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天要下雨,女兒不嫁!(七)(完)(1 / 2)

坐在綠皮火車上, 劉一蘭緊緊地抱著手裡的布包,臉僵硬得厲害, 雖然買了張坐票,可重新回到過去, 這座位顯得挺狹窄,天氣有些熱,旁人身上的汗水有些味道, 熏得她頭暈腦花。

她手裡的這布包, 大小也就一本小書大,薄得很, 看起來裡麵裝不了什麼東西, 可這裡麵的,卻是劉一蘭到h省省會“千裡追殺”搶回來的補償錢。

漫長的特殊年代,使得不少人的大學夢、回城夢都被緊緊地束縛住了,而這關卡一開,理所當然到來的就是一些“亂子”, 尤其是那些知青們終於有了回城的機會, 恨不得拔腿就跑, 畢竟城裡的戶口哪能那麼好拿, 像是已經在村裡成家立業的,更是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 需要當斷則亂,不斷必亂的選擇題,當然, 他們中有些選擇了留下,可也有更多選擇了“拋妻棄子”,其中曾榮之便是在三角村裡出的頭一個亂子。

在去年的三角村,已經聲名大噪了一次,當然那次是因為村子裡同時出了三個大學生,其中還有一個是村裡土生土長的姑娘,還考得一騎絕塵,是市裡第一,一開始不知道時受到了縣城裡的嘉獎,後來還被市裡追加表揚,給的那些個補貼都夠大學前幾年的學費和路費了,要眾人好一陣羨慕。

而在開學前,這幾戶人家均是發生了大動,首先是單靜秋,她把家裡的房子鎖好,同女兒一起收拾好行李便往首都裡去,打算將陪讀媽媽堅持到底,身邊的家人雖然也想勸,不過都沒能勸動,誰讓單靜秋早就下定了決心,她擔心自家的傻女兒一個人到外地受了些欺負,也打算去那找點機會、賺點錢,減少一下孩子的負擔,畢竟縣城裡起碼在十年內,再怎麼發展都有限。

原本定好要擺酒的曾榮之和劉一蘭,這頓酒席可以說是一拖再拖,一直到曾榮之成績出來了,總算在劉父和劉母的威逼下先行擺酒,那天村裡可是好一陣熱鬨、鑼鼓聲響,不過那時候村民心裡是有些犯嘀咕,覺得劉父和劉母是非要在風頭上往上撞,這曾榮之才剛考上城裡大學,這到時候不回來了可怎麼辦?當然,他們哪敢在彆人喜宴的時候多話,隻是閉口不言,在心裡反複尋思。

結果這想法居然中了!擺了酒,還沒同房,因為劉家裝修沒完成,劉一蘭是死也不肯把知青點做新房的,隻說沒麵子,寵女兒的劉父和劉母想來想去也覺得挺對,倒是首肯了,結果這裝修著,眼看就到了曾榮之的報道日。

在那日,劉父一大早就起來特地把曾榮之給拉到了家裡頭,麵色嚴肅地衝著對方便說:“我沒有彆的要求,這你看許佳佳去城裡頭,她媽媽也跟過去了,我們希望你這去也得把我們一蘭帶去,否則我們心裡可不放心,而且你們倆到現在還沒同房,我們的大孫子還沒個著落呢!”

總算過五關斬六將,眼看要看見曙光的曾榮之哪能同意,但是麵上絲毫不露,笑吟吟地便哄著劉父:“爸,是這樣的,我們去h省省會念書,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畢竟這一租房就是要花錢,如果一蘭跟我過去,這一去就要吃大苦頭!我想來想去呢,還是等到我先去那一年,熟悉了環境,到時候把房子都租好了,再讓一蘭過來會更好!”

