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寧中則也沒想到,當初那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並非正派人士。有些不讚同的看著令狐衝,道:“衝兒,我五嶽劍派之所以能存世如此之久,便是因我等行事光明磊落,見不平之事便拔劍相助。江湖上慢慢積累起自己的聲望,若是你與邪魔外道為伍,哪怕我和你師父放、饒了你,隻怕這江湖也不會容你。”

“師父,師娘。”令狐衝在他二人麵前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頭道,“徒兒在江湖中,曾見那所謂正派人士大開殺戒,也曾見邪魔外道鋤強扶弱義字當頭。可見,人的好壞不是出身就可直接斷定的,好竹尚會出歹筍,焉知壞人堆裡就不會有好人。”

“一派胡言!我看你真是被那妖女迷了心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嶽不群氣得麵色青紫,將手中的劍抽出架在令狐衝的脖子上,怒道,“為師這就一劍殺了你,免得你將來為禍武林。。”

“師哥!”寧中則大驚,一把握住嶽不群的手,急道,“衝兒還小,我們可以慢慢教,萬不可因此傷他性命啊!”

令狐衝眼圈一紅,看著他二人慢慢閉上眼,一副任由師父師娘處置的樣子。他也算是師父師娘養大的,如今他們要將這命要回去,也是理算當然。

隻是……阿蘇,她可千萬不要衝動跑出來,否則隻怕他也護不住對方了。

最終,嶽不群到底顧念著十幾年的師徒情分,隻將他打了二十棍,便將他送回了思過崖。陸大有一邊紅著眼眶給令狐衝上藥,一邊嘴上不停抱怨。

“師父未免也太偏心了,同樣是和妖女私會,憑什麼他林平之就可以躺在高床軟枕上養著。而師兄你卻要挨棍子,還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麵壁,真是……”

陸大有越想越替大師兄難過,眼淚就順著臉頰下來了。令狐衝額頭上全是冷汗,看著他那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爬起來踹他屁股一腳。

可是現在,他卻隻能趴在石床上,虛弱地道:“師父如此決定,定有他的道理。你莫要在背後議論師父,小心被他聽見狠狠教訓你一頓。還有……她不是妖女,她是個好姑娘。”

“她漂亮嗎?”陸大有向來同這個大師兄玩得最好,性子也最像他。當下便抹了眼淚,好奇地問道。

“可漂亮了!比天下間所有的女子都漂亮。”令狐衝想著,阮如蘇大概早已趁師父帶他回去受罰時下了山,誇起她來便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聽他這樣描述,陸大有更加好奇,隨即又遺憾地道:“可惜我應該是見不著她了,師父這次可是下定決心不讓外人外混進來,每日都派人守著上山的石梯呢!”

令狐衝也是神情一黯,沉默著不再說話。也不知這次他們分彆,再見又是何時,會不會,又是一個十年……

陸大有自知說錯話,給令狐衝上好藥,蓋好被子便離開了,思過崖上此時隻剩下令狐衝孤單一人。

也許是從前有阮如蘇陪著,他尚不覺得思過崖寂寞,如今沒了喜歡的人相伴,方覺得此處真是荒涼得可怕。

半夢半醒之間,令狐衝覺得有人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股涼意從傷口傳來,那些裂開的皮肉似乎也沒那麼痛了。

“阿蘇?”令狐衝驚訝地看著身後的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沒下山?”

阮如蘇搖搖頭,繼續給他的後背塗藥。二十棍結結實實地落在背上,令狐衝的後背幾乎看不到一塊好的地方,全是深紅的血痕,有些地方甚至皮開肉綻,可見下手之人多麼心狠。

“我若是走了,你這個傻瓜豈不是要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在這思過崖養傷。”阮如蘇輕歎,她覺得這世間許多人真是難以琢磨,比如她眼前這個。

明明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瀟灑又狡猾,其實骨子裡最是執拗。隻要他認定的事,即使打死他也不會改。

似乎不願兩人間的氣氛太過沉重,令狐衝笑著道:“你今日是躲到哪裡去了,竟然連我也找不著。”

說到這,阮如蘇才像想起什麼似的,臉色一紅,看向洞口的方向道:“今天,是風老……前輩幫了我一把。”

令狐衝這才注意到,洞口站著個老者,白發長須仙風道骨,正是十餘年前將匣子贈給阮如蘇的風清揚。

他看了令狐衝一眼,似笑非笑道:“沒想到那姓嶽的小子,竟然會有你這麼有趣的徒弟。甚好,甚好!”

令狐衝一愣,疑惑道:“前輩難道是風清揚風太師叔?”當年華山劍宗與氣宗的恩怨,師父師娘從來不同他們說。不過年少時,他曾無意間聽他二人討論過當年之事。

風清揚一愣,他當年因被氣宗設計,害得劍宗的師兄弟們慘死。等氣宗掌管華山派後,他便自逐出華山派,從此隱居華山的山林溝壑間,不再過問世事。

如今乍聽他喚自己太師叔,不由得百感交集,長長歎了口氣,“你確實比你師父順眼多了。”說完,便翩然而去,將這山洞讓給了這對年輕人。

待他走後,阮如蘇才伏在他床邊小聲將今日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早上嶽不群要進洞前,阮如蘇已做好同他一場有場惡鬥的準備。沒想到這時,她肩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風清揚出現將她拉進了山洞一條狹窄的細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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