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動蕩民國(1 / 2)

() 第68章

“暴露了?”

原欽然才回臨寧不久, 就收到了這個悲慘的噩耗。

他微微擰眉, 扯了扯軍裝的風紀扣,神情微斂, 嚴肅的問:“怎麼回事,細說。”

探子語速飛快,講的端是條理清晰, 還帶著一股說評書的味道,劇情跌宕起伏:“y國代表洋人來做說客, 企圖用白銀封裴恙的口,這時候顧小姐來了,明白了前情由來後便唱了一段秦腔《五典坡》,將洋人罵的狗血淋頭,全場喝彩喊英雄。”

“這本是一件好事,顧小姐做事巾幗不讓須眉,奈何那戲台上還有熟人在場,正是曾經追求過顧小姐的淮州戲子方卻。方卻您還記得嗎, 曾經約過顧小姐吃飯,後來被咱們的人追殺,隻能投奔裴恙苟且偷生。這種小事太多防不勝防, 恰好就成了顧小姐暴露的關鍵點——”

原欽然嘴角一抽。

這他媽都叫什麼事, 竟然還留了一個小禍根???

當時那場麵, 他都可以想象的到有多慘烈了。

探子:“方卻在大庭廣眾下喊出了“顧明瀾”,遭到了同伴的訓斥,當時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唯獨裴恙的心腹抓住了細節,事後一稟告,再將方卻帶上來一問......”

他慢吞吞的說:“方卻說,那是顧明瀾,他當初就是因為追求顧明瀾,被他的情人追殺才來投靠裴爺。”

原欽然接話:“裴恙一查,發現了顧明瀾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情史,才知道自己頭頂綠油油,立刻就毛了,是不是。”

“是。”

原局座哼笑一聲,往椅子上一靠,語氣說不上是痛快還是痛苦,隻聽他說:“我他媽就知道,裴恙當時肯定得發瘋,但是他沒跳起來給那禍水一槍,就注定他要涼了!”

誰涼了?

探子很懵逼,難道不是掉馬的顧小姐要涼嗎,怎麼會是裴恙涼呢?

原欽然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又像是得到了什麼王牌信息,一下就不慌了,他點了支煙抽上一口,慢悠悠的說:“裴恙但凡有點骨氣就一槍崩了她,一了百了。但是他下不去手,今天扣不動扳機,永遠也不可能扣的動扳機,就隻能一步步為了這禍水妥協,你說誰慘?”

探子:“……”

他喃喃:“我覺得您形容的顧小姐不是個人,她得是個禍國妖姬,才能有這麼大的魅力。”

“哪個禍國妖姬能和她比?”

原欽然瞪眼,張嘴就來:“妲己也就迷惑了一個紂王,你看看她乾的那些事,她能一口氣迷惑三個紂王!”

“這時候,裴恙彆想宰了她了,估計正吃醋吃的不知道東西南北呢。”原欽然冷笑,“趕緊的,施行c計劃,趁著裴恙腦袋不清醒,把她給我救出來。不然的話,等那變態醒悟過來,肯定會和老子搶人的。”

原欽然還是低估了裴恙。

他沒等腦子清醒,已經開始搶人了。

宴會結束,大家回去的時候還沉浸在秦腔的震撼中。

那洋人是滿懷信心的來,滿臉懵逼的走,雲裡霧裡的回到家,抓住翻譯還在問:“她,唱的是什麼?”

翻譯:“……”

“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買白麵,給誰吃綾羅?”

“她好像在罵人?”

“我覺得那不是什麼好話。”

幾個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最後得出結論,真的不是那秦腔本色這樣,而是她就沒說好話!

最簡單的一個道理,他們去了一趟根本沒談下來,毫無收獲!

翻譯:“……”

翻譯先生最後隻能硬著頭皮用洋文,給他們翻譯了一遍什麼是“給你娘吃給你娘穿,把你娘吃的害風寒,有朝一日死故了,屍首埋在大路邊”。

這解釋一出來,一群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青了。

奇恥大辱!

簡直太過分了!

罵的也太太太難聽了吧!中文都這麼恐怖吧?

