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VIP(2 / 2)

昨夜,他包桐可是忙得很。先是趁著宮宴時晏家幾個主子都不在家,溜進了晏家。哦不對,還是有人在的,晏恕那個廢物點心,不敢入宮去麵對他的舊爹,覺得會丟臉,就待在家裡了。可他那點三腳貓功夫,包桐這種輕功很好的江湖人避開他進了晏君樂的書房,那是輕而易舉的。

他給晏君樂的書房丟下了一封匿名信,上麵寫著:韓氏還活著,晏大人,來興南坊梧桐樹下左拐第一間找我,否則後果自負。

再之後,他便算準了時間,去了韓氏住的院子。韓氏住處周邊確實有一些暗衛,身手不錯。包桐按照諸葛盈給的計劃,先是在柴房放火,讓火勢變大後,又溜進了正房打暈了韓氏身邊的丫鬟,將韓氏敲暈帶走。

這裡是諸葛盈的一處私產,密不透風、小的很,正適合用來“囚禁”作惡多端的韓氏。

包桐可是聽說了,諸葛盈在承恩公府上差點就被韓氏的兒子晏恕給算計了,關在屋子裡算計女子的清白,好,子債母償!現在就讓你韓氏也感受一下小黑屋的快樂!不過,關於掠奪韓氏清白……諸葛盈沒有這方麵意思,包桐自然也不會以身報複,他還嫌惡心呢。

又餓了韓氏一日,包桐才將一碗發餿的饅頭端進去給韓氏。

韓氏已經餓的很虛弱了。自從她出生以來,她就沒有受過這麼大的罪。她出身不錯,嫁了人之後也會經營,在吃食上麵從來都精挑細選的,就算是前陣子被關在牢裡,由於苗大人是夫君的人,在夥食上也不敢輕待她,後麵跟了陛下,也是好吃好喝,比在晏家的時候還好。

除了住處低調寒磣一點,沒有任何不妥。

她眯著眼睛看來人,見是一個陌生的高個少年。兩日沒喝水,她啞著嗓子道:“你是何人?叫你主子來見我。”

包桐冷著臉道:“韓夫人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貴夫人呢。就你乾的那些事,從我嘴裡說出來我都嫌臟。”

他將饅頭和一碗水放到韓氏跟前,就要離開。

畢竟諸葛盈的吩咐是折磨她,卻不是餓死她渴死她。她還不能死。

韓氏瞳孔一縮,想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背著罵名死去了。她的確餓了,先看食物。水倒還是乾淨的,她喝了一口,又看吃的,那饅頭已經有些發餿發臭了,她登時勃然大怒:“豎子竟敢辱我!”

她將饅頭一手掌打開。

包桐卻也不惱:“韓夫人,這就是你今日的食物。你不吃,那就自便。”

韓氏氣得眼角發紅,“你站住!你是不是諸葛盈的人!”

一定是那個賤人。這半年多來,她就沒有從她身上討到一點好處。那就是個魔鬼,是個妖怪!

包桐腳步頓了頓,回頭一笑:“恭喜你韓夫人,答對了。”

韓氏卻心裡哇涼哇涼的。這個人承認了,表明她不會再有機會被放出去了。因為諸葛盈絕對不會讓彆人知道她動了這個手。她站在高處,現在想騰出手來拿捏她,就真的可以把她抓來,就連她父皇也不顧。她不怕告訴她真相,因為她篤定自己出不去了。

韓氏想到現在風生水起的定薊公主諸葛盈,還有自己可憐的兒子晏恕,就恨不得發瘋:“諸葛盈她不怕麼?!她敢抓我,若是讓陛下查到了,她隻有死路一條!哈哈哈哈到時候還要連累她母親一道受罪!”

包桐用看著瘋子的眼神看著韓氏:“為何要怕?你以為陛下敢大張旗鼓地尋你?哦喲,他怎麼會呢。韓夫人,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你隻是陛下諸多女人中的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外室。公主卻是陛下唯一的女兒。”

韓氏仍然不肯服輸,也不僅僅是她急於為自己辯護,她更是要加深自己的籌碼,才能見到諸葛盈,才能想辦法威脅或說服她放了自己,否則,自己怕是要在這裡被關到老死。

她如何受得住!

“你們明明都知道,陛下一直喜歡我。若非如此,陛下怎麼會親自動手換了我兒和諸葛盈。我勸諸葛盈還是快點將我放回去,我還可以為她保密。”

包桐並沒有聽過這一茬,他知道的隻是諸葛盈告訴他的,皇帝與韓氏有舊情,把她保下來做了外室。包桐除了心裡暗罵皇帝沙比之外,也很同情諸葛盈。

可現在聽了韓氏這般說法,他也為諸葛盈義憤填膺起來。這韓氏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還有皇帝,也是個沒有倫理綱常的混賬,他不配為人父!

