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彆提了。”吳剛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爸上任第一天晚上,就把我叫到麵前,鄭重其事的跟我說,讓我低調,彆給他惹是生非,以後在局裡麵,不好的臭毛病要全部改掉,彆像以前似的給他丟人。你看我這輛破車,買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手的,本來尋思著今年換輛新車,貴的咱不買,咱買輛便宜的也行呀,結果直接就被我爸給否了,還說什麼在東山,像我這麼大年紀的有車的都少,讓我湊合著開吧,東哥你說說,我一沒偷二沒搶,自己花錢買,怎麼就不行呢?”
“這叫低調,位置越高,越應該小心。”李東說道,“你看看那些棒子國總統,一個一個都遭彈劾,就是因為沒管好身邊的人,結果怎麼樣?所以呀,你要學會低調。”
“行,低調,我聽你的。”
剛子家離老街不遠,沒過多久就到了。
其實李東以前沒少來,不過那時是不請自來,這次就不同了,是剛子老爸邀請他的,這讓本就來過無數次的李東,心裡突然有點兒緊張了。
“當當當!”
剛子敲了敲門,大聲的喊道,“爸,媽,東哥來了,開門啊。”
哢!
房門打開,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女,鵝蛋臉,直長發,渾身上下充滿了樸素美,這就是剛子的母親陳舒,縣婦聯的。
“阿姨好!”李東趕緊說道,然後把手裡的兩瓶酒遞了上去,“這是自己家泡的藥酒,活血化瘀,對風濕骨病什麼的有奇效。”
“東子,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呀,你也太見外了。”陳舒笑著說道,“當初要不是你,我家吳剛也考不上警校,快進來。”
李東進了屋子,就看到吳剛的父親吳光係著圍裙從廚房裡麵走了出來,手裡麵還拿著一個鍋鏟,“東子來啦?快坐,吃水果,還有兩個菜,炒完就開飯。”說著又鑽進了廚房。
李東笑了,還是和以前,彆看吳剛的父親在外麵又是所長又是局長的,在下屬麵前那叫一個威嚴,其實在家裡,就是一個妻管嚴。
聽說剛子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十裡八村有名的美女,而剛子的父親長的一般,家庭條件也一般,之所以能夠從眾多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就是靠著一手廚藝,正所謂,想要得到佳人的心,先要得到佳人的胃。結婚的時候更是承諾,隻要他在家,做飯的事就是他的,結果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沒過多久,飯菜就做好了,吳光摘掉身上的圍裙坐了下來,伸手就把桌上的茅台打開,“東子,來,坐,這是我戰友送給我的茅台,放了很多年,今年咱爺倆必須把這瓶喝光。”
“爸,還有我呢!”吳剛眼睛直放光,茅台啊,彆說會喝酒的,就算不會喝的,也想嘗一口。
“去去去,彆以為我不知道,今晚你小子值班,你和你媽一樣,喝果汁。”吳光沒有好氣的說道,而看李東的時候,又換做了一副笑臉,拿著酒瓶就為李東倒酒。
“彆,叔,還是自己來吧。”李東說道。
“不行,這杯酒必須我給你倒上。”吳光把李東的手推開,一邊倒,一邊說,“你呀,現在是我們家的貴人,我早就聽剛子說了,他能進刑警隊,全靠你,說實話,就連我這個局長,也有你的功勞,要不是你破了****案,這個局長還輪不到我來當,本來我自己都想著,在副局長這個位置上乾幾年就退了,沒想到我這個老樹又開花,煥發第二春了,今晚請你來,就是為了感謝你,剛子有你這個朋友,我放心。來,我們全家敬你一杯。”
李東心裡苦笑著把酒杯拿了起來,以前他也不是沒在剛子家蹭過飯,可從來沒像此刻這麼正式過,一時間還真有點兒不適應。
“叔,姨,我和剛子是哥們兒,這種小事,不足掛齒。”李東說道。
吳光是個挺快人,一個小酒盅,大概是一兩,一口就乾了,然後對李東說道,“這可不是小事,個人三等功啊,有的人當了一輩子警察,也得不到一個,剛子這小子走運,才參加工作兩年,就得了兩個,彆嫌你叔我是官迷,但有了這些東西,往上升的時候,就是比彆人快。以前我想幫他往上提都難,現在不用我幫,他自己就行。”
李東點點頭,這話說的沒錯,於是也一口乾了。
“東哥,我聽說中康公司的人回來了,他們以前不是砸過你的公司嗎?現在怎麼樣?”吳剛突然問道。
李東知道,吳剛刻意在他父親提,這是想讓他父親幫忙關照關照。“大地方的人,驕縱慣了,沒什麼。”李東無所謂的說道。
“東子,你和中康製藥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以後他們要是再去找你麻煩,你就報警,彆以為是從省城來的就了不起,不管到哪裡,都得遵紀守法,東山隻歡迎遵紀守法的商人。”吳光嚴肅的說道。
“叔,有你這句話,我就能放心大膽的乾了。”李東笑著說道。
“東哥,正月已經過了,馬上就要到種地的時節了,你承包的那三十幾個村子,現在怎麼樣了,準備什麼時候動工?缺人少人跟我說,我在咱們縣好使。”吳剛挺著腰板拍著胸脯說道。
“拉倒吧,就你,彆給我惹是生非就不錯了。”吳光白了兒子一眼,然後對李東說道,“我有個同學在農機站,缺機器什麼的跟我說,我讓他拍人去,不用彆的,供頓飯就成。”
李東眼睛一亮,正愁這件事呢,他甚至都準備自己買機器了,“謝謝叔,我不會客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