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他,成了一隻貓妖。
這時又有一個女孩在店鋪門口住腳,她對同行的人說:“快看,那兒有一隻貓,它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哎,表情好嚴肅!”
“哈哈哈居然是真的,好可愛啊。”“哇好萌啊,我要拍張照!”
三人又走近過來。
“老板,這隻貓是你的嗎?”“我可以抱抱它嘛!”
老者看了一眼陳淵,再看一眼門口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隻貓隻是站在原地不動,就能在這麼短時間吸引來兩批客人。
足足五個人。
有時候生意慘淡,他一個月都看不見這麼多人上門。可悲的是,一年十二個月,店鋪就有十二個月生意慘淡,如果不是偶爾能遇到席景行這樣出手闊綽的,他恐怕早就關門大吉流落街頭了。
更在他意料之外的,三個女孩還沒離開,路上又有人被吸引過來。
“這家店鋪是不是在排隊,裡麵在賣什麼?”
老者驚喜交加,“彆擠彆擠,本店出售辟邪擋宰寶器,符咒一張起賣,十張九折!”
門口愈發嘈雜起來。
陳淵轉身回到櫃台內。
他席地坐下,閉眼接收原主的記憶。
這一次的小世界劇本尤其簡潔。
原主是自小被遺棄在深山裡的一隻貓,在捕獵時候誤闖進了一個山洞,被困在裡麵長達半個月,期間不吃不喝,卻不知道為什麼存活了下去,直到半個月後,席景行上山尋找一株罕見靈藥也誤入山洞,一貓一人許是觸及什麼陣法,導致席景行一身靈力全被原主吸收。
也是因此,席景行帶著原主來到這裡,試圖利用陣法找回靈力。
這間店鋪的主人葛山元,是席景行曾經在一次任務中認識,他鑽研陣法數十年,是唯一懂得類似陣法的人。
“葛前輩,”內間有冷冽嗓音傳來,“發生了什麼事。”
正招呼著滿店鋪客人的葛山元猝然回神,他轉過身,正看見一個女孩把好奇的手伸向他擺在櫃台上、翻開在重要陣法一頁的珍貴典籍,頓時嚇得滿頭冷汗,高喊一句:“彆動!”
女孩被他嚇了一跳。
葛山元連忙上前,連聲問道:“你沒動它吧?沒翻頁?絕對沒碰?”
女孩收回手,“我連看都沒看清呢。”
葛山元鬆了口氣,趕緊說:“不好意思我要關門了,你們明天再來,今天不營業。”
正要出門的一家三口這才繼續跨出門口,抱著孩子的女人問身旁的丈夫,“那本書你是不是翻過?要不要回去告訴人家,好像還挺重要的。”
丈夫撇了撇嘴,“就一宣揚封建迷信騙錢的破店,有什麼重要的,早點回家吧。”
“好吧,那咱們晚上吃什麼……”
喧鬨的人聲漸漸湧出店鋪,葛山元關了門,才拿毛巾擦了手心的汗,捧起了櫃台上的陣法典籍。
他掀簾走到內間,看到坐在桌邊的席景行,賠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剛才突然進來太多人,我一時竟然耽擱了大事,席會長彆放在心上。”
席景行看著他把典籍小心放在桌上,“貓呢?”
葛山元額上的冷汗眨眼冒了出來,“貓……”他深深體會到了人老之後記性方麵的嚴重退步,“貓……”
陳淵貼著門框從門簾外進來。
原主的記憶很清晰,如今的情形也十分明朗。
他不會把旁人的東西據為己有,既然有方法可以還清靈力,他當然會配合。
但他沒有走近,隻在原地看向席景行。
後者也轉眼過來。
對上陳淵漆黑的眼,席景行眸光微動,“它開了靈智。倒有些福緣。”
葛山元背對著門口,見他開口才轉過身看過去,發現是陳淵,他再鬆口氣,決定一刻不能再拖延,“既然這貓開了靈智也不逃,那我也不需要再給它貼一張昏睡符了,我馬上開始畫陣吧。”
席景行微一頷首,“有勞前輩。”
葛山元拈須乾笑一聲,沒再說話。
他帶著典籍走進內間密室,凝神聚氣在密室中畫了足有一個小時,才邁著虛浮腳步出來,聲音更顯蒼老,“已經好了,席會長入陣吧。”
陳淵和席景行同時起身。
按照葛山元的提示,他們一左一右在陣眼處坐下。
葛山元執起裹滿朱砂的筆,凝神畫下最後一筆,法陣立時泛起耀眼金光。
“大陣已成,結束之前你們不能移動位置,免得陣法反噬,傷及根本,”看見金光,他終於安心下來,然後翻開典籍後一頁,“現在,我隻需要——”
他的話戛然而止。
一貓一人側臉看他。
對著這兩雙漆黑眼睛,葛山元壓力倍增,冷汗滿背。
席景行薄唇輕啟,“怎麼?”
葛山元磕絆著說:“這、這陣法,”他欲哭無淚,膽戰心驚,“是婚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