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和裴然現在熟悉了,知道裴然是個熱心的人,且是個有話直說的個性。
他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就是柳城那裡,他把自己摘得太乾淨了,我看他在配合調查的過程中,不止一次地提起你,感覺對你的敵意不輕,我們就想讓你去試試他。”
柳城恨的這些人裡,除了裴然是他們的人,其他人也是不可能和他們合作的狀態。
林非也就沒多考慮,直接就找上了裴然。
裴然一聽是這事,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當然可以,不過我不是專業的,就怕有負所托。”
他不僅是想知道柳城到底有沒有犯罪,也想知道,柳城為什麼對他的敵意那麼大。
他是真的有點想不明白。
也許現在這樣的情況裡,柳城能透露出點什麼。
林非說:“那沒事,你放輕鬆,就當去和人聊聊天,至於調查的一些事情,你也並不知道,也不用怕透露什麼內情,放心吧。”
這也是林非欣賞裴然的一個點,對於他們警方完全百分百地信任,不多問,不好奇,說好的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全力做好。
有了林非的態度,裴然也是完全放心了。
他讓人帶著過去見柳城。
柳城不是嫌疑人,相反,他還是那個受害者。
他聲稱陸一做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現在如此,以前也是如此。
他也是在他爺爺生病昏迷,全麵接手了柳氏的業務之後,才察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自己私下裡也在調查,並且及時報了警。
對於陸一的行為,他是持了堅決的否定態度的。
還有他們柳家的其他人,有和陸一勾結,做下一些不法勾當的,大義滅親就是他的態度。
任是誰聽了他的話,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再正直不過的人。
但是,事實真的如此嗎?
至少林非他們是不相信的,不說什麼歹竹出好筍,一家壞蛋裡出了個善良的好孩子,就柳城這個人而言,隻要與他接觸過,就能感覺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單純善良的性子。
他就是一個商人。
且還是一個從小到大生活優渥,完全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
這樣的一個人,加上他的生活環境,和周邊人的事非觀,都會對他造成影響。
先入為主並不可取,也不能以偏見的眼神看人。
但是林非就是覺得柳城有問題。
他更願意將之稱為警察的直覺。
裴然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前,門被敲了兩下,聽到裡麵有個男人說了一聲“進來”。
帶路的警察開了門,示意裴然進去。
辦公室裡有四個人,兩個裴然陌生的警察,還有就是柳城,和一個看著像是律師的人。
裴然走進去的時候,得到了所有人的注視。
特彆是本來麵色沉靜的柳城,看到裴然,頓時嘴角往上揚了一點。
他大概是覺得可以看好戲了。
帶路的警察去和屋裡的那兩位耳語了一句,很快三個警察就都出去了。
“你們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聊一聊。”
也不說聊什麼,隻把辦公室留給了他們。
柳城也讓律師先出去,那位律師先生倒是想要叮囑一兩句,但是雇主的注意力,現在完全沒在他的身上,他也就把嘴閉上了。
反正該叮囑的早就已經叮囑過了,他對得起自己拿的錢了。
等到隻剩下兩個人。
裴然打量了一下這間辦公室,正中間一張長條桌,兩邊擺著幾把椅子,說是辦公室,更像是會議室。
他走到柳城的對麵,隨便挑了張椅子坐下。
柳城的視線轉動,一直隨著他坐定,才跟著停了下來。
“做人不能太貪心,不然會沒有好下場。”
柳城的表情裡帶著惡意,以及看好戲似的得意。
裴然平時惡趣味的時候不多,但是看柳城現在的樣子,他還真的挺想看看笑容從對方臉上消失。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柳少已經給我看了一個現實生動的例子,不貪心,不然現在你大概已經和陸一一起進去了,而不是現在在這裡當一個受害人……柳少這一手真的是讓人想不到呢,一直以為我還真以為你是個重利的人,是不可能舍了柳氏這麼大的一片產業,從而保全自己,這麼一來之後,柳氏還能剩下多少?十分之一?”
這一臉替人肉疼的樣子是假裝的,還裝得十分不走心。
但是勾起的柳城的肉疼,那卻是真的,不摻一點水分。
隔了一張桌子,裴然看著柳城那臉色,再怎麼強忍,那止不住的憤怒,也從嘴角和眼神裡泄露了出來。
想想也是,那代表的可得是多少錢啊!
這麼被折騰下來,柳氏還能剩下多少?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