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欒清霄睡著之後,聶真兒從床上坐起來。
因為剛才那個很像親吻的聲音, 她的耳廓熱**辣, 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
“怎麼能隨便發出那種聲音呢。”聶真兒似真似假的抱怨, 聲音軟中透著甜。
看在欒清霄對她還不錯的份上,如果這件事真的和吸血鬼有關,聶真兒會幫她救出賀海。
聶真兒在宿舍中來回走動,回憶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在誰那裡聽到過吸血鬼靠人類捕獵人類的事。
“啊,我想起來了,是從歐叔叔那裡聽來的。”聶真兒轉了十分鐘, 靈光一閃, 終於想起自己一周前從歐政瑛那裡聽說過這件事, 但因為她對人血沒有興趣, 聽了兩句也沒在意。
歐政瑛是吸血鬼八大親王之一, 同時也是歌德大學的董事會成員,平時深居簡出,歌德大學的董事會會議都會找職業經理人代理開會。
但聶真兒知道歐政瑛在歌德大學旁邊的公寓有一套房子, 平時歐政瑛都住在那裡, 每天也會抽空來歌德大學散步。
歐政瑛對聶真兒說過,他也喜歡人類在陽光下肆意奔跑的模樣, 而大學生是最有活力的,歐政瑛喜歡看他們的生機勃勃。
現在這個時間段,歐政瑛應該在公寓裡。
聶真兒換好衣服去了歐政瑛的公寓,歐政瑛住在頂層,聶真兒坐電梯來到頂層, 按了門鈴,門很快被打開。
歐政瑛手裡拿著高腳水晶杯,裡麵的液體鮮紅,是新鮮的人血。
歐政瑛笑著對門外的聶真兒道:“我親愛的真兒,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歐政瑛讓開身體,聶真兒走進去和歐政瑛擁抱了一下:“歐叔叔,我有件事想找你問一下。”
歐政瑛關上門道:“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歐政瑛知道聶真兒厭惡人血的味道,在她進來後說了聲抱歉,一口乾了高腳水晶杯中的血液,將桌子上盛血液的瓶子收到冰箱裡。
“不知道你要來,不然我的屋子裡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血腥氣。”
聶真兒確實對其他人類的血液感到惡心,剛才進來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倒鼻子裡,聶真兒強忍著才沒有嘔吐,因為強忍,她的眼眶裡多了一層晶瑩的淚。
“沒關係的歐叔叔。”
歐政瑛收拾好血液後,又把客廳裡的窗戶打開。
血腥氣很快隨著從窗戶湧入的風離開。
歐政瑛和聶真兒坐到沙發上,問:“真兒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是這樣的歐叔叔我記得之前你提過有的吸血鬼會用人類來狩獵人類,你知道都是哪些吸血鬼會這樣做嗎?”
歐政瑛眼中閃過詫異:“真兒為什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我會告訴你的,但親愛的,你得告訴我原因。”
聶真兒道:“我朋友的發小昨晚失蹤了,在學校旁邊新來的酒館裡,他們懷疑和吸血鬼有關。”
聶真兒把剛才從欒清霄那裡聽來的事情都告訴了歐政瑛,“我忽然想起您從前和我提過吸血鬼和人類合作的事,但是當時我沒有在意,所以才會在這時候來打擾您。”
歐政瑛笑道:“那一定是和你關係很好的朋友吧,不然我們真兒怎麼會想偷偷幫她呢。”
聶真兒被歐政瑛含笑和藹的眼睛看著,微微低頭,不好意思道:“也不算很好,我們認識不長時間,但是她對我還不錯。”
歐政瑛哈哈笑起來,“你這丫頭,還是這麼嘴硬。歐叔叔我知道,還不錯就是特彆好了的意思。”
歐政瑛說笑完,忽然正色道:“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
聶真兒點頭,“歐叔叔,您說。”
“確實有利用人類狩獵人類的吸血鬼,且隻有一個。”
“那個人是誰?”聶真兒問。
“是你的母親,從英玉。”歐政瑛道。
聶真兒聽到從英玉的名字,本就不紅潤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從英玉是吸血鬼八大親王之首,聶真兒的母親,是最富有魅力的吸血鬼,善於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中。
她不但在吸血鬼中有好幾個英俊的情人,還喜歡勾y人類英俊的處男。
對待聶真兒這個女兒,從英玉基本沒管過。
每次見麵都會滿眼不耐地把聶真兒從上到下挑剔個遍,聶真兒厭惡人血是她最不滿意的地方,曾經為了讓聶真兒接受人血,從英玉在自己的古堡中建了一座血池,叫來聶真兒,把她扔進了血池之中。
要不是歐政瑛碰巧趕來把聶真兒從血池中撈出來,聶真兒很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厭惡血液死在血池中的吸血鬼親王。
歐政瑛抱著聶真兒出來,看著聶真兒虛弱的模樣,從英玉不僅不擔心,反而諷刺她爛泥扶不上牆,要不是有她這個母親的基因,她怎麼可能成為吸血鬼八大親王之一。如果讓其他吸血鬼知道聶真兒厭惡人類的血液,聶真兒一定會成為吸血鬼中的笑柄。
自血池事件之後,聶真兒回到自己的古堡修養,再也沒有和從英玉見過。
此時聽歐政瑛提起從英玉,聶真兒不由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血池事件那天,血液在她身上翻湧,聶真兒忍不住乾嘔。
歐政瑛心疼地看著聶真兒:“乖孩子,不要想了,都過去了。”他是除了從英玉之外,唯一知道聶真兒厭惡人血的吸血鬼。也是唯一親眼目睹了血池事件的吸血鬼。
沒有孩子的歐政瑛想象不出從英玉會對聶真兒這樣殘忍的原因,他要是有孩子,一定會疼到骨子裡的。
聶真兒乾嘔了兩聲,唇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
她把腦海中令人作嘔的畫麵強製去除,睜開眼睛時,裡麵沒有眼淚,但她的睫毛已經被淚水打濕,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我沒事,歐叔叔。”聶真兒聲音沙啞地道。
歐政瑛勸她:“隻是提起你的母親你的反應都這麼大,真兒,你還是放棄救你朋友的發小吧。如果真的是你母親做的,為了救他,你一定會和你母親麵對麵對峙,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你因為長期不喝人血,身體太虛弱了,就算到了你母親麵前,也不一定能從她手裡救出那個人。”
聶真兒想到欒清霄對賀海的擔憂,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決定了。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歐叔叔。”
聶真兒從沙發上起來:“我先回學校了。”
她得回去叫欒清霄吃晚飯。
歐政瑛送聶真兒到門外,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麵輕輕拍了拍,道:“實在不行,我替你去救人就是。”
聶真兒道:“歐叔叔,您不是我母親的對手,她對您不會手下留情。至少我還是她的女兒,她不會殺了我的。”
聶真兒回到宿舍,見馬上就要五點了,直接到欒清霄寢室門前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