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君 一生顏色付西風(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663 字 2個月前

薛放覺著自己將要離京, 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心裡惦記著要做點什麼。

不得不說他越來越上道兒,親了幾下,楊儀便受不了。

隻不過, 隱隱中察覺他伏身, 掐住腰,楊儀意識到他又要做什麼, 深吸一口氣:“十七!”

薛放止住,眼波閃爍:“我不乾彆的, 就像是上次一樣……”

他確實想做點什麼,可又不敢太過分。

楊儀的臉上越發紅了幾分, 咬唇道:“那也不行。”

薛放震驚:“為什麼?”

打量她的臉色:“不是喜歡的麼?”

“不是, ”楊儀轉開頭去, 小聲道:“是我的身體不行。”

薛放呆在原地:“可是你、你又沒做什麼……為什麼不行?”有點語無倫次。

楊儀抿了抿唇,本是有些難以啟齒,可見他著急,她忍不住想笑。

薛放看她露出些許笑影, 便爬上來:“真是奇了怪了,你不行我也不行, 那該怎麼辦?”他說了這句, 又趕忙呸了兩聲:“不對,我不是不行,是你不許我行。”

楊儀歎了口氣,摸摸他的臉,滾燙。

“你聽我說。”她定了定神:“先前你不是問我雙修的法子嗎?”

“你要教我了?”他的眼睛頓時又亮了起來。

這眼神簡直把楊儀燙了一下, 她忙道:“彆胡說,我是想告訴你這其中的一個道理。”

“道理,”薛放輕輕哼了聲, 他才不願意聽什麼理論,而隻是想“實踐”。

楊儀先前翻閱那本《周易參同契》,倒是解了若乾自己先前沒認真留意的“理論”。

比如這雙修的法門,紫陽真人的《悟真篇注疏》裡說“陰陽兩齊,化生不一”,便是陰陽調和之意。

而所謂陰陽,便是周易所提“坎離”之說,又指“鉛汞”。

丹書上言,男子之陰ying精為真汞,是離中之陰,女子之陽yang精為真鉛,便是坎中之陽。

鉛為陰,汞為陽,坎為水,離為火,放在中醫之說上,坎水就是腎,離火便是心。

至於陰陽調和,雙修法門,就是調男子之真汞跟女子之真鉛,榮固自身。

周易中也有“取坎填離”的說法,也是煉丹士們常用的話,當坎離相濟,心腎之氣調和,自然大益其身。

張三豐的《參禪歌》中便有一句:有人識得真鉛汞,便是長生不老仙。

至於薛放一聽“雙修”,立刻精神振奮,他卻是絲毫不懂這並不是簡單的交he合,除了許多限製外,還有一點是要“止瀉固元”。

意思自然是真鉛跟真汞都不能輕易丟泄,倘若丟泄,那反而有損人體之元氣根本。

上回在宮內,皇帝因為跟盛貴人行此法門,之所以暴怒的原因,便是因為在交gou媾之中,一時沒有忍住竟丟了真汞。

如此一來,非但無益於修煉養生,反而害了自身之修為,故而皇帝才大怒。

楊儀原本不喜歡這種,不曾留心,皇帝一再提起,加上曾經在甑縣……薛放也問,她才留意“鑽研”了一番。

雖然說未必是真論,但有些理論確實自有道理的。

比如所謂坎離之說,竟也暗暗契合了醫學上的心腎之論。

可見……興許值得一試。

不過一時要把這些道理都告訴薛放,隻怕他也未必會全懂。

何況就算懂,他也未必就做的到。

楊儀說自己不行的意思,就是因為上次……薛放情難自禁,以口舌伺候。

她哪裡曾經驗過這種?當即忍不住便丟了真鉛,泄了真元。

楊儀的身體本就極弱,這麼一來自然傷了元氣,所以楊儀才說自己不行。

至於薛放……他的根基深厚,不怕他不行,就怕他太行。

可惜因為他的傷還要養著,所以楊儀嚴禁他這樣放縱。

楊儀對薛放解釋了自己為何“不行”,薛放聽得似懂非懂:“那、那……”他舔了舔唇:“現在倒也罷了,以後成親了,難道你都不、不……”

楊儀強忍著笑意:“以後再說以後的,你急什麼。”

“我當然急……”薛放脫口而出,望著她斜睨自己的眼神,改口:“倒也不是很急,我能忍。”

楊儀哼道:“你真能忍?”

