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被拋棄的孩子(三)(1 / 2)

“阿福,今天叔叔的飯菜要多少錢呀?”中年男子剛點完菜,趁著裡頭還在打包,忍不住便低下頭問著小女孩,他的手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捏捏那小娃娃的臉。

隻見那小女孩坐在高腳凳子上頭,身上穿著一件好看的格子背帶裙,裡麵打底的事件白色的短袖花邊薄襯衫,頭上的頭發不太多,在陽光下看起來發色不算太黑,有點兒發黃,勉強紮了兩個小揪揪,看起來才三四歲大小,五官已經漸漸長開,尤其是那雙位於細碎薄劉海下方的大眼睛,水靈靈的,尤其吸引人。

那正是阿福,她手上抱著個媽媽新買來的流氓兔娃娃,側著腦袋看向問話的叔叔,微微張開了嘴好像陷入了沉思,思索了片刻沒得出答案當即就搖了搖小腦袋,隻見她這一搖動,頭上的兩個揪揪也跟著搖晃了起來:“不要問阿福,阿福不知道。”她回答完,害羞地笑了起來,用玩偶把小臉遮擋了大半,眨巴著眼睛看著前頭笑開了花的叔叔阿姨,細細的腿在椅子上晃來晃去。

“哎喲,我們寶貝阿福什麼都知道,今天叔叔買了四十塊的東西呢!”張富貴見著人開始多,連忙從裡頭繞出來,一把把阿福抱了起來,手上力氣很足的他用另一隻手把椅子一提,便要運送著娃娃進屋子裡去。

“老板,這還不許我們看看阿福呀?”那中年男子笑著同前頭的李招娣付錢,他也是這間店鋪的熟客了,算是看著阿福長大的,每次隻要來買東西,總喜歡逗逗阿福。

張富貴已經把阿福帶到了櫃台裡頭,要她乖乖地坐在那裡,便繼續幫著李招娣打包菜色,他帶著笑便回:“是啊,阿福是寶貝,要藏起來的,哪裡能天天放在外頭給你們看哦!”

外頭的人還沒說啥,阿福便開心地笑眯了眼,扯了扯張外公的袖子,偷笑地說:“阿福是寶貝不?”美得不行,若是長尾巴,尾巴估計都翹得老高了。

“是是是,你是寶貝,阿福乖,先自己玩,可彆辛苦你外公外婆了!”單靜秋從後頭拿著一鐵盤的鹵料過來,上頭熱氣蒸騰,一下要人聞到分外吸引人的鹵汁味道,彆看她手臂纖細,可一下能拿不少東西,單手撐著,還順手伸出手,拍了拍自家阿福的小腦袋。

戲精阿福一見著媽媽拍了自己的腦袋,連忙哎喲一聲,雙手捂住了頭頂,可憐巴巴地四處張望,注意到外公和外婆的眼光看向她的時候,又趕忙拿起一隻手往手上哈了哈氣:“阿福吹吹,不疼不疼,不生媽媽的氣。”

單靜秋一把鹵菜放下,就聽見後頭的女兒在作妖,她和李招娣對視一眼,差點沒笑得肚疼,往後廚走的時候順便捏了把阿福的小臉:“你這鬼靈精,媽媽還打你了不成?看媽媽忙完了不好好地欺負你!”她說完話也沒留戀,徑直地走到了後頭去繼續忙活,最近小炒店的生意好的不行,人來人往的,單單備菜都能要得人去了半條命,還好她身強體壯,倒是什麼都頂得住。

看著媽媽走掉,阿福立刻乖乖坐好,把玩偶放在對麵的桌上,對視著對方的眼睛,自己玩起了什麼你拍一我拍一,絲毫不叨擾彆人的工作,可人疼的樣子要張富貴和李招娣總忍不住在忙停下的時候過去掐掐臉、拍拍小腦袋,麵對著眾人的“寵愛”,阿福也特彆有大將風範,臨危不懼,鎮定自若地讓人疼愛,臉上掛著“真拿你們沒辦法”的可愛表情。

這忙碌,一開始了就沒個停。

經曆了三年的發展,富貴小炒已經收購了隔壁的兩家店鋪,從前狹窄坐滿了人都難以下腳的小店,現在座位和座位之間留下的空間都足夠人來人往,靠牆的地方還擺設了近來很是實行的雪櫃、冰箱,裡頭放著些從批發市場進來的紙盒飲料、冰棍,銷量也挺不錯。

而店鋪正中間則是起了玻璃圍成的長櫃子,裡頭平鋪著好些鐵盤子,上頭裝滿了鹵過的菜,滿滿當當,琳琅滿目,什麼豬舌、豬耳、百葉、牛肉塊、鴨脖、鴨舌、腐竹、海帶……應有儘有,旁邊還支著兩個鍋子,下頭點著火,上頭咕噥咕噥地冒著熱氣,裡頭是正在加熱的鹵汁,裡麵還有些諸如大腸、豆腐、雞蛋的東西。

