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二合一)(2 / 2)

打開籃子,裡頭裝的是一些水果,水果下頭還有一個包袱。令狐衝本就覺得今天的籃子較往日要大一些,初時還以為是給他帶的酒,如今看來卻不是。

“這是?”令狐衝取出包袱,疑惑地問她。

阮如蘇解開包袱,露出裡麵的絲被,道:“這是天蠶絲織成的薄被,如今天氣越來越冷,你在這思過崖也沒床像樣的被子,我便讓人做了這個,你肯定能用得上。”

那被子上用銀線繡著祥雲紋,摸上去又輕又軟,簡直如摸著了雲朵一般。令狐衝覺得喉嚨有點發澀,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

於是,隻聽阮如蘇驚呼一聲,被令狐衝緊緊摟在懷裡。她抬起手,輕輕抓住他後背的衣衫,甜甜地笑了。原來如這般拋開了算計的情感,會令人如此開心。

山洞裡,阮如蘇正將絲被縫在令狐衝那床有些舊了的被子中。令狐衝舉著燈,在一旁靜靜看她,一顆心如泡在燈油裡般,有些火熱。

“你小心些,彆把燈油撒了。”阮如蘇被他看得無奈,將手裡縫到一半的被子往他那一推,接過油燈道,“我看還是我來舉安全些,若是讓你不小心把燈油撒了,被子臟了還好,萬一把這山洞點著,我們隻怕是要成烤肉了。”

令狐衝心想:若是能與她在一起,縱是死了,他也是歡喜的。可是這般不吉利的話,他卻是不願說出來惹她不開心,便笑著接過被子有模有樣地縫起來。

一邊縫還一邊學那唱戲地腔調:“令狐手中線~大俠身上衣~山洞密密縫呀~意恐被人欺~”

唱到那‘欺’字時,還故意拿眼睛瞄阮如蘇,活脫脫一個深閨怨婦的形象,將她逗得拿燈的手不停顫,那燈油便在燈座裡晃個不停。

“小心些!”令狐衝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忙穩住她拿燈的手,無奈道,“看來我們倆誰拿這燈都不安全。”

“呼~”阮如蘇突然將那燈吹滅,似乎玩笑著道,“那便不要這燈罷。”

山洞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兩人的眼睛卻格外明亮,將對方清清楚楚地印在心裡。令狐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結果在寂靜的環境裡,這聲音實在是很難忽略。

阮如蘇將頭輕輕靠著他的肩,手裡的燈也因她的動作而鬆脫,掉落在地上。因著她的突然靠近,令狐衝忙將針往手中裡一藏,生怕不小心紮到她。

那針已經刺入他的手心,可令狐衝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他全身的力氣似乎全在肩上,仿佛擔著有千斤重擔,壓得他微微有些喘。

“阿蘇!”令狐衝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叫她的名字,好像他若不發出點聲音提醒自己,事情就會向他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去。

“嗯?”阮如蘇微微抬頭,呼吸恰好全部噴在令狐衝的脖頸間,溫熱又香甜,比他喝過的任何酒都醉人。

令狐衝的手撫上她背,那手中的溫度高得嚇人,燙得阮如蘇一哆嗦,身子也跟著顫了顫。

這下,令狐衝卻誤以為是自己孟浪嚇到她,動作一頓略向後挪了挪,啞著嗓子道:“對不起,我……”

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明明,他就是動了那份心思。在這樣漆黑的環境中,身邊是自己喜歡的姑娘,他又是個正常男子,怎麼可能不生出些旖旎的想法。

“你喜歡我嗎?”阮如蘇環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後退,那雙總是笑吟吟地眼中,帶著幾絲認真。

令狐衝一改平日的吊兒郎當,神色鄭重地道:“我若不喜歡你,就不會天天盼著你,就不會一直拉你的手不放,就不會如此對你。”

說完,阮如蘇就覺得眼前一黑,唇上傳來滾燙柔弱的觸感。山洞中一時又恢複了安靜,隻隱約聽見粗重的呼吸聲,令人紅了臉。

咚!似乎有什麼掉在洞外。

“誰?”令狐衝將阮如蘇擋在身後,眼神銳利地掃過洞口。見沒人應答,那定不是他的師弟師妹,那又會是誰?

