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地第一百六十五章(1 / 2)

江南的春總是格外的溫柔多情,新發的嫩芽翠綠欲滴,讓人瞧了便不由會心一笑。那些早聞春意的樹枝也已開出了零星花朵,三三兩兩的綴在枝頭,不知是想博得誰人笑顏。

忽然,一隻修長乾淨的手在那枝頭輕輕一折,帶著零星小花的那株就被摘了下來。阮如蘇接過花枝,詫異地抬頭看黃藥師。

“此樹並不適合在島上生長,你若是喜歡,每年我都帶你來踏青。”黃藥師顯然是誤會她方才一直盯著那樹看是因為喜歡,其實不過是她在想事情,正好對著那棵樹罷了。

不過,有些話卻是不用解釋得那麼清楚的。阮如蘇將那枝花拿到鼻尖嗅了嗅,輕輕一笑道:“好,你說話可要算話。”

黃藥師牽著她的手,微不可查地彎起了嘴角。洪七和王重陽已經在昨日就離開,他們兩個對於莫天之的身份還是存在懷疑,想要再著手查一查。

而這件事,三人都不想阮如蘇參與,王重陽或許是心有疑慮,其他兩人則是害怕她會再一次陷入危險。

阮如蘇對這事也心知肚明,自然沒有再提,而是打算和黃藥師一起回東海的島上去。起碼在那,人口簡單些,天道若是還想將她帶走,大概就要費一番功夫。

途經杭州時,兩人還特意去那西湖上尋了那位船夫,可惜聽人說,似乎那件事之後,他就帶著幾個兒子回了老家,許久不來擺渡了。

阮如蘇倒也沒有太失望,就算少了那位船夫,西湖的景致卻仍是半點沒變。這兩人也是不會委屈自己的性子,在西湖的遊船上點了許多美味佳肴,便舉杯共飲起來。

落日餘暉染紅了西湖的湖水,當那火熱的紅褪去後,月光又將湖麵照得如銀盤般清冷。阮如蘇覺似乎有些醉了,拿著酒杯的手一沉,杯子就落在了地上。

伏在門外的兩人聽到杯子碎裂的聲音,對視一眼,知道這事是成了,不由大喜過望。他二人推開門,剛踏出一步,就被人在肩頭重重踩了一腳,整個身子向下一沉,徹底陷入木板中。

“你們是什麼人?”黃藥師冷冷地望著二人,眼中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張一和劉大隻覺得脊背竄上一股涼意,連舌頭都在打顫。

阮如蘇從桌上慢慢將頭抬起來,淡淡地瞧著這兩人,顯然也是在等他二人趕緊回答。方才這酒一倒,黃藥師就按住了她的手。

將酒杯拿在鼻尖輕輕聞了一下,黃藥師就麵色微沉地道:“酒中有迷藥。”他心中對於莫天之的死還是存有疑慮,所以此刻就格外小心。

於是,這兩人就假裝喝下了迷藥,想看看這在背後搗鬼的人是誰。張一和劉大兩人隻是杭州城裡的混混。終日就是替人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換點銀子。

今日本以為隻是有人看中了那小娘子的美色,想要一親芳澤才命他二人來綁人,可是此刻被人釘在木板中,他們才意識到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主。

這兩人也是惜命的人,一被黃藥師如此威脅,立馬就將是誰,在哪,讓他們做什麼交代了個遍。

黃藥師一想到有人竟然想要用藥將阮如蘇帶走,隻覺得心中怒氣翻騰,恨不得將這幕後之人碎屍萬段。

阮如蘇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道:“氣大傷身,現在既然知道是誰動的手,我們不如就去瞧瞧。”

杭州城宋知府的宅邸今夜正在宴客,上座之人竟然是個年輕男子,俊秀清雅,麵如白玉也不知他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宋知府將主位讓給他。

這些歡場中人最是會看眼色,見宋知府敬酒時的客氣模樣,就猜到這男子定是顯貴身份。好些個舞姬跳到他跟前時,便總拿那秋水盈盈的眼望著他,渴求他的垂青。

隻是這男子似乎是有心事,瞧也不瞧那些女子,不停地望向自己院子,似乎在等什麼人。宋知府能在知府位子上坐那麼久,可不是不懂事的。見他這模樣,便湊到他耳邊小聲問:“您這是沒有看上的?”

男子不好意思地道:“我今日不勝酒力,想早些休息了。宋大人的美意我心領了,隻是實在無福消受,還請原諒。”

說完,他便叫隨從扶自己起來,搖搖晃晃地就往自己院子去了。

宋大人從頭到尾保持著的恭敬笑容此刻也收了起來,有些輕蔑地瞥了一眼男子離去的方向,心道:這些個不識貨的土包子,就算有兵馬三千又如何,還不是個牛嚼牡丹的粗人。

這樣想著,宋知府又坐回主位,命那些舞姬繼續跳。還命人將桌上本來的飯菜撤了,換了些清淡雅致的吃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