小炒店最前麵掛著專門請人刻好的木頭價位牌,由於東西多的驚人,已經是長長一條,店鋪已經從兩年多前完成了轉型,主要以鹵料和大鍋湯作為主打,鹵料分熱鹵涼鹵兩種,在玻璃櫃前頭點好菜,便會由兩夫妻幫著在案板上切好擺好,按照要求進行攪拌,配上專用的醬汁,味道堪稱一絕。大鍋湯主打的還是牛肉湯,時令湯則看當日食材,有時是老鴨湯、有時是瘦肉湯、冬天的時候則一定會有一道改良版的胡辣湯。主食店鋪裡頭主要還是以飯為主,白飯按人頭算,一元一份,可以無限續吃,主食盈利的是澆在上頭的湯汁,有鹵湯、鹵肉醬、改良咖喱醬等幾種,熱乎乎的飯上頭澆上這麼幾勺醬汁,放在嘴裡味道適中,要人哪怕是單吃飯都能吃個好幾碗。

也是從今年初開始,聽說外頭都流行打包,富貴小炒也趕著時候,推出了進階的打包服務,和以前總要彆人主動帶個飯盒來不同,現在櫃台這還放著一疊的塑料袋子和從外頭進的飯盒,在裡頭裝好,便可以出餐打包回家。

美味、快捷、分量足、價格實惠,很快要富貴小炒成為了這條街上的明星店鋪,甚至有些外地來的人,還會在本地人的介紹下,特地來這吃上一頓,這小店也成為了很多人下火車時,饑腸轆轆的第一選擇,成為了他們心中難以忘記的“地標”。

不過也有人挺好奇,他們都是在這的老居民,或是從前來過富貴小炒,知道這小店先後經曆過小炒、蓋飯、胡辣湯等幾回更迭,也猶然記得曾經那些蓋飯煎餃的美味,曾經好奇地問過張富貴,為什麼要換來換去,既然換了又為什麼不換招牌。

張富貴自是擺擺手聲稱是商業機密,然後讓小阿福騎在肩頭,笑嗬嗬地便回到小店並家中。

也隻有住在這,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的三人,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切,還是因為小阿福。

那年冬天,單靜秋抱著大病初愈的阿福回了家,一場病,把好不容易養出點小肉的阿福又給折騰了回去,她躺在那傻乎乎地笑著,腦門上恢複得挺快,已經看不清紮了好幾回打點滴的針眼,她並不知道,她已經在鬼門關門口闖了一回。

單靜秋回來便同張富貴和李招娣談了,在給阿福的治病過程中,兩夫妻直接把身上的積蓄儘數掏出,絲毫不藏私,甚至還想要讓單靜秋帶著孩子去首都看病,可阿福的身體經不起長途奔波,便也隻能先放棄了這樣的想法,留在醫院治療,後來因為單靜秋奔波辛苦,李招娣還提了好幾回要把店鋪先關門歇息,可單靜秋很是堅持,死活沒同意,畢竟以真心換真心,張富貴和李招娣為了她們掏心掏肺,她也同樣真心以還。

那天晚上,店鋪打樣了,前麵的拉閘門早就整個拉下,屋裡頭開著電燈,阿福的小床被拉到客廳那放著,她躺在裡頭睡得四仰八叉,這幾人還在忙忙碌碌收拾著東西。

單靜秋一邊擦著桌子,一邊認真地道:“富貴哥,招娣姐,我叫你們哥、姐也算是托大,我年紀小,差了你們有二十來歲,受到了你們很大的照顧,阿福是個多病的孩子,你們也不嫌棄她,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做主,讓阿福認了你們做乾爹乾媽,以後等她長大了,也叫阿福好好地孝順你們。”

她說得真心實意,雖然張富貴和李招娣沒有明說,可敏感的她還是猜到了兩人的情況,她相信阿福會是個好孩子,以後會好好待人,便決心讓阿福認了兩人,以後等兩人老了,也能跟著孝順。

張富貴和李招娣這麼一對眼,兩人的眼睛裡頭全是驚喜和感動,他們早就把阿福當做自己的後輩,心肝寶貝一樣的疼愛,至於阿福的病,他們隻覺得心疼,絲毫不覺得這是拖欠,可這麼一看,他們又有些猶豫,張開嘴就和單靜秋商量了起來。

這一商量,要單靜秋聽得都有些愣。

張富貴和李招娣說,他們倆年紀比單靜秋長,她也才剛過十八,養孩子也不容易,不隻是阿福,就連單靜秋在他們的心裡,甭管多能乾,也像是孩子一樣,他們想認單靜秋做乾女兒,這樣以後阿福就當做孫輩疼愛。