他又作出些苦惱神色,小心翼翼地把眼神飄往了裡屋,便是說道:“還有爸,這我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一蘭畢竟做這些家務還不算擅長,平時也吃不太了苦頭,我就怕她跟著我到了城裡天天鬨,原本我當然是希望我們剛結婚能天天在一起,可情況在這裡……如果她就這麼過去的話……”他話沒有說完,留了個尾巴,意味深長。

劉父也沉吟了片刻,他自是知道曾榮之的意思,無非指的就是女兒好吃懶做,不夠勤快,吃不了苦,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夫妻關係需要經營,隻怕女兒跟著去那吃苦幾個月,,沒準都能回來立刻鬨離婚了!想到這他也重重地一點頭,總算是同意了曾榮之的建議。

所以,曾榮之便是獨自背上行囊出發的,劉父讚助的不算多,因為對於這些剛考上的,縣城裡有給了一些獎勵,還算夠第一年的學費路費,倒是沒有太花劉家的錢。

而在之後的一年,劉父一直在等待著自家的女婿休假回來,帶著女兒去城裡好好過日子,可很快,他的這個美夢便碎了,漫長的假期裡,曾榮之沒有回來,隻是拍了個電報,說他在學校裡頭勤工儉學,不能回來,稍微穩住了劉家,可等到下半年的暑假,事情總算瞞不住了,那時的曾榮之依舊發來了像是一模一樣規格的電報,可同樣剛從外地回來的另一村的知青,麵對劉家的逼問說了實話,暗示地說了曾榮之在省會那另外和個同班同學有了一腿的事情,這事一傳出,直接引爆了整個劉家。

這個時機,正是劉一蘭整整等待了一年多的,在這一年她接連迎來了單靜秋同女兒遠赴首都、林大勇出了任務失去聯係……好幾個消息。

尤其是關於林大勇的,就算想等對方,先提條件也應該是對方還在,就連對方的消息都得不到,又何談什麼等待呢?

明白這輩子十有**失去了和林大勇結緣機會的劉一蘭,更是心裡恨極了曾榮之和許佳佳,隻是許佳佳天高皇帝遠,又沒什麼實際糾葛,大多是嫉妒,但曾榮之,她則早就磨刀霍霍向豬羊了!

劉一蘭當即在家裡哭得天翻地覆,直接把本來就義憤填膺,恨不能把曾榮之碎屍萬段的劉父和劉母給說動了,三個人包袱款款便坐上了去h省省會的車,包裹裡是特彆提前做好的白布條,上麵用挺粗的毛筆寫了字,顏色挺濃黑,及時在挺遠的距離看都會覺得很是顯眼,上麵則寫著諸如“負心漢曾榮之,為回城欺騙感情!”、“曾榮之你不是人!騙了我全家就跑!”……等等的標語。

她是深諳後世醫鬨技巧的,也知道怎麼鬨要人更難受,她直接跑到這大學門口帶著父母一哭二鬨三上吊,白布條到處掛,見個同學老師就痛哭流涕,才沒個兩天,就把本來打算躲起來的曾榮之給生生地逼了出來,曾榮之原本隻是想著大事化了,可這劉一蘭哪能同意,她隻是用行動反複施壓,非得把曾榮之榨乾不成,一開始還想犟的曾榮之,眼看他成為學校裡頭的大名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又名聲臭到了外麵的人都知道,最後還是隻能把哪些條件全盤答應,一件件地去做。

彆的東西劉一蘭都不要,她要的就一樣東西,那就是錢,她完全不客氣,直接把發到曾榮之手上的那些錢、糧票全都拿走,還逼著他寫了好幾張欠條,其中有兩張數額不大不小的,曾榮之還拿出所謂的“傳家寶”兌換了回去,最後哭喪著臉坐在那的他,麵對著路人嘲諷鄙夷的眼神,隻能沉默地什麼也不敢說。

而這效果,正是劉一蘭想要的,在返程的路上,劉一蘭便同父母說出了她心底最深處的願望。

“爸媽,我現在回家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村子裡的人又碎嘴,到時候也不知道要把話說得多難聽,想到要回村子裡頭我這心裡就全是害怕,我真的想要出去外麵闖蕩闖蕩,我前頭到h省縣城的時候,都聽過了,這外麵的世界現在變得很快,許多人都發了大財,我這不求發財,我隻想離著咱們村子遠點,好讓我自己好過一些,我也希望你們可以同意!”

