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前世晏盈什麼ddl沒趕過,再忙的時候都能及時調整心態,不會讓自己焦慮得不行。

即便知道晏首輔和韓氏已經開始算計她的親事了,她也不會衝動行事。

第二日下學後,她先去了清淨台見包桐。前幾日出宮後她從陸家回家,就交代了包桐一件事,幫她打聽一下裴家的裴初驟。

這件事與她要做的大事沒有什麼關係,但她也不是為了吃瓜,她隻是覺得,裴初驟和陸皇後,或許有些什麼關聯。

包桐一見到她,就吐苦水:“晏大小姐,你讓我查的,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查。”也一個比一個莫名其妙,上次查什麼已退休的秦太醫,這次又查一個死了十多年的人。

雖然這個裴初驟吧,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

晏盈見他雖然抱怨歸抱怨,臉上卻不是一無所獲的樣子,也就笑了:“辛苦你了。待會多吃點。”

晏盈通過指點清淨台的廚子做菜,已經改善了一些廚藝,開發出了前世的味道,她不會做飯,但她知道好吃的是怎麼樣的,也就能和廚師交流。

包桐揚唇:“那我可不客氣了。這裡的菜品是真不錯。”

“說說這個裴初驟吧。”

包桐道:“我先說為什麼查他那麼難。以我包打聽的名號,要查一個人有什麼難的,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尤其是裴初驟又不是什麼皇家人,不涉及什麼隱秘的。但是這件事難就難在,他和宣明太子有關。”

晏盈:“?宣明太子?”

包桐解釋道:“太上皇與仙蕙太後生二子一女,嫡長子宣明太子,文武雙全,性情疏闊,是太上皇早就授意的接班人。他不僅本人很得父皇喜愛,還很得朝臣推崇,據說當時所有臣子沒有一個說太子不好的。額,比現在的太子可強多了。”

包桐不愧是包打聽,一出口就是猛料,還很擅長拉踩之風。

宣明太子既然是這麼個人物,那肯定是妥妥繼位的主啊。可是在位的是當今皇帝,並不是他。

包桐道:“可惜的是,宣明太子在他十七歲那年死了。”

晏盈:“……”破案了破案了。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當今皇帝這政治素養,就太子這玩意也能當太子,還不就是因為沒辦法了麼。看來太上皇一直信任的就是嫡長子,在嫡長子死前從未想過讓嫡次子繼位,怪不得呢。

“宣明太子怎麼死的?”聽起來這位從血緣上說是她親大伯的人物很是了不起。

包桐道:“宣明太子死後,太上皇痛不欲生,嫡長子的死亡讓他性情大變,之後沒人敢在他麵前提及宣明太子的名字。今上上位之後,更不願意彆人提及長兄,所以關於宣明太子的消息幾乎被封鎖,人人不敢談。不過我查閱史料,走訪消息,又動用了一些關係,宣明太子是被毒死的,當時烏儀使者為報複安朝,在宮宴的酒裡下了毒,太子喝下後一日後身亡。當時皇帝大怒,直接發兵鏟平了烏儀小國。”

晏盈道:“這裡麵肯定有事吧。宣明太子這樣的人,還是在燕京我們的大本營,烏儀小國的使者怎麼做到下毒的?還有,什麼毒連皇宮都解不了?”

包桐搖搖頭:“這些內情實在難打聽。”

晏盈心道,看來隻能日後查了。

包桐又說:“我現在說這個裴初驟。裴初驟是裴家幼子,卻自幼聰慧過人,被太上皇選為了宣明太子的伴讀,二人是總角之好。長大後,裴初驟有王佐之才,太上皇都很喜歡他,宣明太子更不用說,舉國皆愛,如果真的由他們治理國家,想必比現在更好吧。”

晏盈聽的心裡一沉。會是皇帝對自己的同胞哥哥下手麼?還有裴初驟,他們都死了。“他們是一起死的麼?”

包桐道:“並非。宣明太子死後不久,裴初驟自請奔赴北疆戰場,在戰場上力戰而死。”

咦,難道與陰謀沒有任何關係?

晏盈又問:“這位裴初驟,可曾成親或訂婚了?”

包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最後在晏盈的眼神鼓勵下還是說出口了:“裴初驟沒有成親,訂婚的話,似乎也沒有,不過有一個小道消息說,他和當時的靖遠侯府家小姐頗為相投,二人已經走到快要定親的那一步了。”

靖遠侯家?那不就是現在的靖遠伯陸家麼?當時的靖遠侯府小姐——陸皇後?

晏盈發現自己沒辦法冷靜了:“皇後娘娘可還有姐妹?”