一開始,單靜秋是覺得有些糊塗,甚至覺得錯了輩分,可看著兩人期待又有些瑟縮的眼神,她便半點猶豫都無,在這個世界上,能遇到這樣的一對陌生人,互相釋放善意,毫無防備,是很難見也很幸運的事情,她哪怕有再多的顧忌,看見二人真摯的眼神,也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兩人笑著便點頭,輕輕地應了聲:“乾爸,乾媽,那以後我和阿福就多辛苦你們了。”

李招娣和張富貴兩人手都抓得緊緊,看向單靜秋這麼一喊,忍不住眼淚都快落了下來,隻是反複地點著頭,不斷地說著好。

也就是從那天起,躺在床上睡得不知世事的阿福,就成了有外公有外婆的孩子,而對著外人,張富貴和李招娣也開始以小秋的父母自稱。

可哪怕是三個人齊心協力地照顧著阿福,依舊被阿福累得不輕。

冬去春來,好不容易過了初春,萬物已生,路邊鮮花盛開,可阿福卻開始起了疹子,喘氣喘個不停,張富貴一發現阿福出現了這個毛病,連忙不叫單靜秋忙,讓她帶著阿福就往醫院去。

到了醫院,又是花了不少錢,單是做那個現在全省隻有一家的全過敏原檢測,就給用了不少費用,這麼檢查下來,才發現阿福有些花粉過敏,估計是天生抵抗力差,身子骨弱,過敏的東西也多,至於哮喘,也同樣是身子骨差帶出來的毛病,換季的時候很容易複發,沒什麼根治的辦法。

單靜秋特地給阿福買了小小的迷你口罩,每天把她捂在家裡頭,張富貴直接把後院他從前種的那一排花全都給鏟了送人,要知道從前那些花可是李招娣想動都不能動的,他們還特地找了點認識的人,拜托醫院的醫生幫忙買了霧化器,又去學了好幾回,在家裡頭定時幫阿福做霧化,李招娣學起這個來比單靜秋還快,甚至細心得不行,每天恨不得能拿什麼酒精消毒個八百遍。

好不容易挨過了難捱的春天,夏天到了,說來也好笑,本來被乖乖留在家裡的阿福應該能穩當地度過這個夏天,可張富貴和老朋友約了,一起到水庫那去釣魚,他剛得了外孫想要去炫耀,便把才學會蹦蹦噠噠直線狂奔走路**的阿福帶去了炫耀,哪知道阿福雖然年紀小,行為可霸氣,蹬蹬蹬跑來跑去,摔在草地上毫不害怕,站起來擦擦手繼續亂跑,最後靠在了樹下喘著氣,要張富貴那些老朋友羨慕得不行。

結果才回家,阿福又渾身發紅瘙癢了起來,得,又過敏了,送到醫院一看,家裡頭全都苦笑,這回是芒果樹過敏,誰叫水庫那頭創收,還在旁邊種了一整排的芒果樹呢?單靜秋那天晚上幫阿福抹著藥,隔著木板,能聽到張富貴被李招娣掐得哎喲叫喚,吃痛得不行的道歉聲音,倒是要她一陣偷笑。

秋冬季節,則是要嚴防死守,口罩更是離不了身,何止是阿福,就連張富貴、李招娣和單靜秋,每天掛著口罩,手上穿著手套,身上還罩著在櫃台專用的罩衫,從外頭進屋子,都一定要在門口洗手,比電視上肥皂廣告洗得都還認真,生怕把病菌帶給了阿福。

可即使是這樣千防萬防,還是防不過驟然降溫,忽然襲來的寒流,一下要城市裡頭降溫了近六度,還沒來得及換上冬被,阿福便已經開始吸起了鼻涕,還沒過幾個小時,便又開始咳嗽了起來,趁著沒發熱,又得趕緊到醫院裡頭去,這回又在醫院裡頭折騰了小半個月。

阿福很堅強,每次送到醫院都很乖,甚至已經成為了醫院兒科病區的小明星,每次去就伸出手要幾個經常看護她的醫生抱抱親親,雖然頭發到現在還不那麼烏黑濃密,可漸漸長開了的她,絲毫不比那些白胖的小孩難看,再加上天生白皙的皮膚,站在那笑吟吟的樣子,就像是個好看的雪娃娃,哪怕是路過的病患家屬,都會忍不住想蹲下來逗逗她。

