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是不知道賈政的想法,要是知道賈政竟然這般為他打抱不平,估計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據灑家看來,您老對寶玉小兄弟,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次到了書房,與賈璉交代了幾句必要的話之後,賈政便道:“你也是慣於處理庶務的,彆的事我也不擔心,隻一句,多帶些人下去,路上注意安全。
還有此行的花費,你下去盤算盤算,需要多少,隻管到賬房去領便是。這也算是件大事,不要圖儉省,彆的就沒什麼了。”
賈璉麵上應是,心裡也有些感觸。
說起來,賈政這個老板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對他還算不錯,想來這就是他能一直安心在這邊幫賈政管家的最大原因吧。
……
榮慶堂,待眾人都散去之後,賈母卻又讓人尋來了王熙鳳。
“聽人說,璉二這幾日都睡在他的外書房?”
賈母沉著麵色開口相詢,王熙鳳見狀,立馬露出委屈之狀,巴巴的點點頭。
“究竟為了什麼?兩口子就算拌嘴,也不該叫他搬到外麵去,就算下人們知道,豈有不笑話你的?”
王熙鳳其實早有意借助賈母的勢來壓服賈璉,逼其就範,但見賈母近來心情不佳才不敢攪擾。
今兒被主動問及,哪還有遲疑,便將早就預備好的說辭一一道來。
“……隻因他素來袒護那丫頭,見我將人打發出去了,他便不依。我叫他去問太太的意思,他又不敢去,就自個惱了,賭氣搬到外麵去。
我是三番四請他就是不肯回來,連我叫平兒給他送枕頭被褥去,平兒也被他好一頓罵……
我是實在沒有辦法,有心請老祖宗主持公道,但又想著老祖宗近來來都為姑奶奶的病情傷心,不敢為這點小事惹得老祖宗心煩,所以才沒敢與老祖宗說。”
雖然王熙鳳話說的嚴絲合縫,但是賈母也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什麼丫頭犯了盜竊被人贓俱獲,不過是她為了將璉兒原先房裡的人打發出去弄出的幺蛾子罷了。
不過人既然已經打發出去了,也不可能再接回來,“既是她犯了錯在先,你把她打發了也沒錯。不過是個沒開臉的丫頭,璉兒若是為這點小事與你鬨,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也定不能依他。
不過話說回來,璉兒到底也是府裡的爺們家,這身邊也不能除了你,連一個彆的房裡人都沒有。彆人見了,也是要笑話你的,說你好妒不能容人。
罷了,我就替你們做個主,等會我叫璉二回來,叫他在我這邊的丫鬟堆裡挑一個他稱意的,也算是幫你賠償給他如何?”
賈母說著話,掃視了身邊一眾大丫鬟一眼,看的各個花齡女孩們嬌羞不已,卻都不敢出言反對。
王熙鳳愣了半晌,見賈母歪頭盯著她,竟笑道:“還是老祖宗疼我,老祖宗這屋裡的丫鬟,個個調理的水蔥似的,饒是璉二再不知足,知道我打發了一個,竟給他換回來一個更好的,他豈有不感謝我的道理?
隻是我倒有些為難了,原本想著過些日子把平兒讓他收在房裡的,誰知老祖宗大方,提前幫我把人給了,如此我倒是白賺了一個人,叫我如何謝過老祖宗呢?”
雖然如鯁在喉,但是王熙鳳還是不得不強顏歡笑。
她聽得出來賈母有警示她的意思,一時也反思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沒給自己留下充足的後路,引起賈母對她的不滿了。
其實女人家大方也罷,好妒也罷,大家都是女人,誰都清楚其中的原因,隻要賈母向著她,這都不算事。
但是賈母今日既然說了,她就不敢領這個名頭,所以臨了才把平兒拿來說事,以展現她的“肚量”。
賈母笑著點點頭,對王熙鳳的明事理表示欣慰,然後果真就讓人去傳賈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