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結局(1 / 2)

第42章

回到自己的世界以後,彈幕沒有了,雲芽著實適應了一段時間才恢複自言自語的情況。她真的得到了那一大筆錢,起初去看房子、門麵時,她找朋友一起,還會心裡問彈幕覺得怎麼樣。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先是愕然,然後失神幾秒,被熱情的銷售輕喚幾聲,才又笑著說自己沒事,偶爾還是會覺得有點寂寞呢。

她不僅僅是想彈幕姐妹,還想很多人,那些經曆過的生死較量與溫馨片段,都已經成為刻骨銘心的記憶,輕易忘不掉。

奇犽一定找到自己的光了吧,白蘭也會重新找到樂子的。

她從異界帶回來的除了錢,隻有百鬼丸送的錦囊,兩個人的發絲交纏著存放在裡麵。

跟了一路的錦囊有些臟,雲芽清洗過才將發絲重新放入。百鬼丸一定可以好好的走下去,他再也不會輸給鬼神了,父母與弟弟都在,甚至養父、多羅羅與美緒都好好的。

大家都可以筆直地朝前,向著未來。

唯有某個不善言辭的憨憨成為了雲芽心頭的刺,想一遍刺一遍,對他的愧疚就像滴水穿石那般,每天一滴滴地垂落,總有一天要將她的心臟破個洞。

有了巨款,也確實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支配了,雲芽去學習去工作,每天將自己投身在忙碌的事情中。如果累了就跑去旅遊,玩個一周左右又溜回來。

新買的房子是擴建的郊區精修品牌商品房,一次性繳清費用辦完手續,這裡是公交站的末尾點。

芽報名了書法課、烹飪課、瑜伽健身一類的,過的生活非常小資。自從與本家切斷聯係,她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也有遇到新的夥伴,一切歸於平淡,她卻沒有找對象的想法。

有時候給陽台的花澆水,她望著噴出來的水滴想到了被彈幕調侃的水最多的男人。

黑色的發,發質看起來很硬,劉海下的藍色眼眸不起波瀾,說話詞不達意,讓人誤解,總是一本正經地欠錘。

雲芽能沒有障礙地認為所有與她交集過的人都在往前走,可唯獨這位大兄弟,這位被迫害的恩師,她想不出來。

富岡義勇,他還好嗎。

一年後——

日影西斜,霞光給地麵鋪上染上暖色,在陰影中是輕輕搖晃的藤椅。

雲芽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打瞌睡,撲在腿上的漫畫書滑落,她從夢中驚醒,再一次遇見了係統。

任務中從來不說多餘話的係統隻是機械般地發布命令,但是這次的係統變得溫和些了。

係統問雲芽願不願意回去,但是來回的門票是五百萬。

貪財雲芽清醒一瞬,然後以腳為支點晃蕩藤椅。

“……不願意。”

【是無限製的來回,確定麼】

雲芽以為這隻是短暫的旅程,去了還得回來,何必徒增煩勞,她過著過著,總會釋懷的。

【價格很公道】

五百萬,

是雲芽現在手裡所有能支配的存款,不包括車房門麵,她已經是這個小城市的小富婆了。

係統就像趴在耳邊低語的惡魔,說著動搖人心的話。

搖晃的藤椅靜止,雲芽長歎一口氣,她的人設是金錢至上的,不該,不該啊。

-

結束了。

惡鬼橫行的世道終結在一年前春天的黎明,鬼的消失也讓鬼殺隊這個組織轉變了職能。

產屋敷耀哉家大業大,承擔起所有鬼殺隊員的開銷,直至他們壽終正寢,也會幫助子女入學成家,甚至出國留學之類的都會打點。

無敵的商業大亨產屋敷家,今年也養著能參加殘奧會的隊員們。

與鬼王的最終戰役慘烈到有的人現在夜裡還會做噩夢,心裡不夠強大的隊員接受心理疏導並不是罕見事。

鬼殺隊的大家長現在操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們能否拋卻陰影,一往直前地去過真正自由的生活,尤其是柱們。

最近唯一的好事便是六月底原蛇柱伊黑小芭內與原戀柱甘露寺蜜璃的婚禮,兩個人沒有選取西式婚禮那一套,決定遵循傳統低調舉辦。

因為詛咒的根源消除,產屋敷耀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雖然毀容無法逆轉,但他與妻子孩子都還活著。

