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原中也在約定好的時間內來到了太宰治所說的租界一家定食店中。
中原中也並沒有聽太宰治的勸告,多帶一些人手過來。
他就像是裸考英語的考生一樣,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家定食店之中。
“……”
剛一進門,他就看見在餐廳靠近裡麵的位置上,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背對著他,從那頭惹人厭的卷毛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身份。
而女人則是麵對著他的方向,有一張成熟美麗的麵孔,還有一頭讓人熟悉的煙粉色長卷發。
看到上江洲柚杏現在的模樣,中原中也沒有忍住愣神片刻。
這個女人和記憶中的小女孩真的相差很多。
在他的記憶中,上江洲柚杏是是一個身材嬌小古靈精怪的女生;她永遠都是擂缽街那一抹鮮豔朝氣蓬勃的色彩,身體裡仿佛有著發泄不完的活力,永遠都能看到她在駐地蹦蹦跳跳的身影。
但是麵前的女人看上去太過於陌生。
她就像一張複古的壁畫,老舊而失真;貌美之下掩埋著死寂與孤獨。
那些記憶中的活潑與天真,甚至是嬌縱;就好像隨著擂缽街中的羊一同被抹去了一般,從她身上徹底消失不見。
看到了上江洲柚杏之後,中原中也反而失去了見麵的欲望。
其實他昨天晚上還是有點興奮和期待的,雖然嘴上說著沒有必要見麵,但是內心中依然有著“思鄉”的悸動。
可是今天他才發現。
也許是真的沒有必要見麵了。
七年的時間太長,足以抹去一切隔閡,也足以抹去一切熟悉與親切。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和上江洲柚杏,一時間內心中五味雜陳。
太宰治那個混蛋正在和上江洲柚杏眉飛色舞的說些什麼,笑聲清朗而動聽。
而柚杏,雖然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和喜悅,但是她給予了對方最基本的尊重,也在認真聽他講話,時不時還會“嗯嗯”兩聲。
一個是昔日的搭檔,一個是昔日的家人。
過道上裝飾的那個黃色條紋仿佛是一天看不見的平行線,將他和那兩個人徹底隔開。
【真的有必要在見麵麼?】
中原中也愣愣的看著那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裡重複著詢問著自己。
“啊?”
太宰治那畜生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回頭往中原中也的方向看了一眼。
“!!”中原中也眼神死,這下想走也走不了。
他對上太宰治那不懷好意的調侃目光,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小矮……啊!”
太宰治高高的揚起手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不美妙的稱呼說到一半,男人睜著鴛色的眼睛看了看上江洲柚杏,又看了看一臉猙獰的中原中也。
最後,他還是給中原中也留了一份薄麵。
“中也~快過來!”
太宰治笑眯眯的說道。
“……”
中原中也感覺一種讓人窒息的尷尬從他的心頭開始蔓延。
而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就在這個時候,太宰治身邊的上江洲柚杏似乎感覺大家都站著,隻有自己一個人坐著不太好。
她將膝蓋上的白色珍珠包放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然後優雅的拍了拍膝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
中原中也一愣,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動了,呆滯的看著站起身的上江洲柚杏。
麵前的女人穿著一身修身一字肩的紅色衣裙,雪白的脖頸和鎖骨交接處戴著誇張而大氣的海藍寶項鏈。
那張成熟美麗的麵容上依稀可以看到她小時候的影子。
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上江洲柚杏站起來,直接比他高了大半個頭。
“?”
中原中也傻眼。
那個一米三一米四的小豆芽去那裡了?大姐你吃什麼這麼能往上竄?!
可惡!!三個人現在就他身高墊底了吧?!!
柚杏你這個身高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
……
我看著中原中也盯著我不說話,麵色冷峻還有點難看,一時間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太宰治。
這是什麼情況?看到我就心生厭惡?
見麵的瞬間舊恨在蠢蠢欲動?
太宰治笑眯眯的看著我和中原中也,什麼也不說,看上去心情非常好。
“……”
我低頭看了看中原中也,有些匪夷所思。
等等?
我愣了一下。
低頭?
我好像找到原因了。
其實我也挺意外的,中原中也小時候雖然個子不算出頭,但是人家天天氣場一米八;又是羊裡麵的武力老大,沒成想他長大了根本沒怎麼長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