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水溶(2 / 2)

不然賈赦書房裡那般多的玉石和古董,他也不會隻讓鳳姐兒挑幾樣喜歡的她留下,就全部讓孫再人拿出去,實時變現……

“此玉出自一塊西域的寶石,被我偶然得之,故命府上巧匠切割雕琢而成。

實不相瞞,弟與世兄一見如故,所以想請世兄得閒之時,常到寒舍光會光會。

我已經吩咐鄙府門房,日後隻要世兄持此玉到我府上,可不必讓人通傳,直接來找我。”

水溶笑嗬嗬的說著,將三分之一個巴掌大的厚重玉佩,遞至賈璉的麵前。

賈政和賈珍更是訕訕不敢開口,不知道賈璉有何魔力讓水溶這般看重。

聽他的意思,豈不是說,拿了這塊玉佩,以後就可以隨便進北靜王府了?

賈璉也是連忙彎腰拜道:“此物太過貴重,臣下愧不敢收,還請王爺收回為是……”

賈璉也有些摸不著水溶的意思了,若說隻是客套,他也沒必要做的這麼全啊。賈璉相信,換一個人,隻要是在這封建社會下長大的,受過三綱五常教育的人,被水溶如此對待,隻怕已經起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決心了……

水溶似乎早知道賈璉會拒絕,等他回話之後,立馬便道:“我知世兄並非俗人,自然不以俗物為要。以此微物,不過略表你我之友誼。

世兄若是不肯收,隻怕是嫌棄小王微薄了。”

水溶話說到這個份上,賈璉要是再不接,就有落水溶麵子的嫌疑了。

所以旁邊的賈珍和賈政,急的一個勁兒給賈璉使眼色。

賈璉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深深一拜,“恭敬不如從命,王爺既這麼說,臣就恭領了。”

說著,接過了水溶手中的玉佩。

一入手,賈璉便知道這果然是件上品的玉器,再觀其通透的材質,即便是賈璉,也能知道此物價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玉佩的正麵正中,還用銘文鐫刻了一個“水”字……

隻此一個字,便足以讓這塊玉佩,成為一件重要的信物。

如此,賈璉都不由得珍重幾分。

水溶卻不管賈璉心裡的想法,他見賈璉接了東西之後,麵上越發高興了幾分。

看了一眼旁邊的賈政,倒也覺得輕慢了他。畢竟賈政乃是榮國公之子,以前在朝堂上,他們也是認識的。

又想起前次與寧康帝湊對時談論的話題,於是與賈璉點點頭之後,轉身看向賈政。

“在朝中之時,嘗聞得世翁家裡有一位銜玉而誕的公子,幾次想要一會,都為雜冗所阻。

想今日他定是到了的,不知可能請出來一會?”

一聽水溶終於想起正事,賈璉在旁邊暗暗點頭。

就是嘛,你們才是該玩在一起的人……

賈政自然更是不敢耽誤,忙命人去將賈寶玉叫來見駕。

……

水溶和賈寶玉的見麵,不出賈璉的所料,果然十分和諧。

水溶同樣送了賈寶玉一件信物,並且也邀請賈寶玉到他的王府做客,如此賈璉心裡才放心不少。

隻要不是想要潛規則他,就一切好商量。

打發了水溶,剩下的那些親朋故交就好辦了,大多不過是在送殯的隊伍之中,拱手致謝一番,也就罷了。

出城之後,就更輕鬆了。

賈璉去瞧了瞧迎春。迎春的身子嬌弱,在之前守靈的日子裡,果然還是感染了風寒。

然後,賈璉騎馬來到鳳姐兒的馬車前,忽然臉就黑了。

“璉二哥。”

從王熙鳳的馬車窗口,居然鑽出賈寶玉的臉來,而且他臉上笑嗬嗬的,似乎很高興。

“昭兒,去給寶二爺單獨牽一輛馬車來……”

賈璉毫不猶豫的,立馬就讓人去給賈寶玉找馬車。

以前賈寶玉還小的時候,他就忍了。

如今,賈璉明知道二寶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孩子了,怎麼可能還讓他鑽進自己老婆的車廂裡搞東搞西!

看賈寶玉麵色由晴轉陰,似乎不大開心,賈璉便哄他道:“好了,你自己去坐一輛車好了。你二嫂嫂這段日子忙得腳不沾地,昨晚和前天晚上都沒怎麼休息,你在這裡鬨她做什麼,自己去玩吧,聽話。”

賈寶玉這才不情不願的從鳳姐兒的馬車上跳下來。

鳳姐看他去了,笑瞅著賈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寶兄弟還是小孩子呢。”

賈璉瞅了她一眼,眼神銳利。

鳳姐兒嚇了一跳,忽然又笑了起來,沒良心的難道還吃起寶兄弟的醋來不成?

賈寶玉是賈母和王夫人的心肝寶貝,也是她的表弟,所以不論是從討好賈母等人來說,還是她從小對他確實有幾分疼愛,鳳姐兒都對賈寶玉挺關心的。

今日是陰天,大早上寒風陣陣的,之前看賈寶玉一個人坐在馬上,怕他受涼,所以才叫他過來與她同坐一輛馬車。反正她的馬車空間也大。

最重要的是,才十二歲的賈寶玉,在她眼裡,確實隻是個小孩子!

賈璉卻是人情練達,深諳世事,不為浮雲遮蔽雙眼。

當年,他就大概是賈寶玉這個年紀,也是被尤氏騙到馬車上給摸了的……

“這兩日你辛苦了,路上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你且在車上好好休息一下,外麵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照看著就行了。”

聽見賈璉這話,鳳姐兒頓時又高興起來。

隻是還不等她得意完,就見賈璉坐在馬上偏身過來,神色嚴肅的對她說道:“身為女人,就要守婦道。再讓我看見你和彆的男人同居一室,小心家法伺候。”

賈璉說完這句警告的話,打馬便去了,留下王熙鳳呆愣的目光。

“你胡說什麼呢,寶兄弟還是個孩子啊……”

王熙鳳看了一眼近處的平兒和旺兒媳婦等人,麵頰緋紅發燙起來!

方才賈璉那樣對她說話,彆人不說,至少她近身伺候的這幾個人肯定是聽見了,瞧她們那想笑不敢笑的樣子,這叫她情何以堪?

可是賈璉已經走了,她連爭辯的餘地又沒有。

“呸……”

啐了一口,鳳姐兒憤而拉上了車窗簾子,狠狠地錘了馬車裡的軟凳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