這需要感謝一個人。

雲芽的身世成謎,他認為這個女人將帶來改變,便破格納入隊中,甚至推舉給柱當繼子。

她消失的也蹊蹺,但留下的關於惡鬼的信息全都是真實的,虧得這些,才能在極大地程度上保全更多隊員的性命,為他們埋伏無慘提供可靠依據。

九柱全員幸存,隻是傷殘一大半,缺胳膊少腿瞎眼耳聾成為了標配。就拿富岡義勇來說,右手斷了,這算情況樂觀的了。

好在,大家都是堅強的,已經一年了,或多或少都開始為以後做打算,繼續學習深造,或是成家立業。他們再也不用奔波於夜晚,與窮凶極惡的鬼做殊死搏鬥。

家長大人目前比較擔心看起來很穩的富岡義勇,在雲芽沒了後,他十天沒能握刀,這情況產屋敷是清楚的。後來一切塵埃落定,他也沒有擴大交際圈,經常悶在家種樹蕩秋千,多半是炭治郎帶著朋友去做客。

關於這點,產屋敷感到歉疚,富岡義勇的姐姐與好友錆兔,甚至是雲芽……

如果當初讓雲芽成為杏壽郞的繼子,情況或許會好些。

還在沉思著水呼這孩子咋辦,會不會孤獨終老之類的,產屋敷耀哉操碎了心,倏

忽間,他聽到了有人叫自己。

-

左手拎起水桶走到有一人高的小樹下,一年多了,這棵由雲芽種下的樹長勢喜人。大戰結束後,他給樹施肥澆水除蟲,就好像對待一個孩子。

秋千被他加固過一次,因為去年善逸和伊之助過來搶著坐的時候繩子斷了。富岡義勇當即停止了思考,然後生氣了,兩少年頭頂大包地跪坐在他麵前道歉。

他一條胳膊修複秋千稍微有點困難,主要是不方便,炭<治郎想要幫忙,卻被拒絕。

倒不是他心胸狹窄,而是覺得,理應由自己來複原。隻是他不知道該怎樣表達這種情緒,好在三個少年都是理解的。

因為那是雲芽留下的。

清涼的水沒入泥土,富岡義勇仰頭望著被風撩動的枝葉,伸出左手輕輕觸摸上樹乾。

縈繞在心口的名字,始終沒有吐露出來。

澆了水,把木瓢放入桶中拿回灶房,富岡義勇在晴朗的天色中慣性地坐上了秋千,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蕩。放空思緒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去想,這樣就很好,偶爾她的模樣會在腦海裡浮現。

突然,後背受到推力。

秋千大幅度蕩起,富岡義勇一驚,在回頭的刹那眼眸顫動,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摔在了地上。

惡作劇的雲芽:“……”

撲街的富岡義勇:“……”

【夢幻開局】

【為重逢準備飆淚,忽然笑出屁】

【不愧是憨批水】

【自閉的哥你還好嗎】

【水哥哥女朋友沒了】

【還有雲姐】

【我心裡一片潮濕,讓我哭會兒】

【屑老板墳頭草應該三尺高了】

【為鋼牙乾杯】

雲芽留意到富岡義勇空蕩蕩的右臂袖管,她快步繞過秋千蹲下,想要扶起對方,但是胳膊被他僅剩的左臂擋住。

富岡義勇抬頭,出神地望著眼前的人,隻覺自己可能是做夢。

午夜夢回多少次,她滿身血地揪著他的領子,問為什麼不救她,她說她好痛……

也許夾雜著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心情,一向能言善辯的雲芽這會兒麵對男人,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太乾脆的樣子與往日的雷厲風行完全不像。

“呃,我、我沒死,對不起,我當時隻是因為彆的原因……呃,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師父……義勇?”

平靜的藍色眼眸泛起波瀾,氤氳而起的霧氣,最終化作兩行清淚,富岡義勇哭的無聲。

雲芽,卒。

【寶貝兒?】

【五百萬哭了!】

【這可是價值五百萬的眼淚】

【雲姐?雲姐你醒醒】

【芽芽,我教你怎麼做,閉眼親就是了】

【雲水之歡倒不是不行】

【這裡是院子!雞妖夠啦!】

【我哭出東非大裂穀】

彆說

雲芽不知道富岡義勇的眼淚為何,他本人也是不清楚的,這樣麵麵相覷的模樣還挺滑稽。

最終雲芽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雙臂,將富岡義勇擁入懷中。一個憐愛且珍惜的擁抱,亦如她對這個男人的全部感情。

那麼多解釋的話,都不如這一個真實溫暖的擁抱。

“我在這裡。”

