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吻(1 / 2)

第45章

沒想到他會回應,我來了點興致,這也許是打好關係的第一步,手中的針線挑動,我笑著說起自己的事情。

一般來講要互相增進感情,首先自己要坦誠,這樣才好繼續交流。而我,其實一直掩藏了一件事情,我曾經見過飛坦。

很短暫的一瞥,隻記住了那雙陰鷙陰森的眉眼,甚至沒有看清整張臉,但我確定不會認錯。

我不知道葵總是在忙些什麼事情,自從我中學被割喉以後,她就不經常在家了,甚至數月不回來。她好像存在於另一個世界,是我觸摸不到的。

我有點難過,卻無能為力。

她偶爾會傷得很重跑去找仗助,出了什麼事也不會告訴我,為了不讓她感到厭煩,我選擇了放任。

隻要葵還會回來我的身邊,那就足夠了,這世間我總有一個親人還在。

兩年前我和吉良吉影分手,就是在那時我看到了飛坦,還有一個額頭上紋著十字刺青的男人。他倆在露天咖啡廳與葵交談,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坐在公交車上,車開過的那一刻看清了飛坦對葵的眼神。

“我父母去世很多年了,現在是我和葵一起生活的,我想你認識她。”

在打遊戲的飛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在車上見過一次你與葵,還有一個男人。飛坦你不是隨便爬牆的吧,你知道這裡是葵的家,所以選擇了這裡。”

“腦子還不笨麼。”

“葵和你是朋友?她有沒有經常聊起我呀?”

“幾乎不說。”

“作為姐姐稍微有點傷心呢……”

“誰會把弱點時刻掛在嘴上。”

“噫?”

飛坦的注意力完全從遊戲上轉移過來了,饒有興致地盯著我,這個時候看起來很好搭話,仿佛問什麼,他都會回答。

“你是看在葵的麵子上,才容忍我留在你家?”

“隻是覺得你認識她,所以作為她的姐姐,我理應好好對待。”

“我和葵交情一般,想殺她倒是真的。”

從飛坦嘴裡說出來的話很普通,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說著殺人,我應當憤怒,但潛意識告訴我他做不到。

“她做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想要賠償也可以。但我認為你對葵絕對不僅僅是討厭吧。”

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飛坦擰起了眉,銳利的黑眸帶著煞氣,手下的遊戲手柄發出破碎的聲響。

我篤定,如果我再說幾句話刺到他,也許會招來殺身之禍也說不定。現在我能斷定葵和飛坦交情不淺,至少不是普通的憎惡,也許還有好感。

隻是葵從來沒有給我說過關於飛坦的隻言片語。

在我成年以後,葵熱衷於給我介紹對象,她喜歡仗助那樣的,甚至讓我等仗助成年,說他一定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我不知道她怎麼變得跟相親中介一樣,但

她經常帶男人回來也是事實。

比如明星黃瀨,赤司財團的少主征十郎,職業獵人雲古,漫畫家新妻,除靈大師靈幻新隆,幫爸爸經營壽司店的大學生山本武,甚至是在偵探社工作的國木田獨步……

這些年來認識這麼多杜王町以外的人,都是因為葵的聯係,但其實我覺得某些朋友是礙著葵的麵子才來的。

這些相親對象優秀且人品很好,但最後我都和他們成為了朋友,而非情侶。吉良吉影成為我的初戀,是葵沒有料到的,她差點氣瘋了。

雖然熱衷給我介紹終生伴侶,但葵不是什麼人都塞給我的,比如芥川和飛影她不會要求我處對象。

甚至飛坦這類型的朋友,她提都沒提過。

想了這麼多,我換了話題,“飛坦你這樣受傷,家裡人不擔心嗎?”

“那種東西從來就沒有。”

“這樣啊,對不起,我沒想到是這樣。”

我覺得自己很失禮,馬上道了歉。

飛坦起身來到我麵前挑起我的下巴,他看起來很暴躁,嘴角卻揚起輕蔑的笑,“假惺惺難過什麼,因為我說沒有家人?”

“是的,你應該過的不容易吧,我會對你更溫柔一點的。”

“……”

“沒關係哦,你在我家好好養傷,我會照顧你的,再不會說要你走的話。”

飛坦的手指有些粗糙,與他乾淨纖細的手型不太相符,帶著繭子的指腹摩挲著我下頜的皮肉,有些刺痛。

他黑沉沉的眼睛好似連光到照不進來,能把一切明亮的事物給吞噬,糾纏,拖入無儘的黑暗中。

我皮膚泛起冷意想退縮,可一想到他可能從小就沒有家人,我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也許就是因為童年很悲慘,所以才會性格比較惡劣吧。我應該多多包容他,畢竟這是沒有父母親人教導的孤兒。

很自然的,我對飛坦產生出一種濃鬱的憐愛之心。這種心情第一次是給了吉良吉影,他吻我的手說了一些正常人不會說的話,我包容了他的這種癖好。如果我的手能讓他快樂,我也很願意一直牽著他。

可惜他自己先鬆開了。

下巴的疼痛喚回我的失神,望著飛坦,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臉,但被粗暴地打開了。

“高高在上的憐憫,這眼神我很討厭,想把你眼珠挖出來。”鬆開了我的下巴,他沙啞的聲音泄露出些許不滿。

我忽略了這惡劣的威脅,緩和了口吻,柔聲道,“那你想要怎樣的

眼神?”

“葵什麼時候回來。”

“過幾天,具體時間不確定呢,要告訴她你在這裡嗎?”

飛坦聽了這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的笑讓我看的心驚膽戰。他俯身湊近我,可能是牽動傷口了,他嘖了一聲退開幾步,然後上樓了。

他應該是想對我做點什麼的,但身上的傷讓他顧忌,又或者那種警惕是對我的?

