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清霄說不修就不修,所有人都勸不了她, 聶真兒守著門口不讓她進門, 隻能讓她自己留在房子外麵。
剛才的女孩叫聶真兒, 是這家的長女, 去大城市交換家庭的是她的妹妹聶繁。
欒清霄一開始是站著, 站累了就蹲在牆角, 長腿蜷縮在一起, 頗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不知何時, 房子裡麵傳來做飯的香氣,欒清霄隻在火車上吃了桶泡麵, 現在胃裡麵的泡麵已經消化殆儘, 欒清霄聞著這股飯菜的香氣, 肚子不受控製地叫起來。
欒清霄麵上苦大仇深,心裡卻在想:味道這麼香, 肯定是真兒做的飯,可惜不能第一時間吃上了。
沒有人比欒清霄更知道聶真兒的心軟,即便剛才自己和她嗆了幾句, 還踹壞了她們家的門不給修, 聶真兒待會兒肯定會親自端著飯菜來找她。
欒清霄這麼想著,肚子更加餓了。
陪她待在外麵的攝像師專注蹲在她對麵,欒清霄抬起頭對著攝像頭帥氣地打了個響指,道:“門我不修,我也能吃上飯。”臉上的表情囂張至極。
但是她有一副席承自淩雅的好容貌,這股囂張的勁兒在屏幕裡顯得她格外的有魅力。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 聶真兒端著一碗飯菜從裡麵走出來,欒清霄看見她直接扭過頭不搭理,等著聶真兒來哄她。
聶真兒走到門檻邊,把身後的小板凳挪過來,坐下。
“今天的飯菜真香,可惜有些人吃不到了。”聶真兒就端著飯菜坐在那裡,連門檻都沒邁過。
欒清霄原本餘光能看見她,聽完聶真兒的話,氣的轉過身,完全背對著她,“嗬嗬。”跟誰想吃似的。
雖然她現在餓得不行,非常想吃聶真兒手裡那碗飯,但她是誰啊?人群裡最有錢,有錢人裡最囂張的欒清霄,豈會因為聶真兒一碗飯而示弱。
她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聶真兒不哄她,她就不吃!
可惜聶真兒不打算慣她的毛病,坐了十分鐘,欒清霄沒動她也沒動,兩個人對上了。
“不吃算了,我拿去喂豬。”又過了十分鐘,聶真兒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欒清霄皺眉轉身站起來:“你的飯不是給我準備的?”
“你說這碗飯?”聶真兒驚訝地看著她,“原本是給你準備的,不過我覺得你自尊心那麼強,肯定不會吃嗟來之食,剛才的二十分鐘也驗證了我的想法,所以現在它不是你的飯了,是我家豬的。”
“你!”欒清霄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真的是她記憶力溫柔可愛的聶真兒嗎?真兒怎麼可能會這麼對她。
聶真兒說完站起來就進了院子,隻留下欒清霄和攝像師,這些都是非常好的素材,所以剛才攝像師拍的非常起勁,從攝像頭裡看見欒清霄鬱悶的表情,攝像師差點笑出來。
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富二代,確實欠教訓。
眼前的場景簡直不要太貼合他們節目組的主題。
很快天色暗了下來,秋天的夜晚即使沒有風也很涼,欒清霄上午嫌熱脫了外套塞回了行李箱,現在隻穿著一件短袖t恤,她覺得冷了去找行李箱,四下一看才發現行李箱不見了。
“你看見我的行李箱了嗎?”她站起來問攝像師。
攝像師先是拿著攝像機搖了搖,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後忽然想起來,道:“在拖拉機裡,你跳下去準備跑的時候沒拿。”
欒清霄:“……”諸事不順。
“我媽到底為什麼把我送到這破地方啊。”欒清霄踢了一下腳下的土磕塄。
“這位大叔,你知道拖拉機開到哪裡去了嗎?”欒清霄現在又冷又餓,隻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攝像師。
攝像師才二十多歲,突然被個十五六的小姑娘喊大叔,一下子愣住了。
“大叔?”欒清霄皺眉,她的聲音夠大了,這攝像師的耳朵難不成有問題?
“拖拉機是從彆的村借的,應該開回去了,你要找行禮隻能等明天天亮……還有,叫我大哥就行,我才二十五歲。”
“我才十五,咱們差十歲呢。”欒清霄為了抵抗寒冷隻能站起來來回走。
攝像師覺得取材差不多了,對欒清霄道:“我進去找導演,你不要亂跑。”
欒清霄擺手:“去吧大叔,大晚上我能去哪。”
攝像師鬱悶地都走不動路了。
攝像師進去找導演的功夫,聶真兒拿著手電和工具從裡麵走出來,費勁地把倒在地上的木門扶起來,準備修。
欒清霄暼了她一眼,又暼了一眼。
忍不住道:“連個門都扶不住,我來吧。”
她走過去從聶真兒接過木門,聶真兒看著她彆扭的側臉,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小手電的光下透出十分的甜。
欒清霄怔了怔,忽然覺得臉有些熱。
聶真兒笑完也沒和欒清霄說話,專心修門,欒清霄沒話找話道:“你不說這門必須我修嗎?”
聶真兒眼睛都沒抬,道:“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用想都知道你不會修。”
欒清霄:“……”
過了會兒聶真兒突然道:“脾氣還很大。”
欒清霄:“……”有點被懟習慣了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