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諸國皇室修羅場(1 / 2)

() 第199章

男人這種生物是複雜的, 但換個角度來看也是很容易被看透的。

四殿下會選擇將人安置在自家宅院, 這種行為其實很好理解。要說他真的會因為一夕之歡便拋卻與阮棠的爭鬥、從而愛上她,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自己沾惹過的女人,尤其是第一個,這種關係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不想將人無聲無息的處理掉, 也不想讓她再去招惹他關心愛護的五弟,同樣也不想把人放出去, 讓自己碰過的女人再去和其他男人糾纏在一起,給他戴一頂綠帽子。

這種考慮之下,自然隻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最為合適。

放在哪裡最安全呢?

當然就是他在永濟南巷的府邸。

被外派的五殿下斯裴不會來這裡,而想要把人奪走的老三和老六即便再萬能,再他鎮守宅院的時候,他們的手也伸不進他的府邸。

這些,都是阮棠醒過來後,自己分析出來的。

此時她正坐在臥室的大床上, 身上穿著單薄鬆垮的衣裙,手指撐著下頜,雙腿一盤, 根據自己試探來的已知信息, 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她“嘖”了一聲, 意味不明,嘟囔著:“以衛斯致那個又狗又毒的性子,如此行徑必然不是因為愛上了我, 大抵就是“第一次”這個符號讓他一時間無法放下,說不定這兄弟還惦記著等他把這點小矯情的心理給淡化,就把我處理掉呢。”

不過……事實真的會如你所願,那她就不是位麵級禍水了。

“欸、老江,被四爺抱進去的那是哪家小姐?未來的四王妃?”一位軍官打扮的青年坐在駕駛席上,探著腦袋往裡麵張望,滿臉的好奇兼驚歎。

江涉臉色一變,重聲嗬斥:“彆胡說!”

但越是如此表現,便越顯得旁邊的同僚戳中了他的敏感點。

那同僚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壓低聲音,儘量將語氣放正經不顯八卦,問:“不是什麼好事?”

“……”

江涉沉默了一瞬,長歎一口氣:“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兒啊,造了孽了!”

另一個同僚不屑的道:“不就是一個玩物嗎,你剛回來不久所以不知道,那女人就是一個……”

“趙想!”江涉低聲喝斷了他的話,“殿下回來了。”

趙想聲音一頓,將最後半句“供人玩樂的婊/子”咽了下去。

“殿下。”

斯致拉開車門,坐在後車座的位置上,趙想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就見他的眼眸微闔似在閉目養神,麵容清淡不惜不怒,不顯半分情緒,隻能聽到他淡淡的問:“楊箕,今天的行程報一下。”

坐在駕駛席上的司機楊箕,聞言不假思索的答道:“稟執政官閣下,外交部等部門經費申請報告等待批複、關於明年國內財政方向的討論大會在九點十分進行,會議預期需要兩個小時、會議結束後您需要立即趕往紫微宮……”

行程滿滿當當,令人聽起來不禁頭昏腦漲,斯致卻顯然已經對這種高壓量工作習以為常,僅僅的淡淡的一頷首表示了解,隨即吩咐道:“驅車回財政院,江涉留下,增加兵力加強防禦,封鎖一切消息,不要讓她在這裡消息傳到任何一個不該知道的人耳朵裡。”

“是,我來處理。”

江涉應道,拉門下車,作為親衛軍的趙想自然也跟下來配合他的工作。

“走吧。”軍車離開,江涉將視線放在同僚身上,倆人一邊朝宅院內走去,他還不忘叮囑:“辦完正事咱們就走,你可彆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了。”

趙想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我能整出什麼幺蛾子,老江你什麼意思?”

“今天要不是我攔下,你這張嘴非賤的坑死自己不可。”

江涉這話,顯然便是值得之前那一段,趙想卻不以為然,理所當然的道:“因為這樣一個女人,不至於。”

他的眉梢間儘是輕蔑。

江涉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那如果真的隻像趙想所想,不過是一個四殿下想要玩玩的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麼她根本就不會有機會進這宅院。

最令江涉憂心忡忡的是,他擔心這女人會不會害了四殿下。

趙想見他滿臉凝重不由笑了出來,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吊兒郎當的勸道:“你啊,彆想太多了,四爺身邊有個女人也正常,他都小三十的人了,也該在男女□□上開開竅了。不過像這種女人,玩玩就算了,不必較真,四爺一向理智大於一切,不會有事的。

那女人要是乖巧安分點,還能在四爺身邊多待一段時間,不然的話……”

他沒說完,聲音一頓,腳步也停了下來。

江涉一抬眼,正好看見阮棠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她穿著單薄的衣裙,翹著二郎腿喝著茶,那愜意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到家了。

阮棠也看見了他們,一招手,仿佛在招呼狗子似的,輕飄飄的吩咐:“小江,過來。”

沈特麼小江!

