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無數加更君(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698 字 3個月前

大家夥兒吃了飯, 各自歸宿。

照例,老關帶了幾個士兵,四處巡邏。

他的傷要輕些, 恢複的快, 從出海州時候就開始忙碌。

從驛館前門, 叮囑了守夜士兵幾句,一路向後, 邊走邊查,倒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隻有伺候廖小猷的一個小兵跑來, 說道:“關隊正,我不能跟那廖爺睡一塊兒,您聽聽!”

大家方才進院子, 就聽見呼呼的響聲,還在猜是什麼,此刻側耳一聽, 都笑起來。

一名副將笑道:“好家夥,真不虧他生得那麼大個兒,這呼嚕都打的山響。我還以為哪裡跑出一隻老虎呢。”

老關也笑說:“不要胡說。”吩咐那小兵道:“你到旁邊的房內睡就是了。少不得習慣習慣, 這位是咱們十七爺看上的人, 自然得好生伺候, 彆疏忽了為要,回頭我再撥一個人, 跟你輪換班。”

副將道:“十七爺看中的自然是一等的英雄好漢, 叫你伺候, 哪裡這麼多話?”

那小兵撓撓頭:“方才隻是嚇到了,現在聽聽,倒也沒那麼震耳朵了。”

大家都笑, 便出來院子。

到了門口,還聽見廖小猷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漸漸地快到了薛放的院子,隱約聽到裡頭說話的聲音,老關是個有心的,放慢了腳步,吩咐手下:“你們先往那邊去吧,我去看看十七爺。”

大家領命先繞了過去。

老關自己到了門口,先一看,卻見院中,是楊儀跟兩個小兵,她正在不知說些什麼。老關鬆了口氣:“楊侍醫,還沒歇著?”

楊儀抬頭見是他:“關大哥。巡夜?”

“您這是……”老關緩步而入。

這院中一字排開有幾間房,正屋內是薛放,旁邊的是小梅,並幾個受傷未痊愈的兵士,這是楊儀的主意,住在一起,便於照料。

跟隨楊儀的那小兵道:“楊侍醫剛才把受傷的兄弟們又看了一遍,該換藥的換了藥。”

另一個卻是伺候小梅身旁的,說道:“楊侍醫正吩咐我注意梅大哥的傷,叫晚上還得喝一次藥呢。”

楊儀道:“勞煩你了,還得熬夜。”

那士兵忙笑道:“哪裡的話,我也巴不得梅大哥快好起來。那先去弄藥了。”

老關吩咐:“讓驛館的人幫手。”

之前屠竹帶著小甘留在了沁州,薛放跟楊儀身旁都沒有了人。

薛放還好說,再派個士兵伺候就是了,但對於楊儀而言,老關忖度若弄個士兵自然不太妥,可急切又哪裡去尋個丫頭,何況路上帶著也不便,幸而楊儀察覺,直接跟他說不必麻煩,隻叫派了個伶俐點的士兵,能夠幫她拿藥,照看人,就成了。

等士兵去了,老關道:“楊侍醫,您也要留意身子才好,時候不早了,不如且安歇吧。”

楊儀道:“知道,我去看一看十七爺就回了。”

老關笑道:“怎麼不先給十七爺看?反而去緊著給那些兔崽子?”

楊儀見他竟有心玩笑,便也笑道:“你們十七爺難伺候,你難道不知道?”

正說到這裡,就聽見屋內有人咳嗽了聲。

老關不敢再打擾,忙道:“那您且去,我再去轉一圈。”

又回頭小聲地吩咐小兵:“彆緊在門口,離遠點兒。”

那小兵吐吐舌。

薛放先前洗漱妥當,已經運了兩次功。喝了兩碗藥。

聽到外頭熟悉的腳步聲,偏不進來,簡直叫他如五爪撓心。

好不容易老關去了,楊儀推門而入,見他隻穿著一件單薄中衣,盤膝在榻上。

楊儀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咳嗽什麼?”