包桐冷笑一聲:“韓夫人,與其指望你為公主保密,還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殺了,一了百了豈不好?”

韓氏被嚇得往後一縮。她是真的被眼前少年那亡命之徒的眼神給嚇到了。諸葛盈都是在哪裡找的這種人!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還要等著陛下救她出去!她要活著見幾個孩子。

她驚恐地看著包桐,打算趁他不注意就偷跑出去。

可包桐卻好像自己冷靜下來了。他輕蔑地看了韓氏一眼,轉身走了出去,然後狠狠地關上了門。

包桐再生氣,理智也還在。諸葛盈讓他留韓氏性命,他就不能憑一時之氣動手。

還得等諸葛盈來決斷。這裡密不透風的,就算一個彪形大漢也跑不出去。諸葛盈手裡頭能夠做這種“私事”的,隻有包桐一個。她倒也想發展自己的勢力,可暫時騰不出手。

因此現在包桐仍在一身兼兩職,一邊是打聽消息的包打聽,一邊是乾臟活的私人打手。

諸葛盈收到包桐來信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哎,怎麼這麼可憐喲,看來是時候給包桐漲點工資才行了。

因著是過年,她暫時地休息了幾日,好好享受了一下過年的氣氛。萬羅殿裡卻不得休息,每日裡堆積著消息。諸葛盈休假,是大統領親自批準的。常侯也是人,看著諸葛盈年齡就和他家孫女差不多,就算公主資質太好,他也不能壓榨人家啊。

可憐常侯壓根忘記了自己被這周扒皮似的爺孫倆壓榨,一個人打兩份工的日常了。

可諸葛盈到底是閒不住,也不好意思在手下們都還在辦事的之後,自己安然享受假期。於是她又重新開始“工作”了,比起朝臣們上班還要早。

陸皇後這幾日陪著女兒玩,吃吃喝喝,也已經很開心了,她知道女兒有大事做,也不攔著。絕對不是那種恨不得把女兒捆死在身邊的母親。

諸葛盈在年初四的時候,出宮了一趟,和皇帝報備的理由是:要去承恩公府。皇帝欣然應允。他沒有空拜會舅舅,倒是女兒,可以替自己儘儘孝。

再說了,女兒和那孟家女孩玩得好。她還小呢,過年幾天就讓她多放鬆吧。

他前些日子才懷疑了女兒,讓女兒傷心,所以最近對她很是寬容,並不拘著她什麼。皇帝覺得,自己的兩個兒子甚至都比不得這個女兒在他麵前放鬆。果然還是閨女貼心啊。

他並不知道,他的貼心閨女已經將他的老情人帶走了。

嘻嘻。

諸葛盈先去了承恩公府,將父皇讓她送的禮成功送給承恩公夫人,又和阿芙說了一會子話,她年後就不去上學了,直接上朝,但她依然每日下午十分會去一趟書院,與夫子們討教。她的時間是很自由的。

孟霧芙眼前一亮:“那就好。不然我和銀蘭會很想你的。”

諸葛盈一笑,告彆了孟霧芙,她又去了找了太上皇。今天她運氣很好,太上皇在燕京狡兔三窟的,承恩公府也算得上一個據點。但他並不是總待在這裡的。

太上皇一見著她,就忍不住笑:“可是成了?我看你高興得很。”

諸葛盈簡直是眉飛色舞了都:“祖父,韓氏弄走了,我這回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我那父皇,聽說晏君樂去過韓氏住處附近,恨不得殺人。嘿嘿,晏君樂很快也要沒有好果子吃了。”

太上皇虛虛點了一下她腦袋:“就你機靈鬼。”

可他終究還是有些發愁,出於對皇帝的失望:“你父皇真是個糊塗種。”他瞥了一眼諸葛盈:“這一回,你治了韓氏,坑了一把晏君樂,那你父皇呢?你放過他了?”

被皇帝的親爹這麼一問,諸葛盈咬了咬唇。

“若說我對父皇一點怨言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他一再地縱容韓氏,仿佛我這個親女兒都不值一提。”諸葛盈道,“我也是人,我也有心。”

聞言,太上皇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何止孫女有心,他也有心啊,他雖說沒有對諸葛晟寄予厚望,可諸葛晟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他這個父親的心,他也會痛啊。

而且,如今還沒有阿蕙在旁邊安慰他了。

諸葛盈定定地看著他,選擇搏一把。

“祖父,父皇既不肖,不若考慮我。阿娘說了,我不如宣明太子遠矣。宣明太子是至善至美的水,而我隻是星星之火。我確實不如大伯父,”她眼神閃過一瞬的追思,似乎在憑借彆人口中對宣明太子的印象而追憶。

“但誰說,星星之火不可以燎原?”她有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睛,眼神堅定起來就變成了一股子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