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初九二更君(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018 字 6個月前

楊儀心裡又苦又酸, 悲欣交集。

當薛放不聽她的話,以殘傷之軀對上那索將軍的時候,她覺著自己的魂都飛了。

她是大夫,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像是薛放那種傷, 該怎麼護養。

整天不動不碰, 還要留神小心。可他倒好,上躥下跳, 沒有一刻消停,甚至所作所為,都是最驚險的事。

楊儀覺著自己的心已經受不了這種折磨了。

她提心吊膽,勉強地看見薛放一招製住了索將軍, 而老關等也趕到之時,才失魂落魄地轉身。

那一刻她的整個人都像是空了,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看見被搶救出來的那些受傷的士兵們的慘狀,才好像又被喚醒了身體的本能。

馬車之中。

薛放低語了幾句。

再然後,窸窸窣窣, 衣衫相碰。

以及急促而細微的呼吸聲。

楊儀可以察覺薛放的迫切跟不安。

她心裡有話,可說不出來,但她也不想他這樣,因為無用。

畢竟薛放該乾的不該乾的, 都已經做了,手臂上漲紅發腫的傷, 就好像是無聲地抗議, 抗議著主人對他的虐待。

楊儀一想到那傷的情形,就覺著自己不該“原諒”薛放,至少是現在不想理他。

可還是被擁入懷中,被逼著抬頭, 被他半溫柔半強勢地吻住。

薛放的手腳重,心思急且多,怕一不小心容易傷著楊儀,所以一舉一動,竭力克製。

但還是略顯得強橫了。

楊儀被他越抱越緊,想把薛放推開,可身上毫無力氣。

縱然有,對他,也是無能為力。

隻能放任他憑著心意胡為亂來。

起初還隻是親,然後就有點失控了。

楊儀喘不過氣,腦中一片混沌,直到感覺他的手越界,無師自通地自腰間向上……她低呼了聲,縮了縮身子。

薛放隻輕輕地揉了一把。

然後那超乎想象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十七郎的手猛地僵住,動作一停。

垂眸,望見那隻闖禍的爪子,停在不該停的地方。

本來他該挪開的,但盯著那若隱若現之處,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衝動,他試試探探地,竟好像意猶未儘,想要再碰一碰。

楊儀的臉通紅,不等他靠近,“啪”地打了手一下。

薛放仿佛被打清醒了,忙把手縮回來:“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聲音還有些不可饜足的沙啞。

楊儀不能看他,低頭整理衣裳。

薛放舔了舔嘴唇:“楊儀……”喚了聲,又改口:“姐姐。”

楊儀把頭扭開。

薛放往前蹭了蹭:“彆生氣了好不好?”

楊儀抿了抿唇,有點濕漉漉:“誰說我生氣了?”

“這還用說出來嗎?我難道看不出來?”

楊儀不能出口的原因是,她因為他不自珍重而生氣,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又勸不住薛放,所以隻能默默地走開。

但是望著被他作踐的傷處,這股氣沒法兒退下。

也是無解。

薛放見她沉默,眼珠轉動,心眼兒又冒出來:“你不高興,我也不高興,傷口都好像更疼了。”

“你還說?”楊儀看出來了,他是故意利用自己的傷在“要挾”她,賭氣道:“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薛放竟順著她道:“是是是,是我自己不好,誰叫我不聽姐姐的話,非要逞強跟那個大黑熊打,活該我疼,活該我……”

楊儀及時地舉手,捂住他的嘴,她的唇在抖動:“你要氣死我?”

四目相對,薛放的眼波閃爍,終於他握住楊儀的手在唇上親了親,溫聲道:“我什麼都不怕,隻怕你自個兒生悶氣,不理我。”

楊儀才忍回去的淚又湧了出來。

她轉開頭,平靜了一會兒心緒:“我沒生氣,隻是一時想不開罷了。”

重新轉身,她仔細給薛放把傷口檢查了一遍,心裡琢磨著該換什麼藥。

薛放知道她心裡的結還在,自然得給她打消了才好。

他瞅準時機,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鄂極國的力士今日在酒樓鬨事,是被人設計的。”

楊儀果真上了心,強打精神問:“什麼設計?誰設計?”

薛放道:“這不是鄂極國的力士要跟咱們朝的人打擂台麼?事關了兩國顏麵,皇上交給端王跟宣王處置……這端王府的谘議參軍,俞大人可是沒白當呢。”

在宮內的時候,楊儀聽皇帝親口對端王說過,隻是不知詳細。

猛然聽薛放提起俞星臣,楊儀震驚:“難不成今日的事,是俞巡檢所為?”

薛放哼道:“你聽我說完,得更吃驚。”

於是,就把俞星臣看上了廖小猷,並帶了小猷到酒樓對麵的茶館“觀戰”、以及廖小猷答應了跟索將軍打的事情,都告訴了。

楊儀聽後變了臉色:“小猷身上有傷……怎麼能動手?”

“我也是這麼跟俞星臣說的。”薛放握著她的手。

楊儀的手還是有點兒涼。

薛放輕輕摩挲著,想給她弄的熱些。

楊儀卻突然想起前世,鄂極國使者來朝,確實曾轟動過一陣,但最後好像還是被本國的一名高手給打死了……可不多久,那高手也隨之暴斃。

關於這件事她隻知道這麼多。

“小猷……該不會是他吧……”楊儀喃喃自語。

薛放問:“什麼不會是他?”

對上薛放詢問的眼神,楊儀在想前世那個打敗了鄂極國使者的人是不是廖小猷,按理說不會,畢竟這一世小猷是自己帶到京內的……可、也難保陰差陽錯。

忽地又想起,自己前世沒遇到過廖小猷,假如他遇不到名醫,無法驅除體內的蟲,遲早有一日也會蟲毒發作……難不成真的是他?

她想不通,暫且把那些事按下,隻看眼前。

小猷身上有傷,怎麼能迎戰那麼凶惡的力士。俞星臣是沒有彆的人可挑了嗎?他就篤定小猷真的能贏?

要因為這個而害了廖小猷的性命,那自己帶他回京,可真真是個天大的錯誤!

薛放在旁細看楊儀,見她的心神已經轉到這件事上,應該是不會再“記恨”自己了。

他安心的同時,又略覺惴惴。

畢竟又要叫她操心了。

忽然楊儀想起來,她轉身對著車外道:“改道去巡檢司吧。”

本來她是想要回楊府的。畢竟從甑縣回來,還沒得空回去呢。

可聽見薛放說廖小猷,她怕那個實心眼的小猷……會因為應允了俞星臣而冒冒失失做出什麼來。

才到了巡檢司,楊儀先寫了兩個方子給屠竹,一副是“補陽還五湯”,補氣活血,去瘀通絡,一副是“五味消毒飲”,解毒清熱,消腫散瘡。叫速速抓來後立刻熬了給薛放喝。

屠竹早聽說了薛放跟索將軍動手的事,又看楊儀臉色不對,而薛放跟在身後,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的十七爺又“闖禍”了。

屠竹皺眉看了薛放一眼,真是“恨鐵不成鋼”。

薛放立刻留意到這個眼神,便無聲地喃喃了他幾句,屠竹竟也不怕,哼了聲去了。

“這小子真是……”薛放大驚失色:“反了?”

楊儀回頭:“說什麼?”

薛放笑道:“沒什麼,我說他……棄暗投明了。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楊儀哼了聲,見他還要跟著,便道:“你到屋內去,不許出門。等屠竹回來,你喝了藥就休息。”

“這是什麼話,我當然要跟著你。”薛放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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