作為曾經水柱的繼子,雲芽自然在富岡義勇家住下來,還是原來的房間,她的物品基本沒動過,隻是蒙上

了一層灰。

【看來水哥哥沒打掃過】

【以為雲姐死了,水哥就再不敢踏入了吧】

【畢竟光是想起死去的姐姐和錆兔就不行了,還要加個繼子】

【遺憾是會呼吸的痛】

【謝謝,我有被虐到】

雲芽回來的消息被產屋敷耀哉散播出去,得知情況的炭治郎、玄彌等人急衝衝地趕來水柱宅邸,看到的就是一臉神遊天外的水柱和在灶房忙碌做飯的女人。

這一副和諧小夫妻的樣子倒讓人生出一種雲芽從未離開過的錯覺。善逸鬼哭狼嚎地撲過來,被雲芽好好順毛了一番,但這個少年看起來是比一年多前堅定了。

繼子完整無缺活著回來的消息傳開,頭兩天水柱宅邸熱鬨的像是菜市場,人來人往的,包括主公大人自己都過來蹭飯。

雲芽看著能結伴去殘奧會的九柱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但好歹都活著。新一輩的炭治郎玄彌他們活蹦亂跳的,看起來神采奕奕。順便一提,玄彌與實彌終於破除隔閡了。

這些都是很好的事情啊,彈幕姐妹兒看著大家抱團痛哭,闊彆一年它們似乎更加激動了。

浮雲悠悠,日頭正盛。

院子裡她種下的樹茁壯成長,這讓雲芽高興的很,瘋狂去盤了一會兒樹,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拎著水桶來澆水,她剛拿著木瓢要去澆,手腕被輕輕扣住,身後傳來磁性的聲音。

“不要澆了。”

她呆住,以為自己被嫌棄了,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指澆過水了。

想過把癮的雲芽訕訕地收回手,她摸摸樹表示下一次一定親手來澆水。照目前趨勢來看,她就種了樹,養樹的人一直是富岡義勇。

【雲姐隻管種,不管養的】

【師父養也一樣嘻嘻】

【不知道為什麼我扭的山路十八彎】

【姨母笑】

雲芽的視線不自覺地掃過富岡義勇空癟的右手袖管,留意到她的注視,他微微側身,擋住了這目光。

“會不方便嗎。”雲芽問。

“不。”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沒有。”

“我能看看創口嗎。”

“……”

加粗大寫的拒絕三連,雲芽沒奈何地抓抓頭發。倒是習慣了他這模樣,在這略窒息的情況下,她獨自走到秋千上坐下。

富岡義勇望著坐在秋千上的人,就像她出現那天,他也學

著那模樣推她一把。

“嗚哇!”

隻是坐在秋千邊緣的雲芽冷不防受力,身體朝前撲了出去,富岡義勇一怔,連忙伸手去撈人,沒了右手,隻能左臂箍在她的腰間。

久違的背後抱,瞬間讓雲芽想起了在黑暗的火車隧洞裡那一抱。他的氣息比那次淡薄,但同樣讓她感到很安心。

兩個人中間隔著秋千,雲芽被他從後麵攬著,非常怪異。

【是報應】

【師

徒總得輪流撲街】

【我朋友上次也這樣突然推,然後我摔了】

【哎,我水哥的右手】

【火車隧洞最後的擁抱】

【喂刀子的出來打架!】

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有點快了。

她說了句沒事,腰間的手很快鬆開,這位先生又退到了一個可以說是生疏的距離。雲芽有點鬱悶,看了幾眼他,對方還側著身體,打定主意不讓她觀察右邊的身體。

也許她的好奇會讓他覺得難堪,其實雲芽不介意,她還是把他當做健全的人來看,不過是少了右胳膊,就是他再少兩條腿,她也不會嫌棄。

可是看著富岡義勇不苟言笑到倔強的模樣,她把這感情又憋回去了。

隔天雲芽終於給自己的小樹苗澆上水了,還是富岡義勇把東西都準備好來叫她的。

接過青年手裡的木瓢,她笑眯眯地完成很莊嚴的澆水儀式。不用殺鬼以後,不怎麼社交出門的富岡義勇成為了合格的家裡蹲。

愛竄門的雲芽也一改往日作風,除了偶爾去找大家玩,基本上也在家,於是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大大增加。

