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她是豪門棄婦(八)(2 / 2)

【當筆者好奇地詢問詹小姐出來接受采訪的原因,她分外從容地笑著,她告訴筆者這一切是因為她的女兒即將懂事,她希望她的女兒能知道自己的媽媽分外優秀,值得她驕傲。】

【五年前,她剛離婚,帶著女兒和媽媽居住在婚前購置的房產,那時的她對於自己告彆了五年的事業有些彷徨,隻是在家慢慢地調整自己,當時歸國回來的學長,榮光投資的董事長向她拋出了橄欖枝,盛情邀請她參與項目,也許在當時,啟用一個名不經傳的新人作為資本雄厚的榮光投資副董事是件滑稽的事情,可詹小姐通過五年的成績告訴所有人,她沒有極限,隻有無垠的未來。】

……

【一直到了采訪的最後,筆者忍不住向詹小姐提出了期盼,她作為一個全職媽媽重新進入社會生活的代表、同時也是一位非凡的女性投資人,具有特殊的身份,希望她能同雜誌的讀者們說些話,她很隨和,欣然同意了。】

【“不要為自己的人生設置界限,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要低估自己的潛力,每當疲憊、懷疑自己時,想一想那些依賴、信任自己的眼神,重新打起精神,勇往直前。”】

【“那些讓你走入低穀、讓你懷疑自己、讓你失去自己的人,請及時的舍棄、和他們告彆,因為他們永遠不能知道你的優秀、你的成績,起碼我就是如此,如果當初不是跌入穀底,我又怎麼會有重新崛起的機會呢?如果不是有人終於給我自由,我想我永遠不會重新回到這裡,然後發現,原來我的確能做到一切。”】

……

易天展愣愣地看著文章末尾的話,“讓你走入低穀、讓你懷疑自己、讓你失去自己的人”,他隻是咀嚼著這些話便忍不住在心裡頭生起火氣來,難道他把詹嘉琪怎麼了嗎?他娶她,和她共建家庭,也給了她作為妻子的地位,還不足夠嗎?

可在憤怒之餘他卻又生出了許多的心虛,忍不住在腦海中浮現起的是曾經詹嘉琪對他說她想出去上班、想出去工作的事情,那時他不隻是不同意,還和朋友說笑,說自己妻子不就是國內的普通本科畢業,就心比天高,這不在家裡好好照顧孩子,成天心思野得厲害。

現實卻打了他一個大巴掌,對方還真不是心比天高,她的確能站得比誰都高,起碼現在的她所在的榮光投資,名聲連易天展都聽過,已經是日薄西山的易家公司拍馬不相及的了……

他神色頹然,感覺口中是一陣又一陣的苦澀味道,買櫝還珠的故事他從小就聽過,卻沒想到他卻成了這個還珠人,最後還買了個……他看向此時已經變成40的未接來電,再度冷笑了兩聲,他買的這破東西,隻能算得上泥沙了吧?

後悔嗎?

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思,隻是看著功成名就的妻子,心裡忍不住不忿,明明對方離開他,應該是憔悴、無處可去才對,怎麼會越來越好了呢?反倒是他,過得根本沒有他想的幸福。

……

詹嘉玲的肚子已經挺大,她坐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電話,明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接,可她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心情,若不是今天兒子已經被送去了易家老家,她肯定會忍不住衝兒子發火出氣,畢竟她每次隻要是看到兒子的臉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她可是生了兒子,卻為什麼沒有得到她應得的待遇呢?這一切明明就不該是這樣的。

她臉上的神情全是恨意,可她卻毫無半點辦法,畢竟現在對於她來說易天展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樣,隻要她一鬆開便無處藏身,她當初使出百般手段,易天展都不肯娶她,若不是最後運氣好,直接懷了孕,恐怕她都不能嫁入易家。

隻是……想到了詹家那頭的事情,詹嘉玲便更是恨得牙癢,當初詹嘉豪還真是不太留情,直接表示出了上進的心態,被爸爸捧著直接一進公司就空降做副總,把她手頭的那些活全接了過去,而爸爸也沒客氣,隻說他很快要和天展結婚,就要她回家好好“休養”,其實詹嘉玲心裡頭清楚,爸爸不過就是看到了嘉豪肯頂起家裡的公司,便捧著他,事事順著他以他為主罷了。

