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二更君 三魁四旗,名花有主……(2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592 字 3個月前

而與此同時,一陣冷風撲麵,初十四手底銀光閃爍,叮叮當當,三個差人隻覺著手腕一陣劇痛,在反應過來之前,刀紛紛落了地!然後才是鮮血淋漓!

衙差們握住右手,舉起看時,才發現筋都被什麼劃斷了,頓時駭然慘叫起來。

那班頭無法置信,原本還以為要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猛然見這樣,他不由後退。

初十四緩步靠前,雙手負在腰後:“怎麼了,你的威風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班頭哆嗦:“你你、你是誰,膽敢傷、傷害公差……”

初十四道:“我傷的是畜生,沒見過什麼人,何況公差。”說話間,他揮手一撩,班頭大叫了聲,雙臂脫力下垂。

而初十四抬腳一踹,直接將班頭踹翻在地。

他上前踩著對方的脖頸,看著他的臉紫漲起來,獰笑道:“老子就算在這裡殺了你,就如同踩死一隻臭蟲!”

斧頭在後見勢不妙,上前勸阻道:“十四爺,彆跟這些人一般見識。不值當的。”

初十四雙手抱臂,俯視著地上的那班頭,依舊不為所動。

斧頭叫道:“十四爺……”擔心若是初十四殺了人,那可真無法交代了。

“沒事兒,他熬得住。”初十四輕描淡寫,腳下卻用力:“不過如果真死了,那也是他短命。”

那班頭的眼珠都要被擠壓的彈出來,起初還能喘氣,這會兒,臉上漲得像是要冒血,眼珠通紅,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整個人掙紮了會兒,竟昏死過去。

初十四見狀才收了腳,又轉頭看向身後王管事眾人。

王府的眾人先前見衙差們吃了虧,班頭更是將死,正嚇得要跑出去,初十四喝道:“給我站著。”

眾人急忙止步,乖巧的像是一群豬羊。

初十四道:“你們來乾什麼?”

王管事哆嗦著道:“是是、是大娘子讓我們報官,捉決明到官府的。”

“原來是報官,我還以為你們是專門來欺壓他們孤兒寡母的。”

“不不不,不敢,不關我們的事,都是……”王管事瞥著地上昏迷的班頭,這會兒也顧不得了,隻求自保:“都是他們乾的。”

初十四冷笑道:“回去告訴你們大娘子,既然她報了官,這裡的確有一筆賬要認真算算,讓她不要著急,等著就是了。”

王管事隻覺著有種不祥之感,隻能連聲答應。

初十四道:“滾吧。再敢來騷擾他們,剁了你的狗腿子。”

王管事隻差跪下來磕頭,忽然想起:“敢問、敢問爺是……”

初十四道:“怎麼,想報仇?”

“不不不敢!”

“豎起你們的狗耳朵,老子是武威新任俞監軍的人,你們不知道俞監軍在京城內是做什麼的?他在巡檢司內專門審案,人稱俞青天……這次自然也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聽夠了麼?”

王管事深深低頭:“是是。”灰溜溜地帶人去了。

那些受傷的衙役們聽說是監軍的人,這簡直就像是狐狸遇上狼,哪裡還敢多言,趁著初十四沒管他們,抬的抬,扶的扶,趕緊連滾帶爬去了。

初十四看看慧娘跟決明,又看看那個四麵漏風的屋子,吩咐斧頭:“這裡住不得,去找一輛車來,把他們帶走。”

斧頭跑出去,在一個鄉親幫忙下雇了車,慧娘總算弄清楚他們不是壞人,母子兩人上車。

初十四騎馬陪同,一直回到監軍府,讓斧頭安置兩人,他自己進內去找楊儀。

不料楊儀竟不在,初十四疑惑詢問,才有侍從回答:“初軍護,據說永安侯去了知府衙門。”

初十四愕然:“去哪裡做什麼?”

“沒說詳細。”

初十四莫名,正欲等候,冷不防靈樞走來,說道:“大人問,你今兒不是去談買賣了麼,怎麼還在府裡?”

“你們大人不像是監軍,倒像是監工,”初十四嘀咕了聲:“我有點事耽誤了不行麼?”

靈樞道:“什麼事比得過餉銀重要?且快去吧,彆真誤了大事,大人會不高興。”

初十四笑道:“你這個小子,慣會狐假虎威。”

靈樞白了他一眼。初十四想了想,道:“我帶了兩個人回來,他們身上有個案子,隻怕還要俞大人操心。”

靈樞雖然不樂意,但還是道:“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來大人就答應了斧頭要管的。”

初十四轉憂為喜:“這就再好不過了。對了,你知道永安侯去了哪兒了麼?”

