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二更君 我自然是來跟你同床共枕的……(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3397 字 5個月前

俞星臣略微警覺, 垂眸看向身上。

那女子見狀,便道:“您的腿上之前好像是被劃傷了,我先前已經料理妥當, 敷了藥。”

俞星臣垂眸:“多謝。”他起身下地, 右腿一陣刺痛。

但他竟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那女子急忙過來扶住他:“您還是多歇息會兒, 彆忙起身。”

俞星臣抽開手:“胥少主可在?”

女子看他麵色冷淡,大有抗拒之色,便並未再靠近, 隻道:“少主還未回來。”

俞星臣大為意外:“這是何意?這麼說, 永安侯也未回來?這是哪裡?”

“我確實未曾見過永安侯,”少女點點頭, 又道:“至於這裡, 是祖王城。”

俞星臣臉色微變,抿了抿唇。

祖王城是定北城之外,屬於北原的一個小城,地方雖不大, 但對北原而言意義非凡。

因為在北原國的傳說中, 他們的開國始祖大王,便葬在此處,故而名為祖王城。

自己居然已經離開了北境了……而楊儀竟不知下落。

俞星臣強壓心驚, 麵上還是淡然自若:“多謝告知。不知姑娘又是何人?”

少女眼神柔和地望著他:“我的名字叫金環,是伺候少主的奴婢。大人有什麼吩咐,隻管告訴我就行。”

俞星臣問道:“那麼,不知胥少主現在何處,幾時能回?”

金環道:“少主做事自然無須跟我們交代,我們也不敢貿然相問。”

“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早上的時候,是跟隨少主的摩天侍們送了大人來。”

“他們可說什麼了?”

“隻說大人乃是貴人, 讓奴婢好生照看。不得怠慢。”

兩人正說到這裡,外間門有個人走進來:“金環姐姐……”一眼看見俞星臣站在地上,便止步:“喲,這個人醒了。”

金環轉身:“有什麼事?”

進來的女子道:“姐姐,肉已經好了,叫姐姐去吃飯。”

金環道:“那先端一碗進來,給大人用。”

那女子皺起眉頭,冷笑道:“周朝的男人,哪裡配吃我們這兒的好肉,不如把他趕出去,叫他在雪地裡跟牛羊一樣吃草。”

金環搖頭道:“銀環,不要無禮,是少主吩咐我們好生照看大人的。”

叫銀環的女子看看俞星臣,道:“少主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對他好?難道還沒吃夠了虧……”

“銀環!”金環臉色一沉:“叫你去就去,多說什麼?”

銀環欲言又止,隻磨了磨牙,轉身出門去了。

等那女子離開,俞星臣方道:“她說的有道理,胥少主究竟是何用意,我乃是他的仇人,如今落入掌中,按理說他不該這樣相對。”

金環望著他周正的容貌,仍是笑微微地:“大人,我知道您是周朝的大官兒,自然並非是個愚蠢之人,既然這樣,又怎會不知少主的用意呢。”

俞星臣看向她。

金環垂首輕聲道:“少主雖不曾告訴我們他的用意,但我想,他必定是看重您的才能,倘若您願意留在北原,為北原效力……”

俞星臣嗬了聲:“胥少主還真是能異想天開。”

金環道:“大人,您還是聽我一句勸,少主的意思違拗不得,如果您不聽從,會有一番大苦頭,到時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俞星臣掃了她一眼,笑說:“原來你們是‘先禮後兵’,軟的不行,就會來硬的,對麼?”

金環道:“雖然難聽,但的確是這個意思。”

俞星臣淡聲道:“我大周隻有忠烈而死的臣子,沒有叛國投敵的懦夫。”

金環皺眉歎息:“大人,我是……敬重大人,才如此提醒,是一團好意……你不知道那些馬奴的手段……”

俞星臣沉默不語。

此刻那銀環去而複返,手中果然端著一個木碗,盛著些肉跟湯,放在桌上,冷哼著看了俞星臣一眼,走出門去。

金環看看俞星臣,道:“大人,您好好地想想我的話。這湯,請喝了吧。對您的傷有好處。”

她說完後,披了一件羊羔皮的襖子出了門。

俞星臣見她走了,才慢慢地往門口挪了幾步,隱約聽見兩個女子說話的聲音。

是那個銀環說道:“少主的用意我自然不敢猜測,但是姐姐你……我可提醒你,你彆因為他長得好看,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金環道:“閉嘴。”

“你不是不知道……”銀環咬牙切齒道:“周朝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背信棄義、連自個兒崽子都會咬殺的狼,喜歡上的話就沒有好下場……”

話未說完,隻聽“啪”地一聲,好像是被甩了一記耳光。

金環喝道:“你還敢說,是不要命了?!”

