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最新加更君(2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5056 字 6個月前

俞星臣聽出她話中的不讚同:“嗯?”

楊甯道:“這豈不更惹人非議了?”

俞星臣道:“我也勸過他,隻是他想要如此,就罷了。”

楊甯雖不敢苟同,不過倒也沒說彆的,隻玩著茶杯。

俞星臣打量她:“甯兒,此事之前,你曾跟我說不知登老爺的藥開的如何,叫我留心,你說你是怕登老爺久不給人看診,恐會失手,保險起見……你是真心這樣以為的?”

楊甯早料到他會問。

真如楊儀記得此事,楊甯自然也不會忘。

可是跟楊儀不同,楊甯起初猶豫過要不要跟俞星臣提及。

她暗自揣測楊儀會不會攔阻楊登,可聽聞楊登確實將藥送去,就知道楊儀攔不住。

思慮再,才跟俞星臣提了上麵那番說辭。

此刻見俞星臣提起,楊甯道:“我自然是真心這樣以為,就是不知道哥當時安慰我說‘不會有礙’,是什麼意思,你是未卜先知不成?”

俞星臣道:“如果我說,事先也有人跟我提過……你猜那人是誰。”

楊甯的臉色有點掩不住的灰,她扭開頭:“我怎麼知道。”

俞星臣寵溺地笑:“你這個反應,自然是你知道。”

“哥是不是想問她為何也提此事?”楊甯有點輕蔑地:“她的醫術那樣高明,自然不會相信父親開的藥,應該是自視過高的緣故吧。”

這個說法自然不合楊儀的性子,但對於楊甯開說,已是個不錯的借口。

俞星臣沒有再提這件事,而道:“是了,昨日我聽聞顧司使去了端王府?”

楊甯稍微留心:“是啊,因漕運上做的好,王爺特意召見外公。”

俞星臣道:“我跟顧家的關係隻是一般,不過有一句話,顧家……還是不要跟王爺走的太近為妙。”

“為何?”

俞星臣話說的含蓄:“王爺如今是輔政,顧司使儘忠職守,已經足夠,若成為王爺親信反而不妙。”他端詳著楊甯,緩緩:“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楊甯若有所思:“你是說,外公跟王爺親近,怕會引彆人的非議?”

俞星臣道:“總之,你儘量提醒就是了。顧司使能聽則聽,不能聽……”他想了想,“那也隨意。”

楊甯望著他冷靜謀劃的樣子,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你是擔心顧家,還是擔心我?”

俞星臣笑而不語。

楊甯心裡發癢,很想他說出來,嗔怪:“怎麼不說,都問你了。”

俞星臣咳嗽了聲:“甯兒……這次為何跟姨娘回了顧家?”

楊甯臉色又沉了下來:“你偏是來戳人的心,你難道不知道?自從她回來,各種排擠打壓,當著老太太跟眾人的麵兒,讓姨娘下不來台,如今姨娘都氣病了。你還問我。”

俞星臣道:“楊儀的脾氣是有些古怪。你儘量勸和姨娘就是了。”

楊甯略煩:“你總提她做什麼?就對她那麼上心?”

俞星臣卻轉開話鋒:“甯兒,我也有一件正經事要跟你商議。”

楊甯不悅:“什麼事?”

“我想,咱們不能再這麼見麵了。”

楊甯的心一冷,震驚地看向俞星臣:“你說什麼?”

她是極多心狐疑的人,一瞬間心中掠過無數念頭,而其中一個轉動最強烈的,則是俞星臣大概“琵琶彆抱”,也許是……看上了楊儀,所以拋下她了?也許……

俞星臣笑意溫和:“最近,家裡在催我,你知道我年紀如此,也是時候該議親了。”

楊甯猛然驚動:“議親?”她竟還沒反應過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前世楊儀嫁給了俞星臣的事:“可選了人了?”

俞星臣凝視著她:“甯兒,我想……向家裡說明,求娶你。”

他的聲音很輕。

但那最後個字衝向楊甯,卻仿佛巨浪滔天,讓她無法自持。

“什……什麼……”

俞星臣緩緩道:“這是我心裡的打算,所以不想再跟你這樣私下相見,我想……正式向楊家求娶。”

楊甯捂著嘴,直直地看著俞星臣。

起初俞星臣以為她必然是害了羞,但是很快,他發現那不是姑娘家的羞怯,倒像是震驚,猝不及防,以及……從未想過。

俞星臣微震:“甯兒?”

楊甯放下手:“、哥……”

“你……難道從未想過……”俞星臣斟酌用詞,不想很冒犯或者嚇到她:“嫁給我?是我太急躁了?”

俞星臣想:她的年紀還小,興許確實沒有考慮過婚嫁這種事,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楊甯臉色泛白:“我……”她似不知說什麼好,眼神閃爍。

俞星臣覺著不太對,可還解釋:“我以為咱們私下相見,自然於理不合,何況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倘若給人發現傳揚出去,反而對你的名聲有損,所以……”

他本來沒有想即刻求娶,隻是先前在茶樓跟楊儀相見,聽楊儀的意思,是知道了他跟楊甯的關係。

俞星臣思慮良久,覺著楊甯跟他兩情相悅,也該及早定下來才是正經。

隻是沒想到楊甯的反應超乎他的想象。

她沒出聲,像是慌了。

“你是沒想過,還是……”俞星臣的手攏了攏:“不想嫁給我?”