又是一天早晨,我撿來的大黃狗帶著自己的花貓不見了,可能

是找到主人了又或者流浪去了,但飛坦還在我家。

昨晚與他聊到了葵,他不願意多談什麼,偶爾的壞笑讓我覺得他一定在想不太好的事。

但我選擇了包容。

清晨起來收拾著自己,匆忙洗漱後坐回房間的梳妝台化妝。套上淺色的絲質項圈,左腿踩上化妝凳,將絲襪從腳趾上套入,然後拽著有彈性的褲頭一路順著腳踝、小腿的曲線往上拉扯。

從衣櫃裡抓出一件包臀裙穿上,將側邊的隱形拉鏈鎖上,一回頭我就看到了依靠在門邊的飛坦。

我感到臉上一陣燥熱,不知道他出現了多久,家裡有一個男性,我還這樣不關門,實在不能說是明智之舉。

也許我是故意的。

想要掩蓋自己的一些情緒,我小聲為自己辯解著,“我不是鎖門了麼。”

好像看穿了我蹩腳的掩飾,飛坦不拆穿,直接問我打扮成這樣要做什麼,我微笑地說,“去上班,今天周一哦,這裡是錢和備用鑰匙。”

感覺隻是給錢和鑰匙還不夠,我又拿出筆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與公司地址,如果他有事完全能找我。

飛坦夾著那張紙條沒吭聲,這應該是默許了。

上班幾天一切正常,家裡的家具也換新了。下午下班時我接到了朋子的電話,朋子說她今晚不在家,東方叔叔也要加夜班,所以讓仗助來我這裡蹭個飯。

我問朋子仗助現在在哪,她說已經去我家門口等著了,因為來公司的話怕打擾我工作。

啊,家裡有隻很凶的猛獸,會嚇到小朋友麼。

趕緊打車回家,於是我看到仗助和飛坦湊一塊打遊戲,畫麵非常和諧。在看到滿臉著急的我時,仗助爽朗地笑著和我打招呼,還說自己帶來了一些菜。

飛坦隻是對我哼了聲,我有點不好意思,還以為他會欺負小朋友。

在我做飯的空擋,這兩人相處的挺愉快的。

晚飯後,仗助幫忙一起洗碗,高大的少年彎腰湊到我身旁,小聲嘀咕,“百合姐,你這次撿回來的帥哥有點酷,和他玩遊戲體驗很好,great!”

青春期少年會喜歡有點冷酷的類型,我倒是能理解,飛坦麵冷話不多,是挺酷。

“他身上有蜘蛛紋身,上麵還有個數字2,這酷到沒朋友!”

“啊?你看過?”

“上次不是幫他清洗傷口嘛,紋在左腿上。我要是紋身能被老媽打死吧。”

“乖,不要學這些,仗助是個好

孩子。”

“我不小了,百合姐……”

少年噘著嘴,有點不滿意我的哄小孩模樣,我改變了口吻,配合地說道,“對,是個可靠的大人了。”

有仗助幫忙,很快就收拾好了廚房,他又和飛坦打了幾盤遊戲,夜裡八點多才回去。將人送到門口,我折返回屋。

飛坦還是在打遊戲,我是不是可以在他身上貼個網癮青年的標簽。但比起黃賭毒的話,這個愛好無傷大雅的。

你早點休息哦,身體還在恢複中,不要過度熬夜了。”

“彆吵。”

“……”

我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輕手輕腳地回二樓的臥房睡了。

又過了兩天,依舊是平淡的過日子,我似乎不在意飛坦在不在了,在房裡換衣服時也不會刻意關門。洗澡忘記拿浴巾,也會讓他給我遞過來。

我依舊把貓貓狗狗帶回家,但它們都不逗留太久,吃了就跑。其實之前我帶回來一個迷路的男人,留他在家裡吃飯,然後被飛坦瞪走了。

飛坦警告我不要隨便撿人回來。

我表示不滿,認為他也是我撿回來的,但飛坦表示自己是選擇過來的,和那些貓狗野男人不同。

周五這天加班了,來不及趕回去給飛坦做晚飯,我打電話給他,結果那邊的人一點麵子都不給我,讓我趕緊滾回去做飯。

他的不體貼和不講理我已經習慣了,正常人會很討厭,但我覺得有種被需要的感覺,其實是有點小開心?

於是我使出了渾身解數來加班,在七點之前從公司跑出來了,神奇的是我居然又見到了吉良吉影。

傍晚七點是比較曖昧的數字,在家吃晚飯的應該都做好飯了,但如果是去約會的就時間正好。

吉良吉影摟著一位火辣時尚的卷發女郎,可能是妻子。麵對麵與他遇上,我下意識地想避開。儘管我打扮的職業成熟,但我骨架小,身上肉也不多,說好聽點是纖細,說難聽點是乾癟。

葵的身材飽滿適中,非常有朝氣,可我很瘦弱,這是我自從成年後就一直羨慕她的地方。

吉良吉影先叫了我,我微笑著與這對夫妻打招呼。

“才回去嗎,我送你。”

他將妻子送到了車上,調頭來問我。我連忙擺手,並不想去打擾前任的飯局,這多不識趣。+杰米哒.

“不忙,不用在意我,妻子等久了也不好。”我盯著自己的高跟鞋鞋尖,不去看那雙淺灰藍的眼眸。

沒有預兆的,他拉起了我的手,指腹在我的手背刮過,若有似無地輕輕捏了捏我的指骨。

我驚愣地抽回手,用無措的眼神看著他,就算是曾經在一起過,現在也不能這樣吧。

“那不是我妻子。”

不帶任何抑揚頓挫的語氣,我卻分明聽出了一絲解釋的意味。

“還請吉良先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