“找永安侯做什麼?”

“那婦人病歪歪的,決明也不太妥,府裡如今又沒有彆的太醫,我想……”

張太醫等幾個,已經被楊儀打發去了威遠,帶了她配好的凍瘡膏,以及內服的各種藥,另外也給了他銀子,讓去操辦施“祛寒嬌耳湯”、重設醫館所等等事宜。

此時也在威遠關弄的熱火朝天呢。

“你還真的一個都不落下。”靈樞哼道:“據我所知,永安侯也不放心,她去衙門看那死人的屍首了。大概快回來了吧。”

初十四喜出望外,又感慨了一陣,到底先去辦自己的事。

楊儀去了太守衙門。

太守沈笙不敢怠慢,親自相陪,又寒暄道:“大冷的天,永安侯何必親自走一趟,就說一聲,我命人把……送去監軍府也成。”

楊儀一笑:“客氣了。”

沈笙偷眼看她的形貌,內心甚是欽敬,想說幾句親近的話,又怕冒犯,隻得謹慎相陪。

到了驗房,兩名仵作已經等候,忙行禮稟告。

王員外的喉頭果真是撕裂傷,而且從他的手指痕跡以及頸間抓傷看來,確實是他自己所為。

其中還有半片指甲卡在傷口裡。

唯一讓眾人都驚悚不安的是,為什麼王員外竟會乾如此反常的事,下這樣的狠手自戕,乃至於指甲都給扭斷了。

楊儀蒙了口鼻,先看過王員外頸間的傷,確實如仵作們所說,並無外傷的痕跡,而且下手很重。

據她所知,若是如此自戕的程度,已經不能以常理推測。

這症狀,倒是讓她想起了羈縻州雲陽縣……康知縣一家的遭遇。

沈笙雖也不太樂見這樣場景,還是儘忠職守地陪在楊儀身後,手帕捂著口鼻他道:“永安侯,此人舉止怪異,再加上有人聽見那決明說什麼黃皮子報仇的事,難道,真的是中了魘魔之術?”

楊儀查看王員外身上彆的地方,一邊問道:“沈大人,貴地有關於黃皮子的傳說很多麼?”

沈笙道:“這……因為周圍多山林,黃皮子更是處處皆是,所以傳說也不少,有說此物擅長魅人,還會幻化人形之類……且報複心極強,一旦招惹了它們,就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楊儀道:“沈大人相信此話麼?”

沈笙輕笑了兩聲:“這……”他不好意思說,畢竟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之敬畏些,敬而遠之就是了。

但他又是官兒,這麼說的話,容易叫人抓住把柄。

楊儀倒是沒有追問,她正扒開王員外的眼皮細看他的瞳仁,望著那放的格外大的瞳孔,楊儀皺皺眉,捏開他的嘴。

琢磨了會兒後,楊儀才叫人拿水洗手。

沈笙說道:“永安侯,這案子我看沒什麼難的,自然是他突發惡疾自戕了吧,倒是未必跟那個孩子有關。畢竟是個小兒,若是因為他一句賭氣的話而審問,傳出去,讓人以為府衙在弄什麼怪力亂神的事。”

楊儀道:“勞煩沈大人派一隊人馬往楊家去一趟。”

沈笙微怔:“何意?”

楊儀道:“找一樣東西。”低低交代數句:“要派心腹謹慎之人,彆事先透露消息。”

沈笙連連點頭,並不問原因便即刻喚人,按照楊儀吩咐去尋找那物。

忽一個主簿急匆匆而來,在他耳畔稟告了一句話。

沈太守色變:“什麼?豈有此理,誰叫他們……”

楊儀見他欲言又止,便轉開頭不去聽。

沈笙訓斥了來人幾句,打發去了,對楊儀道:“才說嘴就打嘴,讓永安侯見笑了,先前王家的人來報官,有幾個差役便去拿那孩子……”

楊儀一驚。

沈笙又道:“不過正好被監軍府一位十四爺攔住,教訓了他們一頓,把那娘兩個帶去監軍府了。”

楊儀點頭:“我也該回去了。”

沈笙忙挽留道:“永安侯何必著急,何況那派去王家的人還未回來呢。”

“若是找到那物件,大人派人去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江公公那邊吩咐車駕,沈太守依依不舍,一直送出了府門。

望著楊儀登車,風雪飄搖中去遠,沈笙不由感慨道:“‘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妙哉妙哉,曹子健誠不我欺。”

他的心腹知道,沈太守的“病”又發作了,這次念的是曹植的《洛神賦》。

見馬車走遠,而沈笙依舊沒有回神,心腹忍不住提醒:“大人,彆看了,永安侯名花有主,你可彆去戳薛督軍的老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