這不,雲芽拿著從玄彌那裡得來的風箏在院子裡試飛,要是想跑,她還能去練習場。後山的竹林因為竹子太高太密,根本放不了風箏。

【我能不能看到水哥哥帶著雲姐一起放風箏】=杰米哒XS

【你是風兒~我是沙~】

【不,應該是,你是雲兒~~我是水~~】

【日常賽高!屑老板死的好】

【單手放風箏有點難為我憨哥】

【報告!水哥在偷看雲姐放風箏】

【上帝視角儘在掌握中】

【憨憨真是的,想玩就大方地過來啊】

雲芽被彈幕提醒才發現富岡義勇房間的窗戶開著的,正好能看到她這邊。於是興衝衝地邀請他出來曬太陽放風箏,某人沒答應,但是某人被強行叫出來了。

然後線斷了,風箏卡在了池塘旁的大樹上。

【水哥:我沒有被討厭】

【小風箏!】

“彆擔心,我來。”

雲芽從雜物房扛來了梯子,利落地爬上去,風箏卡住的位置比實際看起來還要高。腳踩上枝乾,又往上爬了幾米,富岡義勇站在樹下,虛抬的左手好似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賭一塊雲姐要摔下

來】

【公主抱沒了】

【一隻手接得住嗎】

【彆發刀!】

【芽芽應該穿裙子上樹的嘻嘻】

【采訪下水哥,想不想讓雲姐摔下來】

雲芽:???

重新回來的雲芽早就沒了變身的能力,好在她基礎體力很過關,無驚無險地摘了風箏下來了。

雲芽驕傲:“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富岡義勇:“嗯,像

猴子。”

【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老婆全是刀吃得多呢】

【靠吃刀得來的老婆】

【拜托你去和師弟學學吧】

【就不能形容成貓咪嗎?】

【貓上去下不來!我猴子怎麼了!】

【笑劈叉的翻譯官:就是在誇雲姐身手敏捷啦!】

風箏再次平穩地飛上天,雲芽拽著線,身旁坐著仰頭看天的師父。很難得,這次他先開口了。

“不出去玩嗎。”

“不去,想和你玩。”

“……我陪不了。”

雲芽莫名其妙地瞧他一眼,“你在這裡就很好了,還要陪我玩什麼?”

富岡義勇沒吭聲了,努力地在腦海裡組織措辭,最終表達出來一句,“我能讓你儘興嗎。”

【姐妹們,我想……】

【上車,彆囉嗦】

【你倆師徒談話很奇怪耶】

【用最純潔的表情和語氣說最微妙的話】

帶領著雞窩的雲芽當然一秒想歪,紅了臉轉過頭,沒讓他注意到。

“這樣就行了。”

“……”

心裡那股煩躁又頂上來,雲芽將風箏降下來,她叉腰看著麵前的富岡義勇。

“我有點火大。”

“為什麼。”

“我不介意你少條胳膊,你單手照樣能打飛我吧,不知道你在遮掩什麼。不需要刻意避開自己的右邊,在我眼裡你怎麼樣都是好的,再說一遍!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好的!”

富岡義勇被吼懵,眨巴眼愣是沒敢回應,雲芽像是氣不過,竟是將他空蕩蕩的右邊袖管打了個蝴蝶結,多麼幼稚的撒火方式。

打完疙瘩的雲芽摸著從他肩頭消失的地方,雙手顫抖著,這一抬眼,對上他不解的藍色眼眸。

胸中頓生一股熱火,她湊上前想吻,富岡義勇思維斷裂,這回真嚇著了,下意識地回避。吧唧一下,他打了疙瘩的袖子抽在了雲芽臉上,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兩人懵逼表情包。

流氓芽恢複冷靜:“呃,打得好。”

富岡義勇用左手托著她的臉,像是在檢查有沒有傷到,“紅了,抱歉我力道太大了。”

雲芽艱難地移開視線:“不重,不是你打紅的。”

富岡義勇迷惑:“???”

【憨哥你故意的】

【流氓雲隻是對你有點

上火】

【哥哥幫忙敗火唄】

【力道太大♂我還是白色的吧】

雲芽不作回答,隻是趁機伸手揉了一把他的發,原來還挺軟的。

“義勇,這樣和你一起就好了,不用擔心我無聊,也不用擔心你陪不了我。”

“……”

-

某日夜深,燈明。

雲芽被富岡義勇叫到會客廳,說是有事要商量。剛洗完澡的她合攏衣衫,穿戴整<齊地過去了。

富岡義勇看了她一眼,爾後垂下眼眸,一臉淡漠的池麵讓人想不透他要做什麼。

“義勇。”

“你什麼時候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