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大廳的路上,陳淵沒再受到旁的打擾。
他坐在輪椅上, 耳邊隻傳來身後男人夾著忐忑的腳步聲, 和輪椅在地麵滑行的響動。
這一次他的身份是一個空間係異能者,接受了劇本信息後, 他對原主的境遇也有了大致了解。
原主生長在一個普通的家庭, 父母都是隻能在基地中通過辛苦勞作賺取生活資源的普通人, 但即便條件艱苦,他們仍舊十分疼愛原主這個唯一的孩子, 所以原主性格單純, 也不是所有原因都在於他的智力缺陷, 而他會在末世裡跟著一個固定小隊流浪,源自於四年前的一個巧合。
四年前,備受排擠的原主獨自一個人躲在角落發呆, 卻在無意間使用了異能,這一幕被當時還籍籍無名的韋慶明發現, 上前搭訕後, 韋慶明意識到原主竟然擁有絕對珍貴的空間異能, 他沒有猶豫太久,在當夜就用一塊巧克力哄騙原主離開了基地。看出原主有智力缺陷,他還先後試了許多方法造成原主的心裡陰影,才成功讓原主自此再也不敢在除他以外的人麵前暴露特殊能力。
為了儘早見到成效, 即便是訓練, 韋慶明對原主也更多喜歡用恐嚇和懲罰的方式。這種行為直接導致原主的病情越發嚴重, 漸漸變得膽小如鼠, 他不敢說話,不敢跟生人有眼神交流,任何提高嗓音的話都會讓他害怕得抱著頭尖叫。
但諸如此類的這些後遺症,韋慶明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利用原主在整個末世都稀缺的空間異能,往返於各個基地之間,很快撈滿了一桶金,後來又利用這筆資金組建了明騰小隊,因為護送貨物的成功率高達百分百,明騰小隊的規模逐漸擴大,如今在基層中也算小有名氣。
隨著小隊的發展,基層的運輸任務已經不再是韋慶明的首選,他花費了近半年的時間去了很多地方尋求更高一層的發展。
在這半年間,原主被他隨意安置在一個常年不見陽光的倉庫裡,隊伍中常有人以取笑打罵他為樂,儼然把這當成了新的解壓方式,原主被韋慶明命令不能離開倉庫,他不會反抗,於是受到的欺辱與日俱增,漸漸連躲在角落裡都是奢望。
直到昨天,韋慶明終於等到了永和商會的回信,找到了一個可以和三號基地搭上線的機會,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當即恨不得立刻出發,卻在這時發現原主雙腿摔斷,正躺在倉庫的草席上,奄奄一息。
被壞了好事,韋慶明大發雷霆。
馬上有大筆生意要談,空間異能是必不可少的,原主是好是壞他不在乎,但人必須活著。加上跟永和商會合作的機會來之不易,他擔心遲則生變,就命令屬下去找能夠一起出城的治療師,好在路上至少保住原主的命。
但末世的治療師本來就稀缺,這種偏僻地方更少見,屬下遍尋不到,隻打聽來了一個消息。
“傻——陳淵,大廳到了。”
身後男人因為忍痛還在顫抖的聲音打斷了陳淵的思路,“我可以走了吧?”
陳淵沒有睜眼。
大量信息湧進腦海的刺痛還有餘韻,他隻說:“送我去見霍司樓。”
這裡是原主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沒人指路,他想找到霍司樓還要費些時間。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隊長沒說過讓你和霍司樓提前見麵,你為什麼——”
“這與你無關。”
聞言,男人忍了又忍,才咬牙推他繼續去了偏廳的方向。
末世以強者為尊,剛剛在死神麵前走了一遭,他一路上都沒敢輕舉妄動。況且現在異能者層出不窮,陳淵僅僅用鞭子就差點置他於死地,如果對方還有異能,想殺他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他隻是個會用鞭子的普通人,早知道陳淵是個硬骨頭,他絕不會主動招惹。可現在就算他後悔也沒用,想到治療手的費用,男人的表情有片刻扭曲。
到了門前,他再次搬出韋慶明的名號,“隊長說過,你醒過來之後要先去見他。”
“你說的話已經夠多了。開門送我進去。”
男人被折斷的手還鑽心地疼,見陳淵對韋慶明的名號毫無反應,他猶豫一會兒,又問:“那我的鞭子?”
陳淵皺了皺眉。
記起剛才他就是露出此刻的神色後出了手,男人心裡一顫,連忙上前推開房門,然後推著陳淵進去。
偏廳內隻有一個人站在窗邊的背影。
陳淵抬手微擺,示意身後人離開。
男人沒再提及鞭子的事,抱著手快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