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二更又二更(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3309 字 3個月前

屠竹和小甘先前在沁州, 裡裡外外協助陳獻行事,極是妥帖。

不出三天,雞鳴縣的兩個親信趕到, 同十九更是一番親熱。

這兩個人是陳獻用慣了的, 又曾在巡檢司內乾過幾年大有經驗,就算來到這人生地不熟之處,也自有章法, 很快入手。

小甘見狀,便暗暗跟屠竹商議,要不要及早啟程回京去。

正屠竹心裡也擔憂薛放的傷,便同她說:“十七爺他們才走, 到底看著十九爺再安頓安頓。”

於是又過兩日,見陳獻行事進退有序, 沁州事務儘數入手,隻是因為他兼任巡檢司旅帥跟縣官兩種職位, 竟是忙的腳不點地。

屠竹心想自己也不能一直都在這裡, 不如讓陳獻放心去調/教他自己的心腹, 於是便同小甘告退。

陳獻雖然還想叫他們多留一段日子, 可因為薛放的傷, 他也放不下。

何況小甘又是楊儀得力的人,於是便也放行。

本來十九想派兩個士兵一路護送,屠竹不想他再費心,便婉拒了。

於是弄了一輛車,帶著小甘, 從沁州返回。

一路上兩人極為自在,雖未曾成親,卻如同一對恩愛小夫妻一般, 白天趕路,晚上休息。同吃同臥。

起初屠竹並不跟小甘同房,隻是小甘覺著兩個房間多費錢不說,而且她自己一個人睡,也害怕。於是讓屠竹跟她同房。

屠竹期期艾艾,不太肯。小甘道:“怎麼,你還怕我吃了你?”

“我隻是擔心對姐姐不好。”

小甘笑道:“我自己都不怕,你倒是心細。大不了,你睡凳子就是了。想的什麼!”

屠竹聽她這麼說,於是從命。

他睡了兩天長凳,畢竟有些辛苦,白天趕路便透出幾分疲乏,隻是他從無半句怨言。

臨近京畿那夜,晚上,屠竹才把兩條凳子拚在一起,小甘洗漱過,走到身旁,把他拉了過去。

這兩日小甘看著他如此,自然心疼:“睡那硬木頭,哪裡是那麼好受的……你趴下,我給你按一按腰。”

屠竹正不安,聽說按腰,才放心從命。

隻是小甘的手摁來揉去,他畢竟是個心有所愛、血氣方剛的青年,不禁有些衝動,當下強忍著,不敢動。

屠竹隻以為小甘不曉得,誰知小甘卻隻是故意的。

她之前淪落在教坊司的時候,這些手段也是學過的,眼見屠竹的臉色發紅,她就知道,一時暗笑。

可沒想到青年雖然心動身動,但竟強忍不肯造次。

屠竹隻顫聲求她停手,說已經妥當了。

小甘對他喜歡已久,兩情相悅,到了這地步,她也不在乎到底過沒過明路。

反正薛放跟楊儀,都不是那種拘泥的人,回頭隻跟他們說一聲,自然就同意辦事。

情熱至此,又何必再苦苦忍耐。

小甘俯身,摟住屠竹的脖頸,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屠竹驚訝轉頭的功夫,她順勢吻住唇,竟是把人壓倒了。

竹子還要掙紮,可身體早就軟了,竟連把她推開的力氣都沒有。

兩個人一路上,情意綿綿,簡直是不羨鴛鴦不羨仙。

這短短的路程,走的蕩氣回腸,百轉千回,看什麼都是順眼的,仿佛前路一片坦蕩。

這天來至京郊的茶館裡,屠竹怕小甘顛簸累了,叫她坐著歇息,自己去要了茶。

正吃茶中,冷不防有兩個京城裡差人打扮的,翻身下地,也進來要茶吃。

屠竹細看他們,倒像是漕運司的人。

於是背過身子避開。

這兩人等茶吃,一邊說道:“你說那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大公子那個?”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我隻不信,大公子為人正派,又不是那個死鬼二爺,怎麼會也乾這種包養外室的行徑?難道京城內那些大家閨秀不足他挑的。”

“這可不一定,”那人低低笑道:“我聽說大公子養的那個不是正經出身,必定有什麼手段迷住了,那些大家閨秀哪裡會那種招數。”

“府裡難道不知道?”

“老爺必定是不知道的,若知道,哪裡還坐得住?就是不曉得咱們老祖宗得了風聲沒有,如果鬨出來,隻怕不知如何收場呢。”

屠竹不曉得顧瑞河跟霜尺的事情,聽得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這時侯小二送了茶過去,兩人吃了兩口,說道:“這還有一件奇事呢,知道咱們宣王爺嗎?”

“從護國寺回宮的那位,很得皇上器重,最近不是定了輔國孫將軍之女為正妃,還有那個什麼……太醫楊家的哪一個為側妃的……”

屠竹嚇得幾乎轉頭。小甘及時拉住他的手,小聲道:“他們說的必定不是姑娘。”

果真,那人道:“你怎麼這都不記得,那位三姑娘可是咱們老祖宗寵愛的外孫女。”

“哈哈,我忘了這一節了。”

屠竹總算鬆了口氣,向著小甘一笑。

就在此刻,那人道:“我要說的可不是這些,知道三姑娘那位大名鼎鼎的長姐吧?”