可越是想到詹嘉豪,她便越是一肚子火,她真搞不懂自己怎麼會有個見天了做慈善的弟弟,詹嘉豪還真的搞起來光明磊落那一套,在她還沒嫁給易天展前,詹嘉豪便已經從爸爸手中接手過了公司,他原本那些愛玩的個性在當年那事情發生後全部被抹得一乾二淨,隻是用心地經營起了公司。

本以為詹嘉豪當年那些話隻是放狠話,威脅她,可詹嘉玲萬萬沒想到的是,打小挺好欺負的弟弟這回是鐵了心,繼承公司後,他除了拿董事長職位那一個月幾萬的固定公司,公司裡的那些股份分紅居然直接給易阮阮那孩子辦了個教育基金,定時就打進去,自己一分錢不肯留,就連那連買個表、買個包都不夠的公司,詹嘉豪居然還以她的名義捐了一半出去,隻說為她這個親姐姐贖罪。

這些事情一條條差點沒把詹嘉玲氣死,她實在不明白,她何罪之有,不就是想過點好日子?人要往上爬總是要踩在彆人身上才爬得更快,這人追逐利益難道不是天性嗎?還用得著詹嘉豪來替她贖罪?與其贖罪,還不如把這些錢拿來給她花費,可不管她怎麼哭窮,詹嘉豪竟然愣是一分錢不肯掏出來,隻說她現在已經衣食無憂,要好好地反省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她何至於忍到今天,受了易天展這麼多委屈?

想到這詹嘉玲已經落下了淚,感覺滿肚子酸澀,分外難忍,而那瘋狂往易天展那撥打電話的手指停了下來,思索了半天,向詹嘉豪那打去了電話。

“……什麼事?”電話很快就接通,可傳來的卻是詹嘉豪毫不熱情的聲音,要詹嘉玲再度皺住了眉頭,她就不信換成詹嘉琪,對方會來這一套,每回想到這她就恨得牙牙癢,她總是在搶,可卻不能什麼都搶到。

“我……”詹嘉玲對著電話哭了起來,隻是這幾年的歇斯底裡早讓她當初那點兒梨花帶雨的功夫沒了個精光,隻能對著電話聲音顫抖,“我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易天展他不是人!”

詹嘉豪一看到是嘉玲的電話,便趕忙走到了外頭,小心翼翼地在陽台接聽著電話,屋子裡頭的阮阮正在乖巧的寫著作業,阮阮今年剛上小學,現在小學生補習班可多,他時不時地就擔心自家寶貝外甥女被累壞,每天下了班如果有空他就會過來,也能讓媽媽休息一下,否則現在照顧孩子也是個辛苦事,尤其是輔導作業。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這樣了……當年你就該知道。”他沒忍住,直接脫口而出,每回他同詹嘉玲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可對方聽了便會立刻跳腳。

詹嘉玲一聽這話火就起來了:“我憑什麼該知道?你是不是又要說我這是報應!說我這是活該!我就知道你見不得我好,你心裡不就隻有你的寶貝嘉琪姐嗎!我這個親姐姐就像是狗屎一樣!”她一說起話來便不太客氣。

“你小聲點,我不是這個意思。”詹嘉豪趕忙捂住話筒,又把隻留了一條縫的門關了一點,生怕吵到裡麵在寫作業的外甥女,衝著電話無奈地便說,“我當年就勸過你,你有沒有想過易天展會這樣傷害嘉琪姐,他也不會對你好的,出軌從來沒有一次,隻有無數次……”

說著他聲音有些沉重:“而且我確實認為,搶來的幸福,不會幸福。”哪怕知道聽到這話的詹嘉玲會跳腳,他還是說了出來,嘉玲是他的親生姐姐,他這麼些年來不隻是在為自己贖罪,也是在為姐姐贖罪,他不信因果輪回,不信來生,可他信這好人終究會有好報。

媽媽和嘉琪姐人這麼好,這麼善良,一定會過得好的,如果真的有不順利,那就應該要應到他這種人的身上,不過幸運的是,自從和易天展離了婚,嘉琪姐的生活便越來越順利,而媽媽現在更是發展出畫畫的愛好,前幾天還開了個個人小型畫展,詹嘉豪本來還特地找了人來捧場,到了場才發覺根本是滿場爆滿,完全不需要作假。