包桐:“你也發現了對麼?靖遠侯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嫡女,一個庶女,當時裴初驟頻頻往陸家去,靖遠侯很欣賞他,據說他前往北疆戰場也是為了助未來嶽父一臂之力。應該不會是皇後娘娘吧……不然天家不會選她做兒媳的吧。”

晏盈確定了,和裴初驟情投意合的人,一定就是陸皇後,她的生母。陸皇後是靖遠侯的嫡長女,閨名“陸晚亭”,與“裴初驟”簡直是天生一對。雖然名字不能說明什麼,但是你發現一個人名字和自己相合之處,難免多關注一些,有時候年少的情竇初開就是這麼簡單。

更彆提陸皇後在麵見他們四人的時候忍不住看了裴熹幾眼。想必裴熹與他叔叔裴初驟也有容貌的相似。

至於陸皇後的庶妹,估計是拿出來擋流言蜚語的。

畢竟後麵不知道什麼原因,陸皇後進宮去了,這樁婚事還是太上皇親賜的,怎麼拒絕得了。太上皇很有可能也知道陸皇後與裴初驟的關係,但還是選擇了她當小兒子的妻子。

晏盈忽然覺得很難過。陸晚亭是倒了什麼黴啊,失去心上人、失去親爹,又嫁給了皇帝,之後還被換走了孩子,不知情的情況下疼愛彆人的孩子。

晏盈對包桐道:“若還有小道消息,也儘管與我說。我嘴巴嚴,不會告訴旁人。查他們也是事出有因。”雖然這個原因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包桐覺得問題不大,上次他查太子不就查出一些東西來了嗎——太子殿下是女噠!

他點點頭:“其實,知道陸家和裴家有這一層關係的人並不多,很多人也隻是猜測,更因為天家封口了,不會亂說。上一輩都對宣明太子和裴初驟三緘其口,這一輩知道的就更少了。”

那還好。晏盈心裡放心許多。她直覺還有很多事是她所不知道的,但是一時也急不來。隻得先放下了。

她倒是相信太上皇對宣明太子一片慈心,不願意讓死去的兒子仍被人議論,但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宣明太子,再這樣下去,除了史書,宣明太子存在的痕跡就完全消失了。

這絕對不會是太上皇的意思。那麼,出於哪個上位者的意思,就很明顯了——當然是那位忽然撿漏的好陛下啊。

以晏盈對她那位親爹的“好印象”來看,多半是他對親哥哥的優秀自卑得很,哪怕意外撿漏了皇位,也還是自卑,他當然不會願意人人都記得他的那位好哥哥,更不願意被比較:啊,要是當初即位的是那位殿下該多好啊。

所以,太上皇本意是不讓人議論兒子,他則更進一步,乾脆想辦法抹掉了宣明太子存在的痕跡。

宣明太子不讓人議論,那麼與他宛如骨肉之交的裴初驟,自然也不能存在了。

於是,風華絕代、英年早逝的兩個人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記憶裡。

或許真正記得他們的,隻有深宮裡的陸皇後吧。

晏盈:“那這件事就查到這裡吧。你也辛苦了。這是獎勵給你的。”

一串錢裝好了,遞給包桐。有錢人的感覺就是爽。

包桐嬉皮笑臉的:“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實在的,晏盈讓包桐為她辦事,沒錢怎麼行,難道要包桐自掏腰包吧。那她成什麼人了。

沒過幾日,晏盈就又見到了諸葛恕。諸葛恕大概是上次在宮宴裡找回了初戀的感覺,覺得盈兒心裡還是有他的,心裡振奮不已。雖然最近諸事纏身,都察院盯著他和他手底下不放,但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還是抽得出這點時間來回歸自己的愛情的。

諸葛恕都要被自己的深情感動了。哪怕他是太子,也有常人的感情呀。

自以為深情的諸葛恕特意到崇文書院外蹲守晏盈。並且,為了避免上次晏盈那樣無視他的馬車的情況再次發生,他提前讓隨從白止告知了晏盈自己在等她這件事。

正好,晏盈也有事要“利用”他一下。這就是為什麼她如今出現在這輛醜馬車,與諸葛恕相對的原因。

諸葛恕拿出一根鑲有紫色寶石的發簪,做工的確精致,看樣子是打算走送禮的路子重新挽回晏盈的心了。晏盈卻不是什麼發簪發燒友,而且更漂亮的簪子她已經擁有,之前謝山長打扮她和沈文汐的那一整套,都被她送給了二人。謝山長配的碧玉簪才是真絕色。

晏盈又想起諸葛恕送給陸皇後的生辰禮物,嘖,這審美,不太行啊。

其實她覺得無論是諸葛恕還是皇帝,送禮物都沒有送進陸皇後的心裡去。她不敢說自己很懂陸皇後了,但顯然她不是會喜歡金銀珠寶之物的人。喜歡珍珠,喜歡書籍,當然都可以,隻是親近之人送禮,竟還不能揣摩出喜好,就有些讓人無語了。

“盈兒,我特意為你挑選的,極襯你膚色。”諸葛恕說著便想往晏盈的頭上戴。

晏盈卻退後一步:“殿下,不用了。”

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武師傅,加強身體鍛煉。日後她的命運還會更加曲折,靠彆人保護終究沒有自己溜得快好用。

諸葛恕臉色卻有些受傷,在他看來,晏盈願意上他的馬車,願意與他說話,便已經是與他重歸於好的信號了。怎麼這會子又要拒絕他的禮物呢?“盈兒,你可是有什麼顧慮?”

晏盈笑道:“殿下還不知道麼?家父家母已經為我安排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