最後這一句話,俞星臣不信。

畢竟楊甯從開始就同他極好,他相信這女孩子對他是真心的。而他的人品家世有目共睹,配太醫楊家的女孩兒,是門當戶對,也是綽綽有餘。

楊甯咬唇:“你突然說這種事,誰……何況,我的事,是家裡做主的。”

“我知道家裡做主,我本來該直接遣媒人上門,隻是因為我想事先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毫不知情……倒是怪我事先隱瞞。”

楊甯聽他說“媒人上門”,咽了口氣:“哥,你……你容我再想想。”

俞星臣眼底原先的笑意已經消失了。

他握著杯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哦,不要緊,這隻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若是覺著不成,我自然不會勉強。”

楊甯欲言又止。

俞星臣隻覺心頭一陣寒意湧過。

兩個人這番相見,表麵上相安無事,私底下究竟滋味如何,彼此自知。

京畿巡檢司。

兩個大夫站在門口,彼此商議了幾句。

俞星臣坐在左邊,薛放坐在右側,催促:“到底能不能救,快說。”

兩人忙向著他們作揖:“回大人,此人受傷太重,一直昏迷不醒,看著應該是頭部被擊打傷了腦……我們也是無能為力。隻暫且保住他的性命已經是……儘力而為了。”

另一個大夫大著膽子:“官爺,這人如此窮凶極惡,死就死了,何必再費心搶救呢。”

他們當然也知道裡頭那“傷者”所犯的血案,提起這個,滿臉嫌惡,若非是大夫身份,簡直恨不得快快將送凶徒歸西。

章台街上,多的是青樓妓院。

案發那天晚上,一個看似衣衫簡陋腳夫般的人,進了章台街一處妓館。

本來見他衣著寒酸,老鴇跟龜公也不願理會,可這人竟拿出了一塊碎銀子,要嫖妓/院最美的姑娘。

對於老鴇而言,自是有錢便是爺,趕忙招呼上樓,請館子內頭牌解語姑娘伺候。

期間,屋子裡傳出幾聲慘叫,不過很快就停了。

外頭都以為是那人折騰的太狠,老鴇隔著門扇叫嚷了幾句,讓他手腳輕些,彆把姑娘真弄壞了,可賠不起。

後來果然沒有聲響了。

直到第二天寅時,龜公想著該去轟人了,拍了半天門不見動靜,覺著不妙,趕忙又叫了幾個人來,一塊兒將門踹開。

當今了裡間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身為紅姑娘,解語的房間布置的自跟彆處不同,精致雅潔的很,但如今這房間內,垂落的帳子上是四處飛濺的血,簡直像是潑墨紅梅,地上的毯子都浸在血裡,踩上去咕唧一聲,如一腳踩進了血的沼澤。

眾龜公也算是見慣了光怪陸離的,看到這幅情形,嚇得腿軟。

壯膽進內,卻見那張千人睡的榻上,解語睜大雙眼躺在那裡,渾身寸縷皆無,而自胸往下,卻被利器劃開。裡頭已經被掏空,一應臟器都堆疊在床上。

最令人恐懼的是,就在解語的身旁,正是昨夜那腳夫,他正摟著解語的脖子,美/美地酣睡著,身上還纏繞耷拉著幾根血糊糊的腸子。

龜公們癱的癱,竄的竄,嚎叫聲幾乎把整個章台街的人都驚動起來了。

當巡檢司得到消息趕來後,那腳夫已經被揪出妓/院,已經被打的麵目全非,昏迷不醒了。

大夫們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人續了命。

但此人被打的頭臉都高高腫起,連本來麵目都有點看不清楚,這兩日也一直昏厥不醒。

薛放見他們沒法子,隻說風涼話,便胡亂擺手。

兩人慌忙退下。

俞星臣看了眼薛十七郎:“雖說此人是在案發現場被拿住的,但並無任何口供,叫人無法探知他為何竟犯下那樣血案,卻有點不好交代。”

薛放啐道:“還用你說?直接打死也就算了,偏偏打個半死不活。”

俞星臣緩聲:“方才大夫說傷在頭,他們無能為力,那能不能找個……可以治的高明大夫?”

“你說的輕巧,有這樣的人,我還用等到這會兒?早把人揪來了。”

俞星臣不語,眼波湧動。

薛放突然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猛地看向俞星臣:“你……”

俞星臣偏不戳穿這個窗戶紙。

他以為薛十七郎一葉障目,被他點醒之後,必定飛也似地去叫人來。畢竟薛放就是這個作風。

誰知,這次他想錯了。

薛放往椅子內挪了挪,坐的更安穩了些:“俞大人,彆跟我打馬虎眼,你要想請人,你自己去請,那些不合規矩禮法的事兒,我可不乾。”

俞星臣聽見他說“規矩禮法”,簡直如聞天書,竟不知規矩禮法四字是何意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