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VIP(2 / 2)

可如今常山死了,聖宗可不如景宗那麼有大局觀,那麼聰明,他隻會覺得是景宗不識好歹,有意害死他的嫡長子。他根本想不到那一層。

這說明了,大安了解兩位北翟皇帝至深,他們也覺得景宗比聖宗要聰明,要顧全大局。

所以他們柿子挑軟的捏。

但是對硬柿子景宗而言,他並沒有被安慰到。他看了一眼新城郡王:“你身邊的人,也要好好清查,將大安奸細肅清出去。你也不必說的那麼冷情,你若死了,朕隻會比聖宗更傷心。”

新城郡王倒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事。他死了,他還有個嫡親弟弟呢,大局當前,他是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是,如今該如何做?聽聞聖宗已經下令,馬上要發兵了。”

景宗歎口氣,這個大哥,一輩子都是毛毛躁躁的,輕易就中了彆國奸計。“朕即刻修書一封,聲明原因,若是聖宗真的聽不進去,也隻能打了。”

聖宗很快就收到了景宗的親筆手書,上麵寫的誠誠懇懇,也表達了對常山郡王死亡一事的惋惜。

景宗自覺很有誠意,因果也寫得很明白,這件事顯而易見就是大安乾的好事,可在聖宗看來,這就是他那個兄弟,做了凶手還要在他麵前轉移嫌疑,妄圖嫁禍給大安!

簡直豈有此理!他若是不計較,那他的寶貝兒子豈不是白死了?

若是常山沒死,隻是受傷,尚且還有交談的機會,可如今人都死了,常山的心腹也回來說,親眼所見,新城郡王下了毒手,這還怎麼說?景宗自以為可以推卸出去,他想得美!這時候知道怕了?

他非要讓景宗父子都去死,才算給他兒子賠罪!

於是聖宗也親筆寫了一封信,大意是要新城郡王人頭,才會收兵。

景宗:“……”

真不知道這個哥是怎麼想的。若是彆的要緊事,他狠狠心,讓新城去死也就算了。可這件事擺明了就是大安的詭計,聖宗就是為的挑撥他們父子之情,也未必肯在新城死後就停下殺戮的步伐。

他也知道,什麼東北翟,西北翟,遲早都要統一成一個北翟。早打晚打都是打,他絕不願意在這個關頭上犧牲掉自己的兒子,還是已經長成的嫡長子。

兩邊都不肯服氣,兩邊都自覺對方有錯,於是,東北翟和西北翟,便又在潞州打了起來。

有了常山郡王這一條人命在,兩邊交手,比起年前的那一場戰爭,更加激烈,殺得是昏天黑地。潞州百姓苦不堪言,恨不能早早離了此處。

戰報一封接一封地送到諸葛盈的手中。北翟到底是北翟,騎兵眾多,高頭戰馬眾多,加上悍勇之將不少。

好在諸葛盈先前破了他們的聯盟,否則他們合在一處,進攻北疆,那就是大安之禍了。

如今他們內耗,大安大可坐收漁翁之利。

北邊打得火熱,諸葛盈卻也沒有懈怠,軍備處的火銃和手銃仍在大批量地生產,就算不能立刻用上,屯好裝備也讓她很有安全感。

靖遠軍秘密訓練,做好開戰的準備,卻也不必讓北邊知曉。

景宗和聖宗都急於打敗對方,好儘重整勢力,不讓大安撿便宜。可雙方都往死了磕,最終還是有從前蕭樞密使的景宗這邊更勝一籌,拿下了潞州。

這還沒完,緊接著,利用天時地利,東北翟一路高歌猛進,乘勝追擊。聖宗身為皇帝,本就很少親自上陣,都是靠著嫡長子常山郡王鼓舞人心,可嫡長子死在了安州,他隻能親自披甲掛帥。

聖宗的武力值遠遠強於景宗,可景宗身邊有一個曾經當過樞密使的大舅子,很是出了不少奇策。加上天時不利,聖宗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地盤,竟因為一場暴雨淹了城,為了不造成更大的損失隻好提前撤離,又被新城郡王率人追了幾十裡,丟盔棄甲不說,城池也沒了。

就連一路旁觀的諸葛盈都不得不說,聖宗是真的倒黴。上天都不站在景宗這一邊。

如今聖宗已經隻剩下九個州,其中隻有兩個州與燕雲地帶有關,可景宗卻占據了十四個州,眼看著景宗馬上要攻下潭州,讓聖宗又失一州。

景宗手裡的地盤,足有七個,本是燕雲十六州,大安的地盤。

諸葛盈有心借著兩邊打得厲害,弄來一州。她近來在大安籌謀女官的事,得罪了不少人,也需要用外部矛盾轉移一下內部矛盾。

於是諸葛盈給景宗送信,大意是:大安與北翟是老相識啦,聽說你們現在打得厲害,想必地下的老皇帝也寒心。你們這般打來打去,難保不會打壞了本來我大安的子民,也就是燕雲地界的百姓。

不若這樣,涿州就給回朕吧。

信的最後,諸葛盈還威脅道:若是不給,難保朕禁不住涿州百姓的殷殷相望,自行去取了。

本來剛打完一場勝仗的景宗,從戰場上下來,是誌得意滿的,一看到大安女帝的信,氣得吐出了一口血。

“父皇!”新城郡王看得目眥欲裂。等他看完信,恨不得提刀去砍死諸葛女帝。

“新城!”景宗嗬斥住了他,本來得意之色全變成驚疑不定,“大安秣馬厲兵,北翟不宜硬碰硬。”

“難不成真就將涿州送給她麼?”耶律提簡直快要被氣死,諸葛盈真是一如既往地臉皮厚,還“殷殷相望”,“給回朕”,給個頭!

景宗歎了口氣:“你當那諸葛盈隻有臉皮厚一個優點麼?”

耶律提:……?

臉皮厚何時還成了優點?

“做君主的,必然心黑皮厚,腦子轉的快,”景宗有心教導耶律提,“可你看她諸葛盈,她難道隻有這些小手段麼?你可知道,咱們北翟的烏雀閣,在燕京的烏雀全被端了。”

耶律提若有所思。

“還有那大安女帝弄起什麼女子科舉,何其荒謬之事,她現在做到了何種地步?”

可見景宗身在北翟,也沒少關注敵國消息。大舅子蕭樞密使一邊輔佐他打仗,一邊還要重建一個烏雀閣的係統。

耶律提不由有些驚駭,此前他還覺得諸葛盈自掘墳墓,就看她怎麼死的,可如今……

他咬了咬牙:“就不信她毫無破綻了。她能夠看父皇和聖宗的好戲,我們也可以慫恿大安的哲郡王和彥郡王謀反。讓他們狗咬狗。”

哲郡王,也就是從前的二皇子諸葛非。彥郡王,也就是三皇子諸葛季。這兩個人,諸葛盈算不上厚待,可也不差。哲郡王從前不安分,諸葛盈便讓他做個閒人。彥郡王聽話些,諸葛盈就叫他繼續在刑部待著。

景宗忽的笑出聲來:“他們兩個捆在一起,都鬥不過諸葛女帝。你在說什麼傻話。”

耶律提:“……就算鬥不過,也能惡心惡心她。”

諸葛盈,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你比諸葛女帝還大上兩歲,可不如她遠矣。”景宗歎了口氣,“不可兩麵作戰,涿州卻也不可輕易給她。讓她承認東北翟是唯一的北翟,再送來五千兩黃金,涿州便還給她。”

隻看她肯不肯接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