每次要是在醫院裡頭被逼著喂了苦藥,阿福也絕對不會大哭,她隻會緊緊地掛在媽媽的脖子上頭,一聲不吭地掉著眼淚,抽抽噎噎地看著人,可憐巴巴的樣子,要那些喂藥的人活覺得自己成了啥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可天天住院,終究要人陪床,哪怕是不住院,阿福也沒有哪個月是能堅持不去醫院的,雖然家裡頭有三個人,可又要看店又要陪孩子,實在忙不太過來,單靜秋提過要請人,卻被李招娣堅決地拒絕了,對方從前不持家,是因為總覺得兩夫妻不用存錢,可她現在看著以後靜秋要一個人單過,阿福又身體不好,便總是開始為兩孩子籌謀,寧可自己苦一點,也不能瞎謔謔錢。

因此糾結來糾結去,單靜秋便再次來了場改造,看起來賣的東西是多了,不過隻要把東西備好,就隻用在櫃台留一到兩個人,後廚的單靜秋可以去好好地陪陪女兒。

……

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半,富貴小炒才艱難地關上了門,張富貴在半個小時前就同後麵排隊的人交代清楚,他們家店鋪準點開關門,絕不拖延,否則自家人根本停不下來吃飯。

“靜秋,來吃飯了。”張富貴已經清理出了一張桌子,他現在刀工已經練出來了,畢竟哪怕是叫個傻子,天天在那切來切去也能切出個出息,更何況是他。

單靜秋從裡頭端著飯菜走了出來,她今天忙活了一早上,已經把晚上要賣的鹵料準備清楚,接下來的時間,三個人便可以輪流休息,今個兒她做的是三碗寬麵條,麵條是上回張富貴朋友帶來伴手禮的關廟麵,久煮不爛,還挺好吃,而湯底則用的是牛肉湯,三碗麵條熱氣騰騰,上頭絲毫不顧成本的放著大塊的牛腱子肉和新鮮青菜,若是到外頭,加了錢都要不得這麼多肉。

“小秋,你今早上辛苦了,下午好好休息休息。”李招娣心疼得不行,抱著阿福往外頭走,店鋪裡頭沒人,倒是能將阿福放在地上,要她滿地板跑,她看著單靜秋這幾年忙活下來,似乎都有些繭子的手,這孩子剛來的時候,小手可嫩,“剛好阿福在旁邊也無聊,你陪她玩一玩。”

這說來也是三人心裡頭的痛,阿福幾乎沒有同齡人朋友,倒不是阿福不受歡迎,而是這年頭小孩們玩的東西全都不適合阿福,不說彆的,就說阿福平時跑兩步,那也最多是在店鋪裡頭從這頭到那頭,可跟著彆的小孩出門,那就是從這條街到那條街,彆人小孩可能是喘兩口氣,阿福可能都要臉色發白,差點暈過去。

再說那些什麼遊戲,但凡是激動點的、要人情緒上下起伏的,也全是阿福的大忌,她就連哭都不能哭得太過厲害,否則就怕背過氣去,更彆說那些遊戲。

上回李招娣看著阿福在那羨慕地看著外頭的小夥伴玩,一時心軟,讓阿福出去玩十分鐘,結果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還玩什麼你嚇唬我,我嚇唬你,忽然有人在阿福後頭重重地大喊了一聲,用力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要阿福就差沒又送進醫院。

這倒是也不怪彆人,隻能怪阿福自己身體弱,可他們終究是覺得有些虧欠這個孩子,隻打算等手術過後,再把孩子送去幼兒園念書。

“阿福不無聊!阿福可以自己演戲。”阿福一聽,蹭蹭地就跑了過來,巴巴地看著外婆,把手舉得老高。

阿福每天晚上都會跑去和外婆一起看電視劇,尤其是那什麼還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西遊記,每回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結果上次還忽然冒出個台詞,她在那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是刺蝟,要把自己的刺一根根拔掉,差點沒把單靜秋笑出眼淚。

張富貴一看可不依,強行換台帶著阿福看他最愛看的抗戰片,結果第二天,家裡頭簡直是一團大亂,若問阿福乾什麼,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裡頭自導自演了一出抗戰大戲,還用椅子後頭的坐墊,家裡的被子弄出了一堆什麼戰壕,偷偷地拿了家裡的衣架當做□□,甚至還摸了外婆卷成一卷的襪子當做手榴彈,自己演得酣暢淋漓。

這罵也罵不得,要三人哭笑不得,隻能好好說服,單靜秋有些心虛,畢竟她可比張富貴和李招娣知道得多點,阿福上輩子可是享譽國內外的影後,這戲精的屬性,估計從小就裝載完畢,哪能說沒就沒。

李招娣臉一黑,萬般無奈:“我的寶貝阿福,你這回又要演什麼?”她尋思著自己最近沒看什麼新片了呀?

隻見阿福拿著個不知哪裡摸來的筷子,插在了自己根本插不進去的頭發裡頭,環顧一周,似乎沒找到東西,端著張臉,便做出了個奇怪的手勢:“法海,我要救我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