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五(1 / 2)

餘己的吻和他的身體一樣帶著顫栗。

濕漉漉的, 非常的輕,每次隻挪動一點點, 十分的小心翼翼,好像他親吻的不是個被他緊緊抱在懷裡的人。

而是個稍稍動作大一點,就會被驚的振翅飛去的蝴蝶。

鐘二沒體會過這種感覺,餘己從她的側頸,一路親吻到她的嘴角。

每一下,鐘二都覺得她的心被砸出一個坑,等到兩人呼吸交纏,鐘二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滿目瘡痍。

“你……”你何苦呢?

鐘二想要這麼說, 卻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餘己溫熱的唇便壓了上來。

應該拒絕的。

鐘二很清楚, 她站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

寒冷又死寂, 她何必要拉著人跟她受苦。

但鐘二舍不得拒絕, 餘己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誠惶誠恐。

他的親吻也很淺, 在鐘二的唇上輕輕輾轉, 摒住了呼吸。

鐘二見他臉都憋得快紫了, 才推開了他。

餘己卻又很快抱住了鐘二,弓著脊背將額頭抵在她的肩膀,大口的呼吸。

鐘二根本不知道應該跟餘己說什麼。

餘己到今天還惦記她這件事,她根本就不能理解。

她也喜歡餘己,餘己十分對他的胃口, 方方麵麵。

但她不會癡心妄想, 也不明白餘己為什麼隻因為幾個吻, 就對她念念不忘。

在鐘二看來,這不行的,她沒有明天,時間耗在她的身上,1分1秒都是辜負。

鐘二左右看了一圈,拉著餘己的手。往庫房深處,放沉積布料的地方拽過去。

餘己緩過氣來之後,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鐘二,能這樣近距離的看她,觸碰她,是餘己來這工廠時都沒敢想的。

他乖乖的被鐘二拉著走,兩人走到一處落灰的堆積布料後麵。

鐘二確保這裡的沒有人會到,地上積了一層灰,隻有兩人的腳印。

這才伸手去拉餘己的腰帶。

餘己聽見了哢嗒一聲,猛地回過神,按住鐘二的手。

深吸了一口氣,儘量穩住自己的聲音。

“你乾什麼……”

鐘二盯著餘己看了一會兒,側頭親了親他的臉。

“距離中午休息還有一個小時,我上午的活已經做完了,不會有人找我。”

鐘二捏了捏他的下巴,“時間應該夠了,”

餘己一臉茫然問:“什麼,什麼時間?”

鐘二湊近餘己,親了親他的耳垂,將他給親的一縮脖子。

她貼著餘己的耳邊說道。

“我讓你抱,在這裡工作還有半個月結束,這半個月裡,我早上會趕工,你這個時間來找我,都讓你抱,”

鐘二說,“抱完之後,你就忘了有我這個人,好不好?”

餘己聞言,睜大眼睛,直接傻在了當場。

鐘二掙開了他的手,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還有一個就是,彆放裡麵……”

鐘二說完之後,歎息了一聲,準備加深這個吻,餘己卻一把推開她,跌跌撞撞的跑了。

鐘二靠在一片灰塵的布料上,看著餘己慌不擇路的背影,眉頭越擰越深。

要是就是為了這點事多好。

嘗過了滋味,自然就不會惦記。

可以餘己這樣,要她一個無期徒刑的囚犯怎麼辦?

鐘二胡亂抹了一把臉,糟心的把尿尿了,回到原地繼續做工。

隻不過這一次一直用餘光瞥著餘己,餘己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正像模像樣跟在廠長的後麵,壓低了帽子,做質檢工作。

鐘二這才想起,這幾天總會看到這樣一個身影。

但她沒有注意,知道是餘己,這才發現,餘己的視線一直圍著她轉。

鐘二收起視線垂頭,認真做事。

第二天早上她還是趕工,臨近中午的時候,打報告要上廁所,餘己很有默契的跟了出來。

鐘二又將他拽到昨天的那個地方。

先給他來了一個熱情如火的親吻。

感覺到他反應劇烈,這才重新提了昨天的那件事。

“不好嗎?你有什麼可猶豫的,錯過這個機會,你想抱我也抱不到了……”

“聽我說,是我想男人了行嗎?你答應嗎?”

鐘二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卻都沒有用,談話還是以餘己逃走結束。

鐘二深深歎了一口氣,擰著眉心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回去繼續做工。

第二天,鐘二沒有去工廠。

她和人打架,折了手骨。

來做工的隻有表現優異的人可以,鐘二被關了禁閉。

餘己是托了好多層關係,好容易才找到這個牛仔褲場子,見到鐘二第一眼,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壓製住想喊出來的欲望。

本來就想著默默看著她,卻沒想到沒幾天就被她給撞到。

餘己很懊惱,鐘二對他提出那種要求的時候,他心都要跳出來了。

抱住她的時候,餘己覺得自己抱住了整個世界。餘己的出身並不光彩,但上天對他尤其厚待。

從小什麼都不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就連他那個渣爹,最疼的人也是他。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想要什麼東西什麼人,強烈到這個地步。

餘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知道他一定得要她,如果要不到,那他大概整個後半生都會鬱鬱寡歡。

他小心翼翼的親近,生怕惹她一點不開心。

他沒見過這樣的人,明明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卻散發著讓他不敢直視的光亮。

越是了解她的過往,餘己越是無法自拔。

鐘二不來做工,餘己見不到她了,也就不在工廠耗著。

隔月月初的時候,餘己大著膽子去探鐘二的監,結果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

鐘二不僅不見他,連他的東西都被交代過,直接就退了回來。

鐘二從禁閉室出來之後,將手養好了,又重新恢複了死寂的生活。

餘己每個月都會送東西來,不過鐘二一次都沒有收過。

她覺得這小少爺腦子可能壞掉了。

日子久了,整個監獄都知道,每次有人和鐘二提起餘己,鐘二都會笑罵一聲傻逼。

可這一聲不是罵餘己的,是罵她自己。

在這裡麵生活的人,那一個不是竭儘全力的抓住世上最後一絲溫暖。

因為如果不竭儘全力,雙手空空的站在黑暗中,你會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死了。

被所有人遺忘在上不著天下不落地的地方。

甚至有人持續不斷的給離婚多年的前夫寫信,就為了對方能夠給他一絲一毫的回應。

但鐘二不敢去抓。

她太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