劉一蘭可是知道上輩子的許佳佳被村子裡的人傳了好一陣的閒話,彆人都說她傻才會被騙,後頭村裡也嫌棄她是已經嫁過人的,給她介紹的對象一個兩個都是什麼歪瓜裂棗的,劉一蘭想到如果自己回去要遇到和許佳佳一樣的經曆,就覺得異常地不寒而栗。

看著自家女兒真摯的眼神和絲毫不動搖的口氣,作為父母的還能怎麼做呢?人言可畏的道理劉父和劉母也懂,想到女兒回去在村裡會遇到的風聲,他們也隻能沉默地表示默認,雖然沒明確的說出同意反對,可卻默默地把從曾榮之那拿到的錢和出來這趟剩下的全都放在了女兒手中。

劉一蘭隻是感動地撲到父母的懷中,用力地擁抱了他們好一會,最後頭也不回地搭乘上了離開的列車,走向了開往南方的路,就像上輩子一樣。

她的頭輕輕地靠在窗上,眼神深邃,隻一點,這輩子她可不會像是上輩子一樣這麼好騙、單純。

……

首都大學之前曾經停擺了一段時間,重新開辦以來無論是同學們還是老師都異常地投入,此次招生回來的不免有些素質上參差不齊,年齡差距也大,教學起來也有些難度。

越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越是有人顯得突出了起來。

“佳佳,你的筆記借我看一下好嗎?”坐在旁邊的周梅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被拒絕。

許佳佳絲毫沒有想要藏私的想法,當即就把自己記著筆記的本子遞了過去,笑得眉眼彎彎:“給你,不過等下我可能還要用,如果你不急可以晚上帶回去,明天再給我!”

周梅接過了筆記本,隻是應和著:“可以嗎?那太好了,我隻是現在想要看看,如果可以晚上讓我帶回去那就太好了!”她的聲音當即高了八度,很是激動的樣子,拿著筆記本的手動作輕柔但絲毫不慢,翻閱起了許佳佳手寫的筆記本,這是一張用素白紙裁開裝訂的小冊子,裡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跡,明明字挺多,又有些擠,卻絲毫不覺得亂,反倒是能跟著筆記看出筆記本主人的清晰思緒。

從上課老師的筆記、重點、課後的整理複習,發現的難點要點全都清晰地在筆記本上呈現出了一張美麗的脈絡圖,絲毫不吝嗇辛苦地整理在了上麵,仔細到連塗改都不多,周梅的手拿著筆記本,眼神看過去那邊的許佳佳已經又在看書,絲毫不把注意力改變的樣子,要她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能考到首都大學,大多是天之驕子,雖然由於是特殊的一屆,這屆入學的學子有的已經二十六七有的才剛好適齡,但是不變的是大家在學習上的天賦,周梅在知青下鄉前可是首都高中的學生,那時候她便是其中佼佼者,所以那時高考重新開放的新聞剛一出來,她心裡就十拿九穩地知道有了。

入學之後,她遇到了許佳佳,許佳佳和他們都不一樣,是個貨真價實的“村”姑,在農村長大,上過最好的學校是縣城裡的,按理來說怎麼算也不應當考在知青們的前頭,可聽說許佳佳還是市裡第一、省裡前幾,倒是壓在了許多知青的前頭。

可不知怎地,許佳佳這村裡來的姑娘,居然還選了個外語係,當初剛來時,小姑娘比起他們什麼都不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喏喏樣子還要周梅記憶深刻呢!