這一切,他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可嘉玲姐那頭……卻並沒有因為她的用儘心機而變得幸福。

詹嘉豪衝著電話那頭繼續說:“嘉玲姐,很多事情我當年也和你說過了,一直到今天我依舊是這麼堅持著的,我有手有腳,這麼些年來也有點兒存款,就算以後從詹家離開了,我也能養活自己,也能照顧你和外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開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這是我作為弟弟的承諾,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

詹嘉玲衝著電話那頭咬牙切齒:“那些股份分紅這麼多,你就不能拿一些來給我用,這些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都是爸爸的孩子,我們都有份!你憑什麼全部給詹嘉琪!你如果真把我當姐姐,你就把錢給我,我有了錢,易天展就不敢欺負我!”

詹嘉豪聽著電話那頭姐姐抓狂的聲音,心裡頭有些悲哀,哪怕過了這麼些年,遇到了那麼多事情,姐姐依舊不會改,也不想改:“不可能的,我早就和你說過,這些錢是嘉琪姐和媽媽的。”

他聲音嚴肅了起來,收斂起了剛剛的情緒:“如果真的要從繼承權來說,爸爸把這些東西給了我,自然是把分配的權利放在了我的手中,我想要給嘉琪姐,是我的自由。如果從私情來說,我從小到大,就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子,我知道我的出生讓姐姐、讓媽媽都感到痛苦,我不能彌補當年她們遭遇的痛苦,可我願意付出我所能付出的,哪怕這一切不能改變什麼……”

“而身為弟弟,我隻能給你作為弟弟的守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累了,真的想要離開易家,我願意照顧你,可這些照顧絕對不能影響到嘉琪姐……姐,一直到今天,我依舊沒有辦法說出祝福,你是我的姐姐,可我真的接受不了,明明我們的出生傷害了彆人,你卻還要延續這樣的事情,再度去破壞、再度去傷害……”

詹嘉豪看見裡麵阮阮已經做完作業,放下了筆伸著懶腰,便也在電話那做了個收尾,這五年來他和嘉玲已經吵了無數次,每次都沒個結果,哪怕再說下去,對方恐怕也不會聽:“姐,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這樣了,有什麼事情你要告訴我,隻要不違背我的心,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絕對不會推辭。”

話一說完他便果斷地掛了電話,徑直地走到了屋子裡,也許他做的這些在嘉玲姐來不太公平,甚至是胳膊肘往外拐,可他知道,隻有這樣他才能堂堂正正地麵對著自己,就當他是個沒良心的弟弟,當他自私吧。

“嘟……”詹嘉玲聽著電話被掛斷的忙音,臉上的眼淚更是斑駁,她的手頹然地放下,眼神一片恍惚。

她想起當年詹嘉琪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臉,想起對方的那句話:“詹嘉玲,你真可憐。”,就像反複循環播放一樣,在腦中一遍又一遍,她一直到今天依舊接受不了嘉豪莫名其妙的贖罪觀念,可她也漸漸地發覺她一直以來的堅持、認知全是錯誤。

她曾經恨她的親生媽媽,隻覺得對方是不肯拚不肯搶才落得這個下場,既然都破壞了為什麼不破壞個徹底,倒是要他們孩子吃了苦果,否則她就是詹家名正言順的二小姐了。可她明明已經拚了命地去搶,也已經登堂入室,大家都叫她一聲易夫人,哪怕背地裡有風言風語也絕對不敢當著她麵說,她的孩子可不像是易阮阮一樣成了個沒爸爸的孩子,一出生便是易家的小少爺……可她為什麼過得一點也不幸福。

眼淚似乎哭乾了一樣,她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掛著的精致繁瑣的水晶燈,上頭明亮的光映照在眼中讓眼前似乎一片模糊,臉上的淚痕都乾了,要她隻是做做表情就會扯動臉皮。

她明明是贏了,卻為什麼比輸了還要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點點尾巴,我繼續寫晚點發

頂著鍋蓋跑走

這個故事的確太長了對手指!

我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