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雪山下來後, 陳淵和聶宴沒在村子裡久留,隻跟導演打過招呼,就登上等在原地的直升機, 返回了聶宴之前入住的齊盛酒店。
儘管節目組提供了絕對保暖的全套衣物,但回到酒店的時候,聶宴身上還穿著陳淵的外套。
所幸兩人身高相仿, 這衣服由他穿著也算合身。
回到酒店房間,兩人先後去洗了澡。
陳淵再從浴室出來,聶宴已經靠坐在床上, 他闔著眼,恢複血色的薄唇緊緊抿著,聽到腳步聲, 他才睜開雙眸,說話時聲音比平常沉悶,“我有話想跟你說。”
陳淵腳步一頓。
他說:“正好, 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陳淵走到床邊坐下,他掀了被子上床,“你先說吧。我要說的事, 你可能會不喜歡。”
這句話讓聶宴皺起眉頭,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又很快把雜亂的其餘情緒摒棄腦後。
“我想和你再試一次。”他說, “你早就答應和我一輩子在一起,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
陳淵看他一眼,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聶宴:“……”
他也沒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這個問題上, 隻說:“你對我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對嗎?”
陳淵沒有回答。
他頓了頓,轉而道:“還是先說我的事吧。”
聶宴:“……”
他深吸一口氣,乾脆用行動代替解釋,“你嫌麻煩,就讓我來動手。”他欺身過來,白被下浴袍散亂,動作間隱約能看見他心臟位置有巴掌大小一個紋理奇特的深色圖案。
是個胎記,雖然不像。
察覺到陳淵的視線,聶宴大方解開係帶,“喜歡它嗎?”他眼底漸沉,“不過,無論你喜不喜歡,今晚過後你都會記住它的。”
陳淵微蹙起眉,“下去。”
聶宴已經伸手撥開了他的浴袍,將指尖探了進去——
陳淵扣住聶宴小臂的手倏地收緊,他閉了閉眼,聲音陡然更低更沉,“鬆手。”
聶宴卻沒有這麼做。
他的動作更投入了一些。
…………
第二天清晨。
陳淵在聶宴之前醒來。
他這一夜睡得還算安穩,但總會夢到站在熔漿邊緣,滾燙的熱浪源源不斷撲打過來,不過隻讓他有稍微不適,不算太大影響。
睜眼後,他才意識到夢中的熱浪究竟是怎麼回事。
“聶宴,”陳淵蹙著眉拍了拍懷中人的臉,“醒醒。”
聶宴的臉紅得異常,薄唇微張,呼吸明顯急促,陳淵的聲音讓他勉強有了些意識,才半睜開眼,嗓子也乾啞發澀,“陳淵,我好像發燒了……”
陳淵皺起的眉沒有鬆開,“你昨天告訴我不會受傷。”
聶宴燒紅的臉色隱隱發黑,“不是因為那個!”話落咳了幾聲,才繼續說,“應該是去雪山的時候,我沒做好保暖。”
但陳淵覺得事情太巧合就必定不正常。
不論如何,他決定這種事以後還是少做為好。
“我送你去醫院。”
聶宴卻拉住他,“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你再陪我一會兒,好嗎?”
陳淵反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你確定?”
“沒關係,我小時候常常發燒,每次天亮就會恢複,你不用擔心。”
聶宴的聲音低得出奇,再說幾句或許連他自己也聽不清的話,又沉沉昏睡過去。
巧在床頭櫃上聶宴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陳淵隨手接起。
“聶總,我們是今天返程嗎?”
陳淵看一眼聶宴,“他今天暫時不回去。”
通話另一端的助理忽然卡殼,“陳……陳先生?”
“嗯。”
助理迅速看了一眼聯係人備注,確認無誤後才追問:“陳先生,請問聶總去哪兒了?”
“他發燒了,不肯去醫院,正在休息。”
助理不敢想象陳淵描述的畫麵,他乾巴巴地問:“那聶總吃過藥了嗎?”
“這裡沒有藥。”
助理沉默片刻,他認命地說:“陳先生,我現在馬上去買藥,請您不要離開聶總身邊。”
聽筒裡很快傳來陳淵的回答。
“嗯。”
通話到此結束。
一個小時後,已經猜到聶宴發燒原因的助理匆匆回到酒店敲響了房門。
陳淵起身開門,身上隨意係了一件浴袍。
助理站在門口,見門大開之後正想往裡進,“陳——”接著他一抬眼就看見陳淵鎖骨下一枚新鮮泛紅的印記,口水頓時噎在了嗓子裡,一口氣沒喘勻,扶著門框咳得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