示意阮如蘇先彆露麵,令狐衝拿著劍,小心貼著洞口查看。隻見一隻飛鳥落在地上,頭已撞破,可能是不小心碰在石壁上死掉的。

令狐衝四周看了看,見果然無人,才鬆了口氣。此時,他方才察覺到手心有些疼,展開手一看,那縫被子的針已貼著皮插進肉中,隻留了一小半在外頭。

“你的手!”阮如蘇跟著出來,自然也看到了插在他手裡的針,急道,“你怎的這麼傻,哪有人把針握手裡的。”

令狐衝低頭看她抿著唇為自己拔針,不由得便想到了剛才兩人在山洞中的吻,臉上有些窘,更多的則是歡喜。

“若是我被罰一輩子在這思過崖麵壁就好了。”令狐衝突然歎道。

“那我一定隔個三年五載再來看你。”將針拔出,阮如蘇用自己的絲帕給他將傷口暫時包紮住,才故意氣他道。

“哈哈哈,到那時候,你一上來就隻能見到一個頭發散亂的老頭子。那老頭子便問你:‘老太婆,你上來的時候有沒有見著我家阿蘇,她好久沒來看我了,我有點想她’。”

一邊說著,還一邊學老頭勾腰駝背的模樣,在她麵前晃。阮如蘇被逗得不停笑,拿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你可真是……促狹鬼。”

從嶽不群離開的第二日,林平之每晚都會去樹林中同圓兒學武。圓兒師承毒婆婆,最擅長的便是製毒和易容。可會是一回事,教彆人又是另一回事。

於是,這個半吊子師父問阮如蘇要了三本適合男子的武功秘籍,一股腦的放在林平之麵前,讓他選。

一本是腿法,一本刀法,一本劍法。來源已無從考證,反正圓兒的小腦袋瓜裡也沒有刨根究底的這根筋。她信阮如蘇,既然對方說這些適合,她便不懷疑。

最終,林平之選了那本劍譜。也許是因為他家就是因辟邪劍譜而遭難,所以他對於劍也格外執著些。知道他選擇後,阮如蘇並不意外,神情自然的收回另外兩本秘籍後,就不再管這事。

樹林中,林平之一邊翻閱劍譜,一邊試著練習上麵的招式。圓兒這個美其名曰要傳授他功夫的人,卻悠哉悠哉地捧著臉坐在一旁看。

他一個轉身回刺,乾淨又漂亮。圓兒便笑著鼓掌叫好,誇他有天賦是個練武奇才。其實林平之也知道她多半是隨口說說,可是心裡卻莫名有些甜。

遇到看不懂的地方,林平之便問她。她也不知道的話,就會替他默默記下來,回去問阮如蘇,纏著阮如蘇給她講透了才肯放手。

兩人就這樣磕磕絆絆地一個教一個學,竟然還挺有模有樣。當林平之在一次練武中將嶽靈珊的劍挑飛時,嶽不群回來了。

得知自己這個小弟子進步神速,嶽不群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麵上卻鼓勵地道:“平之每晚都勤加練習,方有此成就。你們萬不可隻看到他的進步,而忽略了對方的努力。”

眾弟子齊聲應道。連之前有些看不慣林平之嬌裡嬌氣的陸大有都難得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小子,你竟然晚上還在練,確實了不起,改日咱倆比劃一下,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林平之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想要避開陸大有的親近,可是對方實在是太過熱情,讓他一時都不知如何拒絕,隻能點點頭同意了。

自從嶽不群回來,林平之便讓圓兒每晚彆來等他,若是被他師父發現,兩人隻怕都有危險。圓兒雖不大高興,卻也同意了,還叮囑他若是有事,就在他們經常見麵的那棵大樹底下刻上消息。

因為不能見麵,林平之晚上便去另外一處樹林練劍,自然是練嶽不群教的華山劍法。因為他也不知,此刻自己身後是否還跟著個人。

連同與陸大有的比試,他也儘量克製自己,不要使出圓兒給的那本劍譜上的劍法。可是陸大有到底不是嶽靈珊,他的劍更加古怪刁鑽,讓林平之有些招架不住。

待那劍尖朝著自己的胸膛而來時,林平之幾乎是本能的使出一招‘雀鳥歸巢’,將陸大有的劍反折回去。

當陸大有興奮地問他,最後用的是不是自創的招式時,林平之幾乎不敢看嶽不群的眼睛。他怕從那裡麵看到探究與了然。

幸運的是,嶽不群似乎並沒有將劍招的事放在心上,隻是誇讚了林平之的劍法確實進步不小,讓陸大有好好同他學習便離開了。

華山派一片平靜又祥和的模樣,可是林平之總覺得心中不安至極,就像是有把刀懸在自己的頭頂,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把刀並沒有掉在他的頭上,而是掉在了圓兒身上。

在華山派大殿中看到嘴角還帶著血漬,已經傷得站不起來的圓兒時,林平之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

作者有話要說:林平之:我死了!被嚇死的。

圓兒:看來談戀愛,還是要考慮一下雙方的家庭情況。

阮如蘇:令狐衝,你師父欺負我的人!

令狐衝(將臉湊上去):要不你也欺負他的人?

阮如蘇(揪耳朵):你想清楚,你是誰的人。

令狐衝:疼疼疼!我……我……我是作者的人!

正在睡覺的作者君:我什麼都沒聽見,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