俞星臣在內聽了,若有所思地走回到桌邊,低頭看著那碗肉。

他不是個好油膩的,但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再不吃,卻扛不住。

又想起金環出去之前說的話,什麼“那些馬奴的手段”,雖然他還不很懂,但卻知道這話不是好的。

於是便端起碗來,喝了半碗湯,吃了一塊肉。

這天晚上,俞星臣獨自臥在榻上,卻一時無眠。

心中盤算楊儀會如何,而那胥烈到底為什麼沒回來,他想怎樣……正胡思亂想,房門一聲響,有人悄悄地走了進來。

俞星臣閉著眼睛,假意睡著。

那人走到身邊,借著燭光細看他的臉,看了半晌,輕輕地歎了口氣:“你最好想開了些,不然落到馬奴手裡……就不是如今的模樣了。”

俞星臣早知道是金環,忽然感覺她的手落在自己的手上,俞星臣一驚,幾乎沒忍住。幸而金環隻是摩挲了片刻,並沒有做彆的。

次日早上,俞星臣起身,腿上的傷似乎好了些,他正欲開門向外,銀環從外走了進來。

她一反常態,笑眯眯地看著俞星臣:“俞大人,你能動嗎,能的話,帶你出去逛逛。”

俞星臣雖不知她為何前倨後恭,但卻瞧出她笑容裡藏著一絲不懷好意。

祖王城更在定北城之北,可想而知比北境還要冷。

地麵上的雪幾乎經年不化。透過低矮的院牆看出去,到處一片白皚皚地。

院門口,站著兩個虎背熊腰的北原侍衛,看見俞星臣,眼神中都透出了不屑跟憤怒之色。

銀環領著他出了門,往前,邊走邊說:“金環跟你說了吧,這裡是祖王城原本的王衙,如今是我們少主所住之處。”

俞星臣走的不快,因為他腿上的傷一陣一陣地疼。

而王衙的風好像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臉上,那些風箭好似也鑽進他的傷口,每一步都走的很吃力。

銀環回頭看看他,當然看得出他的難受,她卻得意冷笑道:“大周的男人便是這等嬌弱!哼……活該,一個個都是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俞星臣忍著痛,輕聲道:“姑娘是在說我呢,還是在說彆人?”

銀環眼神微變:“你倒是聰明,說你怎樣,說彆人又怎樣?”

俞星臣道:“你說我,我自然是認了,你說彆人……卻不對,大周的男人自然更勝你們北原之人多的多,比如……”

“比如什麼?”銀環即刻問。

俞星臣一笑,緩緩道:“比如我們北境的新任督軍薛放薛不約……家中排行十七的,就是連你們少主在他麵前都自愧不如的男子。”

“你胡說!”銀環果真變了臉色:“姓薛的自然都不是好的!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人……”

俞星臣不疾不徐:“我並未胡說,之前你們少主就是薛十七郎的手下敗將。”

“必定是他使詐!”銀環氣的失聲:“他們薛家的人都是一路貨色……”

俞星臣不動聲色道:“是嗎,除了薛放,還有誰無情無義嗎?”

“當……”銀環的唇一動。

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她:“銀環。”

銀環身上微抖,轉頭,卻見旁邊的門洞裡,是金環冷冷地站在那裡:“你在乾什麼?”

“沒、沒有。”銀環低頭。

金環走上前,看看她又看向俞星臣,卻換了一副微笑的模樣:“俞大人真不愧是北境的監軍,這麼會套人的話,一不小心,就被人套進去了。”

俞星臣道:“我隻是跟銀環姑娘閒話罷了,姑娘這話,我不解。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請姑娘指點。”

金環笑道:“你不僅要套她,連我也不放過呢?俞大人,您還是行行好,彆為難我們這些當奴婢的了。要是讓少主知道有些人說了不該說的話……舌頭都要給拔掉了。”

她的語氣仍是和緩,甚至帶著三分笑,可銀環的臉色已經雪白。

金環沒有理會她,隻對俞星臣道:“聽說她要帶俞大人去逛逛,她這樣粗心,怕伺候不妥,就讓我來陪著吧。”

俞星臣麵不改色:“那就有勞姑娘了。”

金環看也沒看銀環一眼,帶著俞星臣向前走,不一會兒竟出了王衙。

他站在門口打量,見門前極寬綽的一條路,正有一行隊伍經過,都是身著毛皮的壯碩漢子。

金環止步:“大人的腿傷沒好,不宜再多走了。”

說話間門,一輛馬車停下,金環扶了俞星臣一把,請他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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