江涉嘴角一抽。

“還真是個恃寵而驕的。”趙想嗤了一聲,這要是個知進退的,他還能高看兩眼,但是這種一看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典型的漂亮蠢貨,顯然不足以讓他正視。

江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彆輕舉妄動,而後上前兩步,頗有點無奈的意思,問:“什麼事兒?”

阮棠理直氣壯:“我餓了,我想吃桂寶齋的烤鴨,現做的。”

江涉掏出手機,好脾氣的道:“我給你叫外賣,一會就到。”

豈料……

“不行!”阮作精又開始犯病,一抬手給阻止了,蹙著眉頭道:“外賣不夠新鮮,我要現做的,做完立刻端上來,烤鴨皮要夠酥,蘸上白糖入口即化,鴨肉要夠嫩,裹上春餅肥而不膩。”

趙想忍無可忍:“你乾脆說你想出去吃得了!”

“這不行。”

江涉看穿她的想法,沉聲:“路小姐,請注意你現在的身份。”

你現在是階下囚,彆太過分了。

阮棠無辜的和他對視一眼,半點沒有階下囚的自覺,一攤手,道:“我可沒說要出去吃,我隻是說要吃現做的,怎麼做到你自己想辦法,當然你也可以不管我……”

她說著,手一抖,茶盞落地,隻聽清脆的響聲,瓷杯已經變成一地殘骸。

江涉低頭一看,眉頭皺起來。

那作精毫無誠意沒心沒肺的道:“不好意思,太餓了,沒拿住。”

趙想深吸一口氣,指著地上的茶盞,冷笑連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四爺最喜歡的官窯盞,小姑娘,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恃寵而驕,一登門就要把自己作死了。

“呀,是嗎?”

阮棠浮誇的站起來連連側退,躲開那一地的狼藉,仿佛很害怕的樣子,然後一抬手,案上的北秦紅釉梅瓶呈拋物線摔到地上。

“嘩啦啦——”

又是一地的瓷片。

趙想:“……這是四爺花了一百三十萬買回來的……”

江涉的眉心突突突的跳,這要是再看不懂他就是傻子了,那作精顯然就是要鬨到底,你不順著她的心來,她就拿四殿下的珍藏出氣!

聽到趙想的話,阮棠讚同的點點頭,讚歎道:“怪不得摔起來聲音這麼好聽。”

說著,便又抄起來一件古玩要摔著聽響,江涉連忙上前一把奪下來:“停!”

趙想也回過神來,高聲:“這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到底誰把她放出來的,快快快把人關起來!”

手裡的古玩被奪走,阮棠的動作也相當麻利兒,唰的一下從旁邊的櫃架上抄起一塊硯台,漫不經心的拎在手裡,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想,“關起來?嗯?”

那硯台看起來沉肅古樸,雕刻紋祥精致的栩栩如生,四方圓潤,看起來年頭已久,卻價位不凡,頗受衛斯致的喜愛。

最後這一點,阮棠是根據兩個男人瞬間綠掉的表情判斷出來的。

江涉深吸一口氣,“你先把硯台放下,有話好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趙想簡單粗暴的打斷:“你讓她摔,你看她敢不敢!不知死活的東西,知道這是什麼嗎?四殿下接手財政院時處理掉第一樁重案時,君主大悅,知他好古玩,將明堂殿內的隨雲硯賞賜了下來,這等貴重之物,你磕碰一下試試的!”

他說著,冷笑一聲,眉梢間儘是鄙夷,道:“一百個你,也比不上這隨雲硯的邊邊角角。”

一聽這話,江涉的眼皮突突突直跳,心說壞了壞了,果然,他話一說話,就見那作精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挑眉重複:“試試?”

她握著那方硯台,對著桌角不輕不重的一磕,笑了:“試了,可惜沒碎呀……那我再試試。”

“彆胡鬨!”

江涉一腳將豬隊友踹開,連連安撫:“你不就是想吃烤鴨嗎,彆急,我去請示一下殿下。路小姐,我想如果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你也不想將事態擴大,一旦真的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對大家都不好,對不對?”

