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還真不怕賠錢,當時對方接下這個項目的時候,要的錢就少,開口閉口就是打著友情價。
同樣的違約金也沒有寫多少,完全不是那種天價型,讓人砸鍋賣鐵都賠不起。
正常範圍內的違約金,人家扔下就走,絲毫不含糊。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這哪裡是什麼拍不下去,或者彆的工作上的理由不乾了,人家就是存了心的,當初接下這份工作,就是為了來今天開天窗這一出。
裴氏不過就是一個小公司,項目的投資更是小得可憐,放到娛樂圈裡,完全就不值得一提。
對方自然也不怕得得罪人。
反正他們扒上的靠山比裴氏更厲害,接下來也不怕沒資源。
人家甩下錢,乾脆利落走人了。
留下一個爛攤子給裴然。
裴然聽到消息的時候,竟然有種果然在這裡等著他之感。
都不用猜,肯定就是柳城了。
他要不給自己使點小絆子,他都不習慣了。
這麼一想,裴然又覺得自己這心態不怎麼對啊,他得生氣,得憤怒一下。
不然顯得也太“寵溺”了一點,仿佛是他在鬨,他在笑……嘔!
裴然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少看點愛情,不然人容易變傻,還是趕緊去乾點正事。
等裴然到片場的時候,熊倍正在那裡欲哭無淚呢,鐘律最後一直和他混在一起,聽到出事後,也跟了過來看情況。
因為導演和男主演都跑了,他們租的場地又還沒到期,演員們被通知了暫停拍攝,但是工作人員們可都沒停,在等著後續的處理。
陳之州比裴然先到現場,正在了解情況。
裴然見他在處理事情,也沒去打擾他,看到熊倍和鐘律在角落裡坐著,就走了過去。
鐘律在安慰熊倍:“你也先彆急,這種事情誰都想不到的,最重要的是,現在該想想怎麼解決這事情。”
熊倍都帶上了鼻音:“還能怎麼處理啊,導演跑了也就算了,最多再另找一個,但是男主演跑了,之前拍的戲不就全白拍了嗎?另外找個主演,也不能接著再這麼拍下去啊。”
戲要重拍是小事,但是投下去的錢可不就泡湯了嗎?
也不想想劇組一天的開銷有多大,那可都是錢啊。
熊倍越想越覺得這是上天對自己前陣子飄起來的懲罰。
“公司投的幾個劇都一點問題也沒有,偏到了我這裡就出事情了,我還以為我轉運了,看來是我把裴總一起給帶衰了,害得他跟著賠錢。”
真是越想越難過,早知道他不如就回家養豬去,禍害他親爸,他心裡可能還好受一點,畢竟是一家人。
鐘律看他自責得都想挖個沒事鑽進去了,隻好繼續安慰。
“沒事,你這才投了多少錢啊,看看我,裴總給我投了多少?這不是電影到現在都上不了院線,裴總的錢說不定也白扔進去了,我論對不起裴總,還有我頂在前麵呢。”
熊倍一想,果然好像好多了,頓時眼淚汪汪地盯著鐘律。
“謝謝鐘哥。”
正好過來剛這段對話聽了個頭尾俱全的裴然:“……”
現在是不是該換他哭一哭了?
裴然站在那裡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倆,被人盯視著的兩人後知後覺,才注意到,他們目前來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裴總……”
熊倍眼看著又要哭了。
真恨他不是美人魚,能哭出點珍珠來抵債。
這大男人竟然是個小哭包,也是夠了。
不過一想熊倍的年紀,才剛大學畢業,也沒經曆過什麼大事,這大概是人生裡遇到的第一個大風浪了,又覺得情有可原了。
但是吧,裴然也真當不了男媽媽,上去柔聲細語地安慰,隻好拿眼盯了他一眼:“不許哭。”
熊倍:“……”我忍!
眼淚好歹在眼眶裡打轉,最後也沒有掉下來。
還是事不關鐘律本身,他還能冷靜一點,把他知道的情況和裴然說了一遍。
“男主演跑了,這還不是最糟的,那個姓竇的,在這段時間裡,先把所有需要花錢的大場麵,貴的場麵,都給拍了。”
鐘律也是氣得不輕。
擺明了男主演也跑了,拍的這些場麵,最後也用不了。
裴然:“意思是,他是把我們劇組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才跑的。”
這人不是一點點的惡心啊。
用心太過險惡。
鐘律點頭:“妥妥故意的。”
可是你又拿對方沒辦法,對方明確表示了,他不願意繼續拍下去,是他自己的身體健康出了問題,需要去治療,而且他也願意出違約金。
再者,換導演也不影響電影的拍攝,導演又不出鏡的。
絕口不提男主演和他一起跑了這事。
問就是他不知情,什麼也不知道,有事也彆找他。
裴然隻是靜靜地聽著,一直等到陳之州在那邊處理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過來。
陳之州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對不起,裴總,是我工作上的失誤,在選人方麵太大意了。”
公司成立,他是第一個接手管理的人,錢還沒賺到,倒是先賠了一筆。
而且這賠的方式,也實在太過無語,要是投拍的項目最後沒賺錢,他心裡還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