“很能。”他不假思索。

原先沒遇到她的時候,雖然早上也難免有些陽起之勢,但那是因為他的心肺之氣極足,腎陽充沛,但絲毫沒有任何邪念,故而很快就能自息。

自從有了楊儀,心裡便都是她,要扼住那種念頭,就沒有先前那麼容易了。

楊儀故意道:“你要真的能忍,以後倒是可以試著練練那雙修的法門。”

她可沒跟薛放細說“止瀉固元”的意思。

薛放笑問:“練這個對你可有好處?”

楊儀想了想:“沒試過,不太清楚。”

“那……那以後咱們試試。”薛放抱著她,恨不得立刻就要試試:“隻要對你有好處,怎麼都行。”

楊儀聽了他這句話,心中沒來由地一動。

轉頭看向薛放,眼神越發柔軟了幾分:“十七……”

薛放正把臉貼在她身上,不能親,也不能動,抱一抱倒還是妥當的。

“嗯?”

楊儀被他緊緊抱著,似乎一輩子不能鬆手:“真舍不得我?”

薛放哼了聲:“這還用問麼?”

楊儀輕輕撫過他的臉:“我也舍不得不你……”

薛放一震,驀地抬頭看向她。

這幾日他思來想去,總擔心楊儀對自己冷下來了……不然的話為什麼一點兒不舍的意思都沒有?他心裡總是惴惴的。

此刻聽了她這句,隻覺著魂魄都在悸動:“真的?”

他心念一動,本來強忍的情緒陡然勃發。

楊儀立刻察覺到。

畢竟他那物本就異於常人,要忽略也不容易。

屏息,楊儀不再言語,隻是瞥著他。

薛放有點尷尬:“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想往後撤撤,可又實在不舍離開她一寸。

楊儀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你呀。”

原本沒什麼雪色的臉上浮現潤澤的輕紅,像是春日開的第一朵桃花色。

俞府。

靈樞尋了一壺秋露白。

在陪著俞星臣回來、乃至送彆楊儀的時候,靈樞見他心情不錯。

不料進了一趟內宅,突然間情緒大變。

靈樞有點後悔不該找那麼烈的酒……正在思忖要不要進去勸勸,卻見俞鼐那邊一個小廝,端著盆盛開的菊花走來。

那小廝笑道:“這一盆鳳凰振羽開的最好,大老爺叫送過來給三爺賞賞。”

靈樞忙接了,先行道謝。待小廝去後,便趕緊借著由頭,捧著花兒進門:“三爺,大老爺送了一盆新鮮的、叫什麼鳳凰羽毛的……”

俞星臣正又斟了一杯酒,抬眸一看,見細長的花瓣舒展,花瓣尾端微微卷翹,猶如鳳凰的翎毛,花色橙紅,華麗盛放,美不勝收。

他嗤地笑了:“這是鳳凰振羽,傻子。”

靈樞見他露出笑容,反而覺著喜歡:“是是,叫鳳凰振羽,我真是沒腦子,轉頭就忘。放桌上麼?”

俞星臣點頭。

靈樞便給他放在書案旁邊,遲疑著:“三爺,你的身子才養妥當,彆緊著喝了……喝多了又難受,何苦呢。”

俞星臣聽到一個“苦”字,淡淡道:“這就苦了?”

這麼簡單一句話,卻讓靈樞的心裡大為難過起來,待要說兩句話……可說什麼好呢?

俞星臣把杯中殘酒喝了,望著那盆花,忽地想起了唐寅的一首詩。

他湊近看了會兒,仰頭歎道:“黃花無主為誰容?冷落疏籬曲徑中……”

話音剛落,隻聽門外有人接著說道:“儘把金錢買脂粉,一生顏色付西風。”

俞星臣陡然一驚,本已經有些迷離的雙眸微睜:“是誰?”

靈樞轉身,卻見門口處,嫋嫋婷婷的,正是葉蒨兒。

她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忙俯身行禮:“三爺恕罪,我、我一時忘情……”

靈樞皺眉:“你來這裡做什麼?誰讓你過來的!”

葉蒨兒道:“是我做了些金絲菊銀耳羹……大老爺嘗著說很好,叫我來給三爺送一碗嘗嘗。”

靈樞很詫異,走到門口,見托盤上確實放著一個春江水暖的粉彩蓋盅碗,他特意打開看看,果真聞到一股淡淡的金絲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