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與此同時。

承恩公府周家。

白日在定侯府上為晏家大小姐說了許多句公道話的周久思一回家,就被他的親爹親娘給逮住了。

周久思他爹倒是不怕事,隻是有些不懂這個傻白甜兒子為什麼老出去惹事。“人家晏大小姐被唐家公子推了,關你什麼事?這裡麵指不定有什麼陰私,你這個小傻子就這麼摻和進去。”

周久思他娘就在旁邊看著,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生的大兒子聰慧得很,年紀輕輕就考中了進士,才智過人,這個小兒子呢,和他哥哥天生對照組,生來就傻白甜的很。彆人不說的話,他衝出去說。彆人都知道看眼色,他偏不管不顧的。

說實在的,要不是他的姓氏好,早就被人打斷腿了。

周久思這次倒沒有胡說八道的,而是正色道:“阿爹,你有沒有想過,唐榮要是推得再重一些,晏大小姐已經沒了。在生命麵前,這些陰不陰私的,真有那麼重要麼?”

他真的不是在多管閒事。

周久思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晏大小姐確實已經沒了,換來了異世的這個晏盈。

周久思爹聽了,若有所思,最後一句長歎:“你所言不錯。若是晏大小姐今日喪命,誰又為她討公道呢。觀今日韓氏所為,想必對這個女兒並不上心。你小子有一顆善心,一顆是非之心,難得。”

被父親誇了,周久思頗有些得意。

周久思阿娘也與有榮焉地看著兒子。小兒子長大了啊。

在一旁聽這一家三口說了半天的周老爺子嗤笑一聲。

周久思爹:“阿爹?”

周老爺子本來是自娛自樂地下棋,一人分飾兩角,聽兒子一家人說起今日之事,卻忍不住嘲笑兒子:“你覺得你兒子小傻子,我看你才是個小傻子呢。”

周久思爹:“蛤?”

周老爺子懶得下了:“枉你比你兒子多活了三十歲,還沒看出你兒子來。”

周久思也不理會他阿爹的難堪,走到周老爺子麵前,“祖父就彆埋汰我阿爹了。”

周老爺子一指他爹:“你爹還不知道呢。”

周久思爹就是個翰林院裡修書的,心思單純,但自恃為人處世總比兒子多不少經驗,才認為兒子今日衝動,又當了一回傻白甜的。“我應當知道什麼,阿爹你倒是說個明白。”

周老爺子說:“你這個小兒子,明明一肚子心腸,轉的九曲十八彎的,偏偏你這個做他爹的,都隻看到了最表麵的。兒啊,這也沒有外人,阿爹就實話實說了,咱們姓周的,四個人,你阿爹,你大兒子,你小兒子,個個都比你聰明。”

周久思爹:“……”

蛤?他爹聰明他知道,他大兒子聰明他也知道,他這個傻白甜小兒子周久思怎麼也比他聰明了呢。他不服。

周老爺子歎口氣,對周久思指著他爹說:“告訴你爹,你今日為什麼要插手此事?除了剛才告訴你爹的以外,還有什麼原因。”

周久思手指拈起一枚黑棋,補上他祖父的殘局,忽的一笑:“咱們家不是靠聖心立足麼?”

周老爺子眸中閃過滿意:“何來聖心?”

周久思:“祖父裝什麼?咱們注定是太上皇的人,周家和太上皇的關係世人皆知。”

太上皇娶了周家女,也就是周老爺子的姐姐,雖然周太後去得早,但太上皇一向和周家關係很好,對周老爺子這個小舅子十分不錯。而周家也很識趣,雖然是後族,卻從來不爭權奪勢,也不喜歡走到台麵上,特彆低調。

這對祖孫說的津津有味,周久思他爹就有些不明白了:“阿爹,陛下不也是姑姑的孩子麼?”

陛下雖然是太上皇和仙蕙太後的小兒子,但到底和周家是隔了一層的。更彆提,聖人是個極有個性的人。

嗯……

周久思對他爹說:“良禽擇木而棲。跟對了主子最重要。我們周家是捆死在太上皇這條船上的,既然這樣,就彆做什麼腳踏兩船的美夢了。”

周久思爹震驚了一下,又說:“可,可是太上皇都退位十五年了,如今隻是遊曆在外。他們父子之間,難不成,難不成還……”

周久思爹屬實想不得這個問題,要是太上皇除了陛下還有彆的兒子也就算了。偏偏太上皇就隻有兩個兒子,出色的嫡長子意外死去之後,就隻有這嫡次子能拎起來用一用了。難不成他們父子還能相爭?

是,他承認陛下的水平遠遠比不上太上皇,也比不上他那個沒做過皇帝的哥。

但,就算太上皇爭贏了,還能讓誰當繼承人?

周老爺子道:“近些年陛下越發荒唐。雖然太上皇不明說,但我也知道他不滿。”太上皇把皇位直接扔給兒子,自己出門遊曆天下,但偶爾還會回一回燕京,找自己的小舅子聊聊。

不管太上皇打的什麼主意,他們周家都是不可以首鼠兩端的。想來這個小孫子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太上皇對晏家尤其是晏首輔很不滿,所以今日才借題發揮,揭出首輔夫人不慈的一麵。

周久思微笑:“祖父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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