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動蕩民國(1 / 2)

() 第74章

這應該是阮棠渣了裴恙以後, 這麼長時間以來, 兩個人第一次在非公務對接的情況下,見麵。

柏晰高居首座, 她在他的左下方,旁邊是原欽然,對麵是康念和裴恙, 形成了一個相當牢固的三角形,將阮棠罩在其中, 這微妙的安排與身份交疊在一起,讓現場氣氛格外詭異。

那禍水今天穿了一件金色的晚禮服,襯的雍容華貴又不失嬌媚,她就低著頭,纖細的手指耐心的剝著橘子皮,有一搭沒一搭的將果肉塞進嘴裡,對斜對麵灼熱的、簡直要將她解剖的視線充耳不聞。

原欽然微微側身,在大庭廣眾下慢悠悠的將阮棠手裡的橘子接過來, 然後將自己身邊的一碟蟹肉遞上去,笑眯眯的說:“吃點正經東西,一會省的喊餓。”

果不其然, 這親密的姿態立刻引得對麵的視線愈發的灼熱。

阮棠瞥了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還在這裡添油加火的壞胚子一眼, 慢悠悠的道:“你確定你是在刺激裴恙?你主公看見就不會有其他想法?”

“我確定你和柏帥之間並沒有什麼。”原欽然哼笑一聲, 痞氣十足,他說:“但凡你們兩個有點什麼,今天你又不會坐在這裡。”

阮棠不動聲色的問:“那我應該坐在哪裡。”

“他身邊。”

原欽然壓低了聲音, 不緊不慢的說,還若有若無的朝首座上看了一眼,柏晰正在與裴恙交談,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裡的異常。

就在這時,對麵的康念突然開口,將注意力拋到阮棠身上:“這個問題,我想可以由我們央行的行長來回答。”

阮棠拿著筷子的手指微微一頓,她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笑了笑,開始打太極:“首相想讓我從哪個角度來講?”

很明顯的,她根本就沒注意剛才場上聊得是什麼。

康念的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隨即隱而不見,淡然的將問題給她概述出來,成功的將阮棠的注意力從原欽然身上轉到全場。

原欽然小幅度的“嗤”了一聲。

裴恙看著三個人的互動,眼中暗沉的墨色愈發濃重,他輕咳一聲,不緊不慢的開口:“很榮幸這種級彆的國宴能有裴某參加的機會,這是統一後的第一個新年,為了慶祝我特意為我們的國家準備了一份禮物——”

為國家準備的禮物?

其他人對視一眼,立刻就品出來這句話裡的深意,這分量可就重了。

柏晰不動聲色的笑道:“裴先生高義,這份禮物還真是讓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是什麼?”

一疊疊資料稿件呈上來,帶著資料照片以及收購合同,阮棠翻了兩眼便意識到了什麼,她抬起頭,正巧對上一雙灼灼的黑眸。

裴恙說是送給國家的禮物,目光卻一直緊盯著她看,他說:“據統計在亂世中,我國文物珍寶損失上百萬件,雖r國戰敗、其餘國家退出後奉還部分文物,但流落在外的仍不計其數。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試圖挽回損失,從各色商人、軍隊甚至是盜墓賊手中找回文物,由於工程浩大,至今為止僅回收三十萬餘件,實在慚愧。”

不是三件、三十、三百,而是三十萬件!

眾人異常訝然,儘管早有思想準備但仍舊為止動容,舍下千萬家財找回三十萬件文物,這是何等的氣魄,單憑這一點,裴恙就有資格坐在這裡。

阮棠低頭繼續翻閱,上麵的資料從各朝代的書畫到瓷器銅器,甚至是一磚一瓦,都是珍貴的國寶文物,她的手指劃過黑白照片,耳邊是裴恙的聲音:

“——這些文物,如今完璧歸趙,完全上繳國庫,交予阮行長處理。”

她合上資料,對著裴恙嫣然一笑:“我代表國家感謝裴先生這份重禮,文物厚重,卻之不恭。”

裴恙微微頷首,似乎還想對她說點什麼,卻被柏晰將話題拉了過去。

首座上的男人笑道:“正巧,我今天也準備了禮物,在場人人有份,和裴先生的厚禮不能比,但好在禮輕情意重,心意擺在這了,”

柏晰準備的禮物?

在場三個男人同時眼皮一跳,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阮棠若有所思,隻覺得這事情也沒那麼簡單,這老狐狸突然將大家聚在這裡,還玩了一場坐山觀虎鬥,現在說要送禮物,絕不是那麼簡單。

戲肉來了。

丁秘書顯然是事先知情的,很快便將一份份禮物放到了眾人的桌前,不出意料的都是鋼筆,雖不貴重卻也不輕,首腦親贈,不說旁的,起碼代表著一份親近的重視。

唯獨阮棠的麵前,除了鋼筆盒之前,還有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禮盒,但看那樣子,就足以讓三個男人同時臉色大變!

