢。
而且很早。
直接睡覺不習慣,我再修修文好了。:,,,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