他說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阮棠看,不錯過她的半點表情變化。

可惜,讓他失望了,無論是前麵的安撫還是後麵的敲打警告,都沒有挑起那女人半點情緒變化,她隻是撐著下頜,微微上揚示意:“去問吧。”

趙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有再說半句話,他雖然莽但不是傻x,那瘋子看起來是真的無所顧忌,真的給激怒了讓她摔了硯台,她得死,他也得落下一個慫恿的罪名。

他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不過即便如此,那瘋子如此大鬨觸犯了四殿下的逆鱗,江涉往上一報,結局也已經是注定的了。

四殿下絕不會容許身邊有這樣愚蠢而不知進退的女人。

江涉撥通了衛斯致的電話,將一切如實稟告,比起趙想浮於表麵的情緒,他顯然沉穩的多,便是因為他知道更多的關於四殿下與那禍水之間的事情。

不過即便如此,說完之後,他仍舊做好了四殿下大發雷霆、甚至遷怒的心理準備。

那些古玩……可都是四殿下的心血。

“砸了哪幾件?” 衛斯致的聲音意外的平靜。

江涉心臟一陣陣收緊,他列出清單,戰戰兢兢的補充:“隨雲硯還在她手上,不肯放下。”

衛斯致是個什麼樣的人?

冷酷、精明、精於算計、斂財機器。

他惟一的愛好都是和斂財有關,收藏珍稀古玩,上次和那禍水結仇就是因為山河印,隻是被截胡便都激怒了他出手處理掉這個該死的女人,如今顯然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

平時最愛用的官窯茶盞、廢了兩個月時間才到手的梅瓶、各種愛不釋手的古玩小件……如今都隻剩下一地狼藉的碎片。

腦海中浮現出這幅畫麵,斯致伸手揉了揉眉心,神情竟浮現出幾分無奈,情緒很快化為無影無蹤,隻剩下他冷靜的聲音道:“砸便砸了,將其他的都收起來彆再落到她手上,她不是想吃烤鴨嗎,將桂寶齋的大廚請到府上做工便是,接下來頓頓都是,吃到她再也不想吃為止。”

“……是。”江涉下意識的應道。

臨開會前,衛斯致丟下最後一句:“看好她。”

耳邊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江涉放下手機,一抬手就對上了同僚又期待又裝逼還想表現出矜持的臉。

趙想:“四爺怎麼說?”

“收拾好剩下的彆讓她再禍害了,你去安排讓桂寶齋的大廚來府上工作一段時間,”江涉頓了頓,催促:“去吧。”

“……就這些?”趙想不可置信的確認了一句。

江涉:“還有,看好她。”

他說完,看到的是同僚一張瞪大了眼睛仿佛癡呆的表情,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大腦當機。

江涉完全理解他的心情,甚至有一瞬間都懷疑四殿下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否則怎麼會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久之前還分外憎惡的女人,如此百般寬容。

是的,寬容。

這個詞放在衛斯致身上,簡直令人不可置信。

但是四殿下的吩咐,沒人敢質疑。

趙想被打臉的懷疑人生,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女人,之前被他視為瘋子的漂亮蠢貨,她似乎對四殿下這種寬容並不感覺到有多受寵若驚,甚至隻是輕慢的把玩著那塊硯台,宛若等著被騎士們討好的高貴傲慢的女王。

現在再看她,分明就是一個迷惑了殿下的禍國妖姬嘛!

作精翹著二郎腿,得寸進尺的提要求:“我的衣服、化妝品等個人用品,儘快都送過來,知道嗎?我現在住的那間屋子采光不是很好……這個不用你們管,我會考察一下哪間臥室最得我心再搬進去。

現在,我很餓,要在半個小時之內吃上烤鴨。”

她俏皮的眨眨眼,微微一笑:“去吧,暴躁的小同誌。”

趙想:“……你!”

阮棠挑眉:“我?你要違抗你家主子的命令嗎?”

“我這就去。”趙想吐血,打碎牙屈辱的咽下,卻還是沒有半點違抗命令的意思,莫說陽奉陰違,既是四殿下所吩咐,便是讓他們去死都絕無二話,何況這點事情。

他邁著大步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內心還不忘暗暗提醒自己,等忙完這些事情,一定要好好地勸勸四殿下,莫不是真被這妖女給迷惑了心智不成!

陽光灑在書房的陽台上一片金黃,阮棠洗完澡後裹著浴袍走進來,隨意的拉開藤椅坐下,棉質的毛巾裹住正在滴水的黑發,一點點的將水珠吸收殆儘,聽到推門的聲音,她微微傾斜看了一眼,是江涉。

跟在衛斯致身邊鞍前馬後的小馬仔。

曾經被他坑過一把進了局子的某作精,小幅度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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