“太醫院的楊侍醫,又關她什麼事?”

“我有個親戚也是在太醫院當差的,說是那日無意中聽見了宣王殿下跟楊侍醫說話,竟是為了個什麼楊侍醫身邊的丫頭,似乎宣王殿下很在意的,隻是楊侍醫可沒答應,嘖嘖,不愧是太後跟皇上麵前受寵的人物,真真是硬氣,連王爺的意思都敢拂逆。”

“這話可不敢說,誰知宣王殿下是什麼脾胃,萬一將來成了……那今兒楊侍醫就是得罪了王爺,她可不能被太後跟皇上寵一輩子吧?人家都巴不得送人到王爺身邊呢,一則討好,二則好歹也有自己的親信去攀龍附鳳的,她倒好……一個丫頭都舍不得。難不成是嫉妒那丫頭,恨不得自己……”

“胡說,這位楊侍醫是許給巡檢司薛小侯爺的,必定是她不太懂變通罷了。”

屠竹先前還恍惚,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小甘的臉色已經大變。

等聽見他們嚼舌說楊儀什麼“嫉妒”,屠竹這才明白,當下猛地站起身來,小甘攔都沒攔住。

那兩人喝了茶正要走,猛地見屠竹站起,對他們怒目相視,略詫異。

幸虧小甘反應迅速,掏出兩個銅錢放在桌上,揚聲道:“店家,結賬了啊。”又拉住屠竹的手:“哥哥,該趕路了。”

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們湊巧也要走,並沒有在意。

可那兩個漕司的人卻死死地盯著小甘跟屠竹,其中一人竟伸手攔住:“你這小子鬼鬼祟祟神色不對,哪裡來的?要往哪兒去?”

屠竹正討厭他方才臆測楊儀,便道:“你看著也好不到哪裡去,背地嚼舌,算什麼男人!”

那人大怒:“你說什麼?找死!”竟不由分說,揮拳而上。

屠竹趕忙把小甘拉到身後。

他到底跟了薛放幾年,又在羈縻州曆練過,身手自是不凡,那人竟無法奈何他,漸漸落了下風。

旁邊那漕司的同僚本來沒理會,想看好戲。

待見屠竹竟紋絲不亂,這才道:“好小子,少來放肆!”竟縱身跳過去助拳。

他們兩個人對屠竹一個,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兩人也非泛泛之輩。

屠竹逐漸落了下風,身上難免挨了幾下,但他甚是硬氣,竟不肯後退。

茶館內的眾人見打鬥起來,早紛紛避開。

小甘在旁看了會兒,見屠竹吃了幾拳臉上帶傷,她把心一橫上前道:“你們還不住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其中一人道:“小姑娘,難道你連我們的服色都不認得?我們自是漕運上的,得罪了我們兄弟,算是這小子倒黴。”

小甘道:“你們要敢傷了他,十七爺跟我們姑娘……都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也不是漕運的人,我自然知道!還不住手嗎?”

兩人聽了這句,臉上流露詫異忌憚之色。

對視了眼,先前詆毀楊儀那人道:“薛小侯爺雖好大的名頭,我們卻未必怕他。”

小甘見說話間屠竹身上又挨了一拳,甚是心疼,又見他們腰間帶刀,她心裡閃過一絲寒氣。

左右看看,便抄起旁邊桌上的碗碟向著那兩人扔過去,見他們還是不退,又抱起一把椅子,直接衝了上前!

那兩人是練家子,哪裡會害怕一個姑娘,但見小甘如此,他們卻急急地後退。

屠竹也趕緊攔住她:“姐姐!”

小甘胸口起伏不定,死死盯著那兩個人:“是誰派你們來的,想做什麼?”

兩人對視了眼,嘿地一笑:“姑娘怎麼知道有人指派我們,我們自然是奉命出京辦差的。”

小甘冷笑,把手中椅子扔了,拉住屠竹快步往門外走去。

那兩人目送他們,也不追趕,也不如何,隻是望著。

出了茶館,屠竹同小甘上了馬車,小甘道:“他們打了你好幾下,覺著怎麼樣?”說著掀開他的領子,卻見肩頭已經青腫了一塊。

屠竹道:“沒什麼,都不太疼。”

小甘臉色蒼白。

屠竹道:“你、你方才說有人指派他們,是什麼意思?對了……他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假的?”

小甘眨了眨眼,無言以對。

她心裡當然知道,那些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畢竟那日楊儀從太醫院回來後,便立刻問起她是否跟宣王殿下私下有什麼交際,當時小甘就察覺不對了,那一夜甚至沒怎麼睡著。

而且楊儀打定主意去海州,又特特地帶著她,這顯然是為她著想。更彆提楊儀私下裡詢問她心意的那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