記得那時候老師讓他們上台自我介紹,許佳佳雖然膽怯也站了上去,可那時臉直接漲紅到了耳根,要人一看就知道這姑娘怯場了,而後的學習生活中,對於外語一知半解的情況讓周梅她們宿舍還擔憂地說過,就擔心這小姑娘什麼時候撐不住要轉專業了,心裡有些可惜。

那時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誰又會知道短短的半年之後,許佳佳直接在期末考試裡考了全班第一,就連期末的口語小組作業,都說得萬分流暢,和從前截然不同,當然,這時還有些怯場,可已經慢慢地變得從容不迫了起來,如果不是周梅仔細觀察小姑娘一直握得緊緊的手,恐怕都發現不了對方心底還是緊張得厲害。

反倒是周梅,雖說有點底子,可這下鄉了五六年,再好的底子也空了大半,年紀也漸漸大了,感覺記憶力大不如前,僅僅是半年,就從入學時老師成天誇的優秀的那一個變得泯然眾人矣了,隻是她倒也不嫉妒,是覺得自己技不如人,好奇了起來許佳佳是如何一躍千裡的。

可現在看著這本筆記本,她便忍不住心裡歎氣,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最可怕的不是彆人比你優秀,而是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努力。許佳佳本身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出,考出了個好成績,就證明自己有夠優秀,而優秀的同時,她又從來沒有懈怠,為了彌補自己的短處拚命努力……周梅覺得自己被對方鼓舞了一番,忍不住在心裡揮揮拳頭,告訴自己要好好上進!

許佳佳正坐在那認真的看著書,不知道從何處又翻出了一本“自製”簡劣筆記本抄起了東西,睫毛很長,看著她看書的專注樣子都會要人忍不住入神,周梅晃神了一會,頗為感慨地說道:“佳佳,其實你真的特彆有語言天賦……你實在太厲害了……”

原本正全神貫注在書裡的許佳佳似乎被周梅的這句感歎聲喚醒了出來,愣了愣,好半天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道:“其實我的語言天賦……也不是那麼好……”

“誒?”周梅以為自己聽錯,驚訝地應了一聲,畢竟在她看來,許佳佳這樣半個學期能從幾乎為零到現在的半桶水裝滿,怎麼看都算是有天賦了,怎麼會不厲害呢?

許佳佳抬眼,能看到前頭時鐘上的時間,已經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她隻是合上書,轉向周梅那眨眨眼,笑了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界上厲害的人比我們想的要多得多,也更厲害得多!”說完後便動作挺快地裝起了包,同時問了問周梅:“筆記你還需要嗎?我得回家了,如果還需要的話就留給你,你明天給我?”

還在晃神的周梅一聽到許佳佳這話當即就挺驚喜,睜大了眼便開心地應道:“好的好的,我需要!我明天再還你,謝謝你啊!”而後便這麼目送著許佳佳收拾好東西徑直離開,筆記本依舊靜靜地躺在桌上,讓她忍不住生起了滿滿的親近感和感歎。

說來這許佳佳還有一個地方和她們不同的,她們這些個學生們大多都住在宿舍,不過聽說許佳佳剛開學就和輔導員申請了,聽說她家裡是隻有一個“老母親”,來城裡讀書就把母親給一起帶來了,所以隻得外宿,那時同學們對於這“拖家帶口”來上學的事情頗有些感慨,覺得哪怕是天才都沒辦法擺脫家庭的負累,甚至一度還想著法子打算給許佳佳一些金錢上的幫助,不過後頭幾乎把獎學金拿了個遍的許佳佳,總算打消了他們這種打算苛刻自己,無私奉獻的法子。

周梅的手撫摸在筆記本的封麵上,由於是自己製作的,寫字時的力道能透過這股撫摸摸到上麵的凹凸不平,她忍不住地想,這許佳佳的天賦可是連教授都誇的,她剛剛那些話估計全都是怕她難堪,才說的自謙,越是這麼想著,她就忍不住越發地對許佳佳充滿了好感。

……

許佳佳背著包走得挺快,校園很大,按理來說單單從教室走到門口也是一段不短的距離了,不過這對於農村出身自小乾農活的她一點也不成問題,反倒是覺得像是放鬆一樣,一邊走著一邊嘴裡念念有詞地背著課文,這是她近來一直在背的一篇英文演講稿,記得差不多了,到念出來的時候還差上一著。

