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各宗意見一致, 但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是存在。
“寧慎戎如今身受重傷, 可無極府魔修門徒數不勝數,想要將其降服,隻能將其引出無極府單獨設伏,不過……我們該如何將其引出無極府?”
寧慎戎即便受傷, 也仍然是合體境界, 在場沒人有十足把握能潛入無極府將人暗殺,反而引出無極府提議聽起來可行, 周圍立刻有人接口。
“前幾日我去四方門與慧能法師手談一局,聽他提及寧慎戎也曾去過他那裡,問了些金仙轉世曆劫的事。是否可以從此處下手?”
“金仙轉世曆劫?簡直無稽之談!”有人反駁道,“這種空話如何找出下手的餘地,還是我的消息更有用處。”
“什麼消息?”
“也是前幾日, 寧慎戎去了合歡宗,命合歡宗主奉上采補功法,想必不會隻是拿來研讀吧?不過, 采補功法乃合歡宗根基,不知合歡宗主如何回應。”
“還能如何?合歡宗早歸附於無極府, 寧慎戎有命,合歡宗怎敢不從。”
“可寧慎戎為何需要采補功法?”
聽到這,楚江樓看陳淵一眼,才啟唇道:“與此事無關的旁枝末節, 不必商討。”
楚江樓年紀雖輕, 但在修真界中威名遠揚, 他一開口,帶偏話題的修者就訕笑說:“楚宗主所言不錯,寧慎戎為何需要采補功法我等不需要知道,隻需要利用這一點,讓寧慎戎認為還有比無極府外還有比合歡宗更絕妙的……”他清咳一聲,“更絕妙的功法,便能讓他從龜殼中露出頭來。”
“你說得輕巧,無極府等級森嚴,我們如何將消息傳至寧慎戎耳中?即便他果真相信,又如何能保證他不會派左右護法或是堂主前來?”
“你覺得我的辦法不行,那你說一個我聽聽!”
“……”
眾人兀自爭論不休。
過去良久,陳淵忽而從座位上起身,“這些交給我和楚江樓。”
殿內倏地一靜。
半晌,才有人問:“陳道友有法子了?”
“不錯。”陳淵說,“你們繼續商定設伏地點和法陣,有結果後傳信給我。”
眾人不由打從心底鬆了口氣。
“那就有勞二位了。”
“二位放心,我等必定辦妥此事!”
“……”
廣塵宗主在散場之前提醒道:“近段時日,我會為諸位安排住處,隻是此事非同小可,最好彆再有在場之外的人知曉。”
“說的是。”“無極府在宗門中安插眼線日久,的確不該有旁人知曉此事。”
陳淵和楚江樓已經走向殿外。
他們還要回無極府繼續查探,於是謝絕了廣塵宗主的挽留,一同踏劍直往天際。
半途,楚江樓再次飛身落在陳淵劍上,問道:“師兄準備如何讓寧慎戎離開無極府?”
“剛才殿上的話你沒聽見嗎,”陳淵任由他貼近過來,“既然他對采補功法感興趣,就編造一個消息給他。”
楚江樓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端倪,“師兄已經有了計策?”
“旁人的話他自然不信,”陳淵隻說,“魏和風會讓他相信的。”
兩人在日落前回到赤羽堂峰頂。
他們路上恰時遇到下山行善的一眾弟子,落地時,陳淵掐訣解開了他們身中的法訣,有兩道身影就緩緩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他們很快一前一後來到魏和風麵前。
但隻有一名弟子顯露身形。
他單膝跪下,在陳淵種下的心理暗示中,自以為句句屬實,“左護法,屬下今日無意中發現,陳堂主在山下與一名修者私會。”
魏和風驟然站起,“你說什麼?!”
他自始至終都懷疑陳淵心懷鬼胎,隻氣憤於沒有證據,這個消息讓他等了太久,現在終於有了頭緒,他忍不住麵露激動神色。
“陳堂主與修者私會,”弟子重複一遍,接著說,“屬下冒險靠近,聽到陳堂主提起了采補功法。”
這個詞讓魏和風臉色更急切三分,“他們還說了什麼?”
“陳堂主好像還說了一些與修為有關的話,但屬下修為低微,未能聽清,左護法恕罪!”
魏和風皺了皺眉,“那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陳淵和修者私會?”
弟子苦苦回想,“屬下記不清了。實在是陳堂主繞路太多,那裡地形也十分複雜,請左護法再給屬下一些時間確認。”
魏和風想了想,揮手示意他下去,沒過多久,冷笑一聲去了寧慎戎的寢殿。
“門主,屬下有要事稟告。”
寢殿房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打開。
“和風,你知道本座不喜歡被人打擾,”寧慎戎盤膝坐在聚靈陣中,赤黑光芒顯得他臉色極為蒼白,“告訴本座,你要稟告的要事,究竟有多麼要緊。”
想起寧慎戎往日作風,魏和風背後一凜,他忙說:“是關於陳淵的事。門主,陳淵頻繁下山,可能是為了采補。”
殿內赤黑華光陡然大盛!
陣陣凜冽靈力仿佛利刃往四周迸濺。
魏和風感覺到一道勁風劃過臉頰,帶起一條血口,也不敢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