阮棠盯著那禮盒看,沒有打開。

丁秘書笑著催促:“阮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啊。”

原欽然死死地抿著唇,搭在桌下的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指尖刺穿了手心都毫無所覺,他才燃起的一絲希望,此刻……

蕩然無存。

康念神情沉鬱,隻盯著阮棠看,一言不發。

裴恙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怪不得這種級彆的宴會也有他的份兒,分明就是情敵在宣示主權。

柏晰,狠還是你狠。

現場歡樂輕鬆的氣氛,隨著這個禮盒的出現,顯然了壓抑的寂靜。

後排眾人皆為朝廷重臣,此時亦是神情震動,阮棠如今大權在手,關於她和那幾個男人的曖昧也是傳的沸沸揚揚,隻是她手腕之深無人敢撼動,身後的追隨者又一個比一個厲害,這本就夠嚇人的,誰也沒想到最後連首腦都……!

柏晰看著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沉淡:“這份禮物,你若喜歡就打開,我親自給你戴上,你若不喜,我亦不勉強。”

那是求婚的戒指。

柏晰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他的臣子、他的情敵們,求娶阮棠。

這消息一出,可謂是朝野動蕩,連時局都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

阮棠抬頭看他。

“首長這份禮物,阮棠受寵若驚。”

丁秘書眼睛一瞪,姑娘誒,你可彆說你要拒絕啊!

柏晰:“你值得,不需要驚。”

於公,她是財政大臣兼第一秘書,手握重權;於私,她是唯一能近身他的女人,也僅此一人,這個國母,也隻有她能擔得。

阮棠搖搖頭,正欲拒絕,卻被丁秘書一把握住了手,他低聲,語速飛快:“再談談,你們私下談談再決定。”

有這個必要嗎?你們首腦已經被無情的拒絕過一次了。

倘若她真的願意做這個第一夫人,不會等到今天。

但是阮棠看向柏晰堅定地目光時,還是點點頭答應下來,既然這老狐狸不死心,不妨趁這個機會全都說清楚,省的鬨劇再次發生。

死寂的氣氛最終隨著兩位當事人的離開而被打破,然後便是一片軒然大波。

且不論圍觀眾人的心情有多荒誕,幾位情敵此時的心情便是難以言喻,原欽然起身出去抽了一支煙,康念眺望著夜景一言不發,裴恙冷笑連連,起身朝原欽然走去。

不出意外,又是一段唇槍舌劍的互虐。

阮棠挑起裙擺走進書房,坐在沙發上,她將那戒指盒往茶幾上一放,又好笑又好氣的道:“合著您這大招,在這裡等著我呢,真是打了個猝不及防。”

柏晰坐在她對麵,指了指戒指盒,語氣沉肅:“我是認真的。”

“您沒必要這樣。”

阮棠抬眼看他,說道:“我是不婚主義者,更不會有孩子,不可能和康念還是原欽然還是其他人聯姻對您造成威脅,您這種防患於未然的打算完全沒必要。”

“你覺得我求婚是為了擎製你?”柏晰反問,男人皺眉,成熟的麵容帶著一股罕見的苦惱,他正經而認真的對她說:“阮棠,倘若我不喜歡你,根本不會提出這種要求。”

他一笑,淡淡的道:“還是你覺得,我需要用聯姻這種幼稚的戲碼來保證臣子的忠誠?”

他是一國首腦,打破了封建時代又率領著子民打退了侵略者,重整河山走到今天的柏晰,無論心智、謀略還是驕傲都遠在他人之上,更彆提容人的氣度。

他可以重用你,自然會相信你,亦有底氣讓你忠誠到底。

聯姻之說,無稽之談。

阮棠的神情顯然更為不解,“您真的喜歡我?”

柏晰也是滿臉訝然,“你還有不確定的時候?”

阮棠:“……”

“你是恐女症啊!”

“你這妮子對著我脫衣服穿裙子又往我身上爬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柏晰好笑的道。

……因為她光撩不娶啊。

柏晰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滿臉無奈的往下說:“你先不必急著拒絕我,結婚對我對你而言都是利大於弊,現在女子參政不過推行了一半,你想繼續提倡男女平等,現在的能力還是不夠的,但是以第一夫人這個身份絕對是一個助力。”

以國母的身份乾政,就相當於是給子民們做一個表率,這樣女性能夠更快的走出家庭走向事業,這樣看來確更有說服力。

“不僅如此,秘書終究是秘書,你想往上提就得做康念的接班人,最後才是我這個位置,這需要多長的時間等待你想過沒有?但是有了這層第一夫人的身份,你什麼都不需要等待,無論是財政、外交但是議案等方麵,你都具有絕對的話語權,不在康念之下。”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阮棠垂眸沉思片刻,說:“柏晰,儘管這層身份具有無限誘惑力,但是我仍然不想被婚姻束縛,也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停留,好處雖多但拘束更大,所以……”

“那就做政治聯姻。”

柏晰語出驚人,卻像是早有準備,他淡淡的道:“婚後互不乾涉,不住在一起也不需要孩子,隻保留一個頭銜,你覺得如何?”

阮棠詫異:“如果這樣的話,那你能得到什麼?”

“我要你幫我克服我的病。”柏晰淡笑,指了指手背,那裡因為剛才無意間的碰觸已經泛起敏感的疙瘩,他說:“隻有你才能做這個醫生。”

狼人啊……這麼嚴重的恐女症,他都要迎難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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