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行冷眼看他。
湯博彥嘴角一抽,乾巴巴地說:“那什麼,有時候也是需要的……”
席景行已經和陳淵轉身離開。
湯博彥看著一貓一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終於鬆了口氣,但轉念想起席景行喜怒不定的原因是陳淵離開導致的失戀,心中的擔驚受怕頓時化為滿腔同情。
“看來,再無情的人也會為情所困,我可憐的席總啊……”
秘書安置好了小白回來,正聽見湯博彥的感慨,不禁問道:“席總為情所困?”
湯博彥看她一眼,“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話落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護符,忽然靈光一閃,“席總老送我這些小玩意兒,可見是個迷信的人……”
秘書沒聽清他說的什麼,“湯總?”
湯博彥把護符放進口袋,“去,讓司機到樓下等我!”
他一刻也沒有耽誤,下樓上車後直接去了首都求姻緣最靈的寺廟,給席景行求了一支簽。
聽完大師的解簽,他覺得十分準確,還沒踏出寺廟的門就給席景行打了一通電話。
“什麼事?”
席景行被陳淵忽略,正心情不暢,接到湯博彥的電話時,陳淵已經獨自在書房待了半個鐘頭。
想到即將要說的話,湯博彥心頭難免惴惴,不過為了幫助席景行早日脫離失戀陰影,他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席總,我剛才順路去寺裡燒香,那裡的大師硬是要讓我算一卦,我推脫不了,就自作主張算了您的。”
席景行蹙起眉頭,“你說什麼?”
說出這句話,他看見陳淵終於從書房出來,轉臉時,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知碰到哪裡,通話忽然切換成了免提。
湯博彥的聲音清晰響起:“——其實我也特彆相信從古至今流傳的這些佛法,您還彆說,我覺得那大師算的特彆準!”
陳淵腳步微頓。
揚聲器的音量大得突然,席景行皺眉更深,隨手把手機放到一旁桌上,“你究竟要說什麼?”
“是這樣,”避免提起席景行的傷心事,湯博彥刻意把話說得委婉,語速也快得出奇,“解簽的那個大師說,您的感情路雖然有點坎坷,但二十八歲之前的姻緣都是孽緣,當不得真,您今年二十七不是,說明您明年才會遇到真正命定的那個人,在那之前遇到的姻緣,大師說了,那些都注定結不成果,勉強在一起也是浪費精力、徒增煩惱,反而早點分開對你們兩個人都好——”
陳淵若有所思。
他回眸看了一眼席景行。
席景行臉色隱隱發黑,直接打斷了湯博彥的胡說八道,“這些都是誰說的。”
湯博彥:“……”
他聽出席景行的語氣有些不對勁,舌頭都險些打結,“這、這都是大師說的……”
“哪個大師。”
“就、就是雍華寺的大師……”
“這種沽名釣譽的江湖騙子,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天就讓他滾出首都。”
擔心陳淵把這件事當真,席景行把表麵功夫做到極致,隻看神情,他仿佛並不在意湯博彥的話。
但在陳淵轉身下樓之後,他關了免提,語氣陡然裹起凜冽寒氣,“湯博彥。”
湯博彥咽了咽口水,意識到事情或許脫離了他的預想,他心裡更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正在壯大。
下一刻,他的預感果然成真。
整整十分鐘後他掛斷電話,耳邊還似乎傳來一個又一個讓他絕望的可怕指標。
尤其是席景行的最後一句話,在腦海裡久久徘徊。
“看來是公司最近讓你太清閒,既然如此,這些任務,下個月初我要見到成效。”
湯博彥茫然收回手機,欲哭無淚。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掛斷後的通話無法再把他的聲音送到席景行麵前。
把手機放回桌上,席景行收斂情緒,也轉身下了樓。
他在餐室找到陳淵。
因為需要隨時補充體力,廚房一直準備著陳淵的飯菜,今天也不例外。隻不過在回來之前,席景行已經提前通知廚房把菜譜換成貓能食用的飯菜。
傭人見席景行進來,問道:“席先生,您要提前用餐嗎?”
“嗯。”
席景行隨口答應,然後走到陳淵身旁坐下。
傭人轉身離開後,他好似不經意地開口:“剛才湯博彥的話,你彆放在心上。”
陳淵抬眼看他。
“他說的那間寺廟裡有很多所謂的大師,隻是普通人求心安的心理寄托,這些大師說的話,都是胡亂編造的。”
陳淵對這些興趣寥寥,聞言收回視線,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肉墊底下的飯菜上。
席景行微抿薄唇。
即便明白陳淵還沒有真正接受他的心意,可他還是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
再者,這段時間陳淵的軟化也讓他如履薄冰。
他相信總有一天陳淵會明白這一切,但在這之前,他絕不希望出現任何差錯會讓陳淵再次對他遠離。
“陳淵……”
席景行的眸光悄然柔和,他不厭其煩向陳淵重複著,“不論發生什麼,我的心裡隻會有你。”
端著飯菜的傭人停在門口。
她看著餐桌前的場景,看得心驚肉跳。
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
席先生的病情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