薛放白她:“你隻顧彆人,就不顧我了。”

楊儀走到跟前,聽他的脈,先是左臂,又是右臂,臉上略有點喜色。

原來她聽著,薛放的右手腕脈搏比先前要穩了好多,不管如何這是個極好的兆頭。

之前因為太過心急,總盼著他的手趕緊有知覺,卻忽略了她這樣,也會讓薛放倍感壓力。

一想到那天在海州,他竭力地使勁,弄得額頭青筋都爆出來,半邊身子發抖,她就覺著又心疼,又後怕。

故而這兩日,她也不再詢問薛放有關右臂的情形,隻叮囑他若是有什麼不舒服,趕緊說。

橫豎脈象是沒有錯的,要恢複當然是得慢慢來。

楊儀揉著他的掌心,依舊按照之前的法子,沿著每一處的穴道揉按過去,一邊說道:“才吃了飯,有一個時辰不見嗎?就鬨騰。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薛放被她揉著手,仿佛已經習慣成癮了似的,舒服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角的笑怎麼也壓不下去。

聞言狡黠一笑,道:“我想見自己夫人,有錯麼?”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楊儀哼道:“先前你當著小猷的麵兒,說的什麼?幸虧當時沒有人在。”

薛放道:“那是他開的頭,你怎麼不說他?”

“你跟他一樣?他是個實心的人,又才跟咱們認得。不知道內情是有的,你誤導他做什麼?”

“怎麼是誤導呢?”薛放不服:“我回去立刻娶了你。看看是不是誤導。”

楊儀笑而不答,此刻她已經從手上揉到了薛放的小臂三陽絡穴,此穴道是手少陽經的氣血交彙,揉按可以減緩小臂的麻痹或者疼痛,驅散寒濕。

慢慢地向上,過天井穴,到了上臂的清冷淵穴,清冷淵能投清熱瀉火,又有止痛的功效,但到此為止,再往上就靠近傷口處,不便揉動了。

楊儀一邊輕輕地揉,一邊湊近了細看他的傷,確認沒有什麼不妥,心裡欣慰,自言自語道:“這樣就很好。”

薛放垂眸望著她,目光也變得柔和:“你怎麼不問我有沒有知覺了?”

楊儀道:“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果有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不用著急。”

薛放的目光閃閃爍爍:“唔……可是……”

“可是什麼?”

“那天……你說讓我抱你的時候,我確實地覺著有些發熱。”

楊儀抬頭,詫異看他。

薛放笑道:“楊儀,你就把那些話再說幾遍,多說幾句……我看興許能有效用。”

楊儀本就狐疑,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了:“什麼有效用?你再敢胡思亂想,我就真紮你了。”

那回她故意引著薛放,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她說了那兩句話的緣故才引動了他的手,誰知他的手倒是沒見怎樣,反而是那個不該動的竟然不可收拾。

他正乏了氣血,按理說不至於會有這方麵的異常。

可也許是十七郎果真的體質特異,本就超出常理測度。

楊儀本來想給他紮下去,卻禁不住他軟磨硬泡,百般懇求,竟還是心軟答應了幫他紓解。

事後不消說,極其後悔。

自己正挖空心思地要給他補氣血呢,沒想到反而引得他越發虧了,真不知是哪頭合適。

所以有了上次的教訓,楊儀再不肯對他假以顏色,如今聽薛放這麼說,便知道他又起了壞念頭。

薛放見她不肯,倒也並不受挫,橫豎他隻是逮到機會就想試一試。

見這一招不行,他便說道:“我最近吃了太多補藥,自然弄得上火,這也怪不得我。”

楊儀聽見這個理由,倒是還靠譜。

摸摸他的頭:“現在咱們在路上,不太方便,你再忍忍,回了京內,叫人給你熬秋梨膏喝,就好些了。”

薛放問:“那是什麼東西?”

“秋梨膏”此物,乃係宮廷秘方,能夠清肺熱,止咳生津。民間百姓多不知曉。楊儀也是因為在太醫院裡翻看書籍,記住了此方。

楊儀道:“總之可以清熱潤燥的,酸酸甜甜,你必定喜歡。”

說到這裡,見時候不早,楊儀道:“你快歇著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

薛放忙拉住她:“你彆走。”

楊儀看了眼門外:“彆胡鬨,外頭有人等著我呢。”

薛放道:“那你親我一下再走。”

“我不上你這個當。”

“真的不乾彆的。”薛放不肯撒手。

他這麼一折騰,身上的中衣又鬆散了,楊儀瞥了眼,心頭一動。

先前在扈遠侯府薛放病了一場,如今又是這次大傷元氣,他確實比先前清減了幾分。

也許瘦的不很明顯,但對她而言,已經足夠疼惜。

她的雙腳本來已經要向外走,但心卻向著他,猶豫片刻,楊儀回身:“你不許亂動。”

薛放仰頭,楊儀俯身,在他唇上親了親。

本來淺嘗輒止,望著他滿臉渴盼,竟又忍不住,小心撫住他的臉,再度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