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在我的默許下蹲在了哈士旁邊,試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哈士頭上的毛發。
哈士看了中原中也一眼,突然把舌頭咧在嘴外麵,整個狗身蹭的一聲直立起來,往中原中也的身上撲——
“!!!”
那阿拉斯加體型的龐大狗軀看上去非常有壓迫感。
中原中也估計是沒有見過這種架勢,少年鈷藍色的雙眼瞪的大大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卻險些摔到在地上。
“哈士。”
我眉頭皺了一下,嚴厲的嗬斥了一聲哈士奇,順便用腳踹了一下哈士的歐美電臀。
“等等柚杏!不要打它。”
哈士還沒不樂意,中原中也先不樂意上了。
這個擁有著明火般色澤頭發的少年,在午後的陽光下輕輕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手臂攬住了哈士奇毛茸茸的脖子。
“不要責怪他,他隻是想親近我。”
“我知道的。”
午後的流光將中原中也的眼瞳照射的宛如琉璃;他輕輕的笑著,用手掌青澀的撫摸著乾淨柔軟的狗毛、試探著將自己的臉頰貼向了哈士那張尖尖的狗臉上。
少年的身上仿佛有些與生俱來的親和力。
他的身上有著年輕所帶來的獨特青澀骨感,還有一種類似檸檬、薄荷、丁香的氣息。
我安靜的牽著薩摩抱著手臂站在一邊,自覺的沒有打擾中原中也感受“人與自然”的時間。
果然狗這種東西還是看彆人養的最好。
差不多過了三五分鐘。
……
不知道怎麼回事,中原中也有些怪異的抬頭看了一眼,神色似乎有些尷尬:“……你怎麼不說話?”
我:“……”
說什麼?
我:“剛剛似乎聽見中也和白瀨在吵架,沒事吧?”
既然他讓我說話,我直接挑選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來詢問。
結果,一提起白瀨,中原中也麵目瞬間冷的像是生鮮市場專門殺魚殺了五六年的刀。
他皺著眉頭,有些難堪又有些煩惱的低下了頭,狠狠的嘖了一聲。
“如果有什麼煩惱可以和我聊聊哦,即便我提供不了很好的建議,但是至少我可以做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見狀,我十分善解人意的說道。
“有些事情說出來比壓在心上更好。”
“………”
中原中也抬頭看了我一眼,鈷藍色的眼睛裡流光婉轉。
畢竟還是孩子,需要傾訴的對象;所以他隻是短暫思索片刻,還真跟我說了。
“白瀨這家夥不知道今天怎麼了。”
中原中也低頭摸著哈士的下巴,聲音低低的,情緒也挺低落。
“回來見我在看書,就開始瘋狂的找我的茬,說我這裡也不負責,那裡也不負責。”
話講到這裡,中原中也反倒有些委屈的情緒:“明明之前的事情我還都沒有找他算賬,他反倒先……真是個白癡。”
“你們有什麼過節麼?”我謹慎的問道。
中原中也:“啊?”
他聽我問話,反倒愣了一下,睜著那雙大眼睛看著我。
“不是不是!你理解錯了!就是………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中原中也有些著急的解釋。
結果解釋到最後似乎失去了交談的心情,想結束這個話題。
不。
我大概懂。
無非就是一個興趣班的班長和學習委員意見不合,並且學習委員認為自己更適合當班長的問題。
“……”
中原中也懨懨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拉上了自己的兜帽:“我先回去了。”
他順便拍了拍哈士的狗頭。
“等等。”
我叫停了中原中也。
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紙袋,遞給了中原中也:
“謝謝中也上次給我止疼藥,我這次出去打短工,順便給你帶了手信,我在擂缽街沒什麼朋友,以後的日子請你多多關照。”
紙袋裡是兩本書。
一本是古希臘神話圖鑒,另一本是霓虹神話圖譜,書店還送了我一張希臘旅遊地圖。
啊,不過這兩本書是我自己買來給自己看的。
隻不過剛剛中原中也提到了【在房間裡看書】,所以我猜測他是個嗜書的人,便見風使舵的將這兩本書送給了他。
“………”
少年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隻是一粒止痛藥而已,至於嘛?”
我保持微笑:“收下吧,你的止痛藥治愈了我身體的疼痛,也愈合了我內心的傷痛。”
“!!”
中原中也眼睛瞪的大大的,表情略感不適。
他看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略顯驚悚的話:“你這說的好奇怪.…算了…謝謝…”
糾結片刻,中原中也還是從我手裡手下了兩本書,順便非常禮貌的道了謝。
我們倆寒暄了兩句之後,我將兩隻大狗拴在了門口,中原中也則是興致勃勃的和我商量要去給兩隻狗做個狗窩。
雖然我很想說不用麻煩了,但是看中原中也興頭上來的模樣也沒有說什麼。
在這期間,中原中也一次也沒有問我狗是從哪裡來的,這讓我感覺有些不太合理。
……
………
回到宿舍,我將新買的乳膠記憶床墊還有床上用品和床賬都鋪好,就開始在與世隔絕的小棺材裡呼呼大睡。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睡眠質量一直很不好,總是做光怪陸離的夢。
“柚杏,醒醒。”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同寢的女生晶,一臉彆扭的把我從床上叫了起來,說大家在外麵來篝火晚會,中原中也叫我出去吃點東西。
“謝謝,我馬上就去。”
我向晶禮貌的道謝,迷迷糊糊的洗了一把臉,穿上了衣服來到了室外。
在外麵,羊的孩子們找了一塊空曠的區域,像美利堅流浪漢一樣用鐵桶加木料生起了火焰。
年齡小的孩子們手拉著手,宛如印第安小人一般跳起了轉圈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