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聽說柳城找他,正好在泡茶,手上動作沒停,但是他眼中的笑意,卻是立即就浮了上來。
那一份好心情,是怎麼也擋不住。
這個消息是陸逢親自帶到陸一麵前的,陸一此時的心情,他簡直再清楚不過。
“恭喜陸總。”
沒說恭喜什麼,但是兩人心知肚明。
陸一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儘,也不再講究什麼細品。
“孫子就是孫子,到底還是嫩了點。”
他放下茶杯的時候,就差得意地哈哈一笑了。
“走,去見見孫子去,看他有什麼話說。”
陸一一下子站了起來,腳下步子踏得都比平時大上了一點。
……
柳城一直在他爺爺的病房裡等著,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漫長。
一直跟著他的秘書、保鏢,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都在病房外看著他。
就是一向靠著拍他馬屁過日子的方糸,這個自認為最會揣摩他內心的極品親戚,現在也有點捉摸不定。
柳城現在整個人感覺就很不對勁,他像是要乾點什麼。
但是他又能乾什麼呢?
柳城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早了。
再讓人去找陸一,等到陸一過來,這夜就越發深了。
等到陸一推開病房門,柳城才抬起頭。
“陸叔,你來了。”
……
大冷天的,呂天悅滿頭大汗。
他今天終於等到了商鴻英帶他們出來見大世麵,在這之前,他們這些人已經陸陸續續,從商鴻英介紹的各種朋友和場子裡,贏了不少。
眼看著再不輸,商鴻英就得虧了,呂天悅他們都替他著急。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商鴻英這次特彆沉得住氣。
可能也是因為出了陳安棟的事情,人這個前車之鑒還躺在醫院病房裡,商鴻英怕自己做得太著急,被他們這些驚覺。
這可把呂天悅他們著急得,都恨不得衝上去,貼著人的耳朵大喊——
我們絕對不起疑,我們絕對是史上最配合的“豬”,你拿刀,我們就伸脖子,任憑宰殺。
等到商鴻英總算在幾個人贏完錢,飄飄然的時候,不經意地提出了,還有更大的場麵,可以帶他們去見識。
贏了錢之後的愉悅,本來也不需要怎麼假裝,呂天悅他們立即趁興接話。
“走!商哥你這人可不地道,有這麼好的發財的機會,怎麼開始不帶我們去,你看看這些日子,我們少贏了多少錢!這牌桌上可是十分講究運氣的,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商鴻英收到了一堆指責,也絲毫不見生氣,還特彆貼心地規勸他們。
“你們幾個,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就是你們這樣,我才不敢帶你們去,萬一出點事情……想想陳安棟那回,薑布非衝上門把我揍死不可。”
呂天悅他們喝了酒,雖然暗中有節製,但是臉上的酒意依舊十分明顯。
“彆說了,商哥,薑哥現在根本就不帶我們玩了,他現在最愛的是裴然,這兩個人還新開了個新能源公司,整天膩在一起,外人不知道的,看著他們還以為他們有一腿呢……也不知道裴然到底哪裡好了,明明是後來的,薑哥現在卻那麼看得上他。”
說著,還露出一臉憤憤。
商鴻英麵上不顯,但是心裡卻是覺得薑布還是聰明,看人也是準,這些人裡,就裴然這人最讓人琢磨不透。
而且裴然還巴上了陸一,要是順利的話,以後裴然的前途那真是無量。
想到裴然,商鴻英在忌妒中又帶著點看好戲的心情。
能巴上陸一是了不起,但是他站柳城。
柳城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嘴上毫無誠意地安慰了幾句,商鴻英帶著呂天悅他們到了其中一個場子。
新的肥羊來了。
呂天悅的人工“賭運”在這一天,終於也被人工結束了。
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們這段時間來贏的錢,全部輸了出去。
不止是如流水,更像是水庫泄洪。
一瀉千裡,一發不可收拾。
要不是呂天悅他們不是真的入了套,以他們這一晚上的能力,足以把一家三代人的努力幾個小時全給玩完了。
這也是陳安棟不能自拔的原因。
根本就沒有讓人清醒的機會,就是趁著人頭腦發熱的時候,一把讓人傾家蕩產。
呂天悅和同行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先前輸的錢是他們本來就贏來的,不算他們自己的,他們也沒準備把這錢拿進自己口袋。
但是接下來再輸的話,那可就真是他們自己的錢了。
反正摸到了“敵人”的大本營,戲也演得差不多了,該收網了。
呂天悅突然伸手就將手裡的牌一扔,說:“不玩了,哥幾個今天手氣不好,還是早點回家洗洗睡了吧,再輸下去該把褲衩都當掉了。”
聽到他的話,其他幾個人也立即從牌桌上站了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
這就要離開?
這怎麼能行呢,他們一堆人陪著人玩過家家似地玩了那麼久,就等著現在魚上鉤的這一刻,讓他們走了,他們不是白混了。
立即就有人攔住呂天悅他們的去路。
“哥們幾個乾什麼呢,這才幾點就要走了?再玩兩把,手氣這東西,說來就來,現在要走了,今晚那可就是真輸了,不翻本回去怎麼睡得著?”
呂天悅和人吵架那是垃圾中的戰鬥機,就沒有吵贏過的時候。
現在這場麵一出來,他張著嘴,倒是想和人嗆上兩句,但是一激動,結結巴巴,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話也沒說得出來。
幸好對方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不然他再激動一點,眼淚就得下來了。
和呂天悅同行的人知道他這毛病,直接搶了話過來,表示他們已經輸了,就是要走。
還叫出商鴻英的名字,說他們是他帶來的,他們要讓商鴻英帶他們出去。
商鴻英看他們大呼小叫的,倒是不怕他們鬨起來,他帶他們來的地方,本來就是“宰羊”用的,不是陸一平時的那些場子。
但是這幾個人這麼不合作,也不是辦法,他便走了過去,準備“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
“天悅,怎麼才來就要走?再玩一會兒,沒事的,這裡都是朋友,你們要是剛來就走,就太不給麵子了。”
商鴻英想把人按回賭桌前。
呂天悅扭了一下肩膀,避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