另一邊,裴家閉門謝客,凝露等人回去的時候完全是跟逃命一樣跑出去的,生怕慢一點就被禍及無辜,死在當下。

“踏、踏、踏、踏、踏”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在地下室的走廊中響起,輕微的回響讓這聲音變得愈發詭秘,男人的皮鞋踩在地麵上,慢條斯理的穿過重重小路,燈光下可以看到他穿著一件白襯衫,懷裡抱著一個柔弱的女人,一直走到儘頭。

“哢噠”

地下室畫室的房門被打開,男人走進來,光明被隔絕在門外,昏暗的畫室內沒有一絲的光亮,阮棠被丟在了地毯上。

她低低的“唔”了一聲,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抓想要坐起來,卻無意間抓到了一個尖銳的東西,頓時手下一頓,她握在心裡摩擦了一下,總覺得那玩意兒像是人身體裡的某一塊骨頭。

“阮棠。”

“顧明瀾。”

男人的聲音格外的陰冷,在黑暗中令人無法分辨其中的情緒,他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半跪在地上,捏住了阮棠的下頜,喊出這兩個名字,然後輕輕一笑,令人不寒而栗。

“疑似原欽然的小情人。”他重複著資料中的內容,手指搭在領口,粗魯的一把將領帶扯了下來,領口的鈕扣順便繃斷,男人捏著阮棠的下頜朝自己拉近,一口咬在她的唇邊,親昵的姿勢帶著一股瘋狂的氣息,他說:“原欽然很喜歡你吧,他舍得將你派出來對我色誘?”

阮棠被咬住,眉頭蹙起來,打掉他的手,“輕點。”

裴恙卻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用領帶將兩隻手綁在一起,他撐著身體半跪在她的麵前,將女人被束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啃噬,近乎自虐的在繼續往下糾纏:“還有康念是不是,未來的首相夫人,好大的派頭,怪不得你瞧不上裴夫人這個頭銜——”

他說著,低低的笑了出來,卻沒有半分笑意,隻有自嘲與憤怒。

黑暗中,阮棠動了動手,卻反被他壓製的更加厲害,便不再折騰,隻是懶洋洋的說了一句:“行了,你們倆半斤八兩,我不嫁他也不嫁你,自己心裡有點數好吧。”

這哪裡是安撫,簡直就是在刺激人。

但是裴恙聽到這話卻冷靜了幾分,他冷不丁的問:“你是想告訴我,我們在你眼裡都是一樣的?”

“不然嘞。”阮棠理直氣壯的說:“裴爺也彆覺得委屈,您自己也不是啥好東西,論起喜新厭舊咱們隻能是渣對渣,彼此心知肚明,彆一副我辜負了你的態度,真沒有。”

她頓了頓,誠懇的說:“我從不許諾什麼,因為我給不了誓言。”

她能給他的,或一夕貪歡或短暫的快樂,當保質期過去之後,便會抽身離去,短時間內或許還會懷念一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都會慢慢淡忘。

——直到她的世界裡,再無任何一絲他的痕跡。

裴恙清楚的直到這一點,卻無法接受。

他瘋狂的將人壓在身上,撕扯著她的衣服,兩個人在地毯上滾成一圖,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一遍遍的念著她的名字,然後在她耳邊,清晰的告訴她:

“阮棠,你彆想。”

“你招惹了我,便不要想和以前那樣瀟灑的抽身而去,我就算把你捆在身邊、沒日沒夜的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也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

裴恙發狠的聲音帶著一股偏執的瘋狂,他一字一句的給她描繪她的未來:“這裡是我的靈感來源處,我喜歡黑暗,也喜歡你,所以我會將你永遠留在這裡——”

他的手搭在她纖細的腳踝上,脈脈含情的說:“這裡會被安上黑色的腳鏈,另一端釘在地底下,你的活動範圍就是整個畫室,永遠也彆想邁出去半步,原欽然或是康念找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你。”

阮棠的腳一縮,他也不計較,轉而握住她的手腕,微微摩擦,輕笑一聲說:“這裡也要鎖住,以後你吃飯喝水我都會親自來喂,連你上廁所都要我抱著才行。我要慢慢的,將你養的什麼都不會,隻能依附著我才能生存——”

阮棠聲音沙啞,卻語氣篤定:“你瘋了。”

“我一直都很瘋,隻是在你激怒我之前,這些都良好的克製住了。”裴恙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溫柔的親吻了一下,說:“我舍不得殺你,舍不得剝去這層美麗的皮囊,隻留下沒有生氣的白骨,所以我們就用這種仿佛糾纏一輩子吧,好不好……”

好不好,我心愛的姑娘。

我可喜歡你了,但是我抓不住你,隻要一想到你離開後會忘了我,會和彆的男人像曾經對我那般風情萬種,挑逗勾纏,我就嫉妒的要發瘋。

漸漸地,裴恙的眼眸愈發的黑沉,比黑暗的顏色還要深,他悄無聲息的走向了一個極端:

——得不到,便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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