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一座廢棄的瞭望塔之上。
太宰治和檢察人員正在利用無人機檢測海灘上的情況。
在他們的視角當中,上江洲柚杏的【能力】已經嶄露頭角,而魏爾倫的異能已經在暴走邊緣反複橫跳。
巨龍那漆黑的身軀宛如一座小小的山巒,而它張開的翅膀更是像一片龐大的烏雲,遮天蔽日。
在風暴眼最中間的上江洲柚杏,她那扭曲醜陋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長長的銀刀。
粉色長發的少女,就這樣,呆滯的拿著銀刀,盯著眼前向她咆哮的怪物,神情姿態宛若靜止。
她似乎沉溺在【自我】的世界中。
你在乾什麼,柚杏?
太宰治帶著耳麥,死死的盯著被風吹亂發絲的少女。
明明那樣的有恃無恐,為什麼現在卻沒有任何動作?
反抗啊。
你現在可是要死了。
“中也現在定位?”
太宰治轉頭看向監控人員,冷靜的詢問。
“太宰先生,中原先生目前還被困在【研究所】中,一時半會恐怕無法脫身。”
監控人員額頭冒著冷汗,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一邊操控無人機,一邊實時定位人員共享信息。
“嘖。”
太宰治整張臉烏雲密布。
少年一把推開監控人員,動作飛快的拉起對講機:
“調一隊異能者,全力去支援中原中也,另一隊守在乾部身邊的異能者部隊,集合到北部海灘,製衡魏爾倫,【回收】上江洲柚杏。”
監控人員一聽,傻眼:“太宰先生…這種許可是要經過首領大人同意的…您…”
他還沒說完,便被太宰治陰鬱的瞪了一眼。
“你要不要先問問我手上的銀之神諭?”
太宰治聲音中含著淬毒的刀子。
明明是少年的年紀,但是那眼神卻像殺了二十年禽類的殺豬刀,冷的讓監控人員不寒而栗。
“抱歉,太宰先生,是我多嘴。”
監控人員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實務者為俊傑,乖巧的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太宰治懶得把時間浪費在辱罵蠢貨身上,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台式監控中。
“太宰先生,上江洲小姐動了——”
監控人員低呼道。
“……”
太宰治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都輕了下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海灘上的場景。
……
【你做不到麼?】
指導者的聲音在輕輕的詢問我。
“………”
我疑惑的看著眼前咆哮的巨龍,又盯著手中的銀刀。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求知欲在我心中慢慢升騰。
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到底是誰?
我疑惑的看著銀刀中映射的麵孔,猶豫僅在短短一霎那。
【您當前的狀態,理智。】
所有複雜理解的情緒都在短暫的時間內回歸於平靜。
也許我是誰從來不重要,至少現在不重要。
我目前沒有彆的選擇。
在麵對魏爾倫這個謎之狂暴狀態下,隻有聽從指導者的指示,我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書寫我的故事。
短暫的放平心態後,我懷揣著對【上江洲柚杏】的不舍,拿著銀刀,露出一個微笑。
下一秒。
我毫不猶豫的將刀,插進了我的脖頸中。
【噗呲】
大動脈噴射出來的血液染紅了沙灘。
“……”
我的脖子好似一塊沒有骨頭的海腸,向著後方歪歪扭扭的仰躺而去。
隨著血液的流逝,身體逐漸乏力,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昏昏暗暗。
撲通。
我似乎是躺在了沙灘上。
安靜的看著眼前蔚藍的天空,還有那遮天蔽日的漆黑翅膀。
【你很乖,但是你不該不舍。】
指導者輕輕的歎息道。
“有什麼關係?”
我聲音沙啞的笑著,天真而單純的看著這美麗的天空。
我帶著這世間仿佛所有的激情和理智來到於此。
我從未恐懼過,就好像一個待在媽媽肚子裡的嬰兒一般,無畏而勇敢。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是一個遊樂場,充滿著誘惑和吸引,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害怕。
從始至終,我很快樂。
“這就是最好的賜福。”
我感受著身體內生命的流逝,微笑著說道。
【……】
【你的旅程不會結束,我會教會你,什麼是超脫。】
指導者沉默片刻,它的聲音靈動而清晰,仿佛近在耳邊。
“……”
我輕輕的閉上雙眼:“……古神…饋贈之軀。”
………
霎那間,北部海岸的天空開始被暗紅色的烏雲籠罩,狂風大作。
大海在短時間內變為淒美的猩紅,無數死魚殘肢密密麻麻的被翻卷上岸,一股讓人作嘔的血液腥味鋪天蓋地的翻湧在空氣中。
“!!”
太宰治驚愕的看著麵前宛如末日審判的場麵,手中的對講機掉在了地上。
一雙龐大的血色手臂從沙灘的淤泥中爬出,緊接著是一個沒有皮膚的頭顱。
最後,是女人成熟的上肢。
它的體型足足有巨龍兩倍大,當它出現的刹那,就在海灘上掀起一陣小型海嘯,掀起一陣又一陣的血浪。
【啪!!!】
那雙手臂將巨龍束縛在懷中,讓其動彈不得。
巨龍和它皮膚接觸的地方,開始發生融化反應,龍類堅硬的鱗片居然慢慢被燃燒、溶解、最後血肉被吸附到巨人的身上。
“————”
漆黑巨龍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咆哮聲,瘋狂的掙紮著自己的身體。
“快,離開這裡。”
太宰治身體不穩,摔在椅子上。
他連忙掙紮著爬了起來,頭暈眼花的用袖子擦了一把口鼻處滲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