許佳佳和媽媽租的房子在離首都大學距離有些的一個小民房,狹窄得很,甚至還長得就“破破爛爛”,空間小到讓人老感覺逼人,不過同住在那的其他戶人家不同,單靜秋早就把小房子折騰得挺整齊,收納得也很好,隻要一繞過巷子進了屋,就會覺得亮堂了起來,每次背著包往家去,她就忍不住心裡有點激動,跑得挺快,可還沒到家門,她就看到家門口現在正放著的一輛挺新的自行車,用鐵鏈條子和門口的鐵柱纏繞在一起,這也是怕被偷的土辦法了。

又來了。

她墊著腳跳過那些有些臟汙的汙水坑,一下進了裡麵,還沒進堂屋呢,就聽到裡頭的聲音,是個有些年紀的男聲,說得挺急切:“單同誌,這您就再翻一本,我們這眼看著挺急,前頭聽說你譯了本法語原著,我們這便也跑來想要辛苦你一下,上回我們按著英譯本翻的那本,挺多教授說文裡有些邏輯問題……”

而後跟著的便是許佳佳最熟悉地媽媽的聲音:“老許同誌,這不是我不肯幫忙,你說這眼看著我女兒放假了,我就想好好陪陪女兒……再說了,這法語我也是自學的,你們也不要太相信我,我哪能行呢!”

許佳佳一下越過了門簾,果然一眼看到了正在堂屋中商量事情的人,坐在左邊椅子上的是出版社的老許,前頭放著幾本書,眼神正急切地看著單靜秋,連放在麵前的水都一口沒動過。而坐在右邊椅子上的正是許佳佳的媽媽,單靜秋,她也皺著眉頭,正在把書往老許那邊推。

她忍不住在心裡又是驕傲又是歎氣,她和周梅說的那個“有天賦的人很多”確實不是什麼謙辭,而是確有其人,這個人就在眼前,正是她的親媽。

當初和媽媽一起上了首都,她功課有些吃力,原本有些委頓,可單靜秋隻是每天每天地陪著女兒看書,時不時地還要許佳佳幫著借幾本書來,可這麼學著學著,許佳佳便愕然地發現母親就如一日千裡一般,起碼在書麵上,半點都沒有問題了,就像當初陪著念高中課本時,就從某一天,便由她教媽媽變成了媽媽教她。

也正是在單靜秋的細心輔導和鼓勵下,她才越發能堅定的學習下去,可這麼學著學著,家裡也慢慢地有了些餘錢。

開始是媽媽從學校圖書館看了本俄語原本,對照著同樣從學校裡借出來的翻譯本,發覺似乎有些地方翻譯得不太適宜,便按照上麵出版社的地址投了封信過去,原本隻是嘗試著投遞一下,卻沒想到一下被出版社看中,對方直接就讓老許騎著這輛自行車上了門,誰讓十年之間國內的好幾個翻譯人才一下流逝得差不多了,倒是要原本就賴著翻譯為生的出版社好一陣吃力,雖然國內還有些大手依舊堅持在第一線,可畢竟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翻譯又是精益求精,慢工出細活,要他們等得心急火燎的。

許佳佳便這麼看著自家媽媽從和她一起上城,麵對外語同樣束手無策,這麼一日一日地,甚至翻譯起了書籍,這要讓她更是振奮了起來,愈發努力地讀書了起來,而心底全都是對媽媽的崇拜。

“佳佳回來了!”老許客氣得很,一看到許佳佳眼睛便是一亮,高聲喊著,他們出版社的另一個供稿人正是許佳佳學院裡的副院長,他已經憑借著這股關係從單靜秋那“騙”了好幾份稿子!

單靜秋也笑開了花,看著女兒便直招手:“怎麼回來都不吭一聲地,辛苦了吧!彆累壞了!”一下就站了起來,把站在那的許佳佳也拉過來你一並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