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中山狼(二)(1 / 2)

邵瑾覷著蕭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母親, 二弟所言在理, 這般既不怕沈氏族裡欺淩沈夫人母女,沈叔父日後也有繼承香火之人, 此事有何不可?”

他話還沒說完, 就被自家媳婦掐了一下,立時疼的叫了出來, 邵瑾轉頭不明所以的看自家媳婦, 他媳婦見他還委屈上了, 立馬小聲說道:“母親既然覺得不可便是不可,這終歸是小叔子的事,你擱裡麵亂扯什麼。”

本來婆婆就不喜歡大兒子了, 看自己丈夫還在直愣愣的說著不討喜的話,邵大奶奶急得不行, 生怕又惹得婆婆不高興。

“未婚夫妻接觸太多本就不好, 如今又摻和進沈家承嗣之事裡,更加惹人非議, 且不管瑜兒日後是否與沈家小姐成婚,生的的孩子都是邵家的骨血, 怎麼能舍給沈家, 若讓外人得知, 一來揣測我們侯府圖謀他沈家的家財,二來嘲笑我們邵家子改外姓對不起祖宗,此事不妥, 我不允。”蕭氏細細解釋道。

這般解釋倒也在理,老侯爺有些猶豫了。

邵瑜卻不慌,解釋道:“邵家人丁興旺,那個孩子身上也有一半沈家骨血,如何不能承沈叔父宗嗣?且哪怕他改了姓沈,也依舊會住在邵家,依舊是母親的親孫子,隻是差了名分而已,他難道因為姓沈,就不是我的兒子了嗎?”

“不行,這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入贅沈家!”蕭氏不高興的說道。

“隻是個名頭而已,父親與沈叔父多年相交莫逆,那是過命的交情,便是真入贅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且如今隻是過繼一個孩子而已,旁人非議便非議,我做兒女的難道連這點名聲都不能替父親扛嗎?我一片赤誠,沈叔母知道,沈家妹妹知道就足以,好男兒生在世間自當胸懷坦蕩,區區流言,何足懼哉?”

“好一個‘區區流言,何足懼哉’!這才是我沈家的兒郎!”老侯爺撫掌大讚,看著邵瑜的目光滿是讚歎。

蕭氏見此,隻知大勢已去,不免對邵瑜也有些埋怨起來。

若是沈清源還活著,沈家倒不失為一門好親,但沈清源已死,沈家後繼無人,且沈夫人和族裡關係不好,這麼一門親事,完全是在拖累邵瑜,哪怕陪嫁萬貫家財蕭氏也不想要,隻是她不明白為何原本跟自己一條心的小兒子,會忽然改了主意,小兒子這樣表態,顯然已經是打算繼續這門親事了,她心下頗覺煩躁,但兒大不由娘,卻沒有半點辦法。

“沈叔母和沈家妹妹在蘇州苦苦支撐,事不宜遲,明日孩兒就出發,還請父親寫兩封手書,一封交給蘇州知府,一封交給金陵白雲書院的山長,孩兒會親自登門請山長一同隨孩兒去蘇州,與沈家族裡約定過繼之事。”邵瑜說道。

老侯爺聽他這般說,這兩人,一個是蘇州父母官,一個是江南德高望重之人,且都與沈清源有舊,顯然邵瑜對此事已經考慮得極為周詳,當下便更滿意了幾分。

邵瑜轉頭又看向蕭氏,說道:“母親,我院子裡的人笨手笨腳的,勞煩母親替我收拾行李。”

邵瑜剛剛那樣也算是打了蕭氏的臉,母子之間確實沒有隔夜仇,但邵瑜還是想主動給了蕭氏一個台階下。

“你那一院子確實不像話,等你南下之後,我讓鄭嬤嬤好好調/教一下他們,這次出行,你打算帶哪些人?”

蕭氏這樣答話,顯然這一節是翻了過去,邵瑜心底也鬆了一口氣,接著就說起自己的打算。

邵大奶奶看了一旁笑嗬嗬的丈夫一眼,頓時頗覺心酸,若是自家丈夫敢這樣違逆婆婆,肯定沒有這麼容易脫身,也隻有小叔子是婆婆的心頭肉,婆婆才會這般容忍。

隔日天還未亮,侯府便開始忙碌了起來,蕭氏細細的替邵瑜收拾了三輛馬車的行李,侯府公子出行,排場自然不能小,且此次是去幫未婚妻掙家產的,少了人也容易被沈家族人輕慢。

邵瑜先派人將信送給了蘇州知府,蘇州知府馮遠與沈清源師出同門,也與老侯爺關係破佳,因而委托他出麵調和,也算情理之中。

出了京城之後,馬車直奔金陵,白雲書院的山長聽聞邵瑜的來意,沒有半分推諉,立即就要收拾行李隨著邵瑜的車馬啟程去往蘇州。

但邵瑜卻攔了下來,觀察著山長的麵相,笑著說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等到明日再出發,晚輩近日修習相麵之術,略有所成,觀世伯麵相,子女宮微顯,想是近日家中有了喜事,倒還得恭喜世伯喜得麟兒。”

薛山長聞言,不喜反憂,歎了口氣道:“都說人生一恨,便是後繼無人,老夫其實有些羨慕沈賢弟,他雖子嗣不顯,但也有一女承歡膝下,如今世侄又願意以親子許之,日後也不愁香火,可惜我已過知天命之年,但膝下仍舊荒涼,世侄不來,我原也要回蘇州老家一趟,不過不是為了沈賢弟,而是與族裡商量過繼之事。”

薛山長今年五十一,算起來比老侯爺大五歲,隻是老侯爺已經當上爺爺了,薛山長卻連孩子都沒有,說起來委實心酸。

“世伯,這過繼的孩子雖然也姓薛,但哪有自己的親子來得親近體貼,若是過繼了孩兒之後又得了親子,豈不是讓兩個孩子都尷尬,既然今日也無法啟程,不如世伯給小侄一個麵子,請了大夫來診治一番,也好讓小侄知道自己是否學藝不精。”邵瑜對於係統抽獎的玄術倒挺有信心的。

薛山長將信將疑,不過邵瑜話都這樣說了,他也隻能給個麵子,心底也難免有了一絲不切實際的期盼起來。

書院在半山腰,裡頭學子眾多,上了年紀的先生也不少,因而書院裡早早就有大夫常住,很快那大夫就來了。

大夫本來還有些擔心是薛山長的身子出了差錯,但薛山長卻讓他給山長夫人把脈,大夫有些迷糊的進了後宅,為了避免山長夫人多想,山長事先並沒有告知請大夫的事,所以看到大夫的時候,山長夫人同樣也有些迷糊。

大夫切脈切了許久,反反複複的切,皺著眉頭,嘴裡一個勁的嘀咕:“這倒是奇了,這倒是奇了。”

山長夫人看得心驚膽跳,隻當自己得了什麼重病,而後大夫終於是切完了,有些不太確信的朝著山長說道:“夫人這似乎是滑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倒是說清楚啊。”求子求了二十多年,這一次是最接近的一次,如何能不讓薛山長著急。

“是滑脈,夫人應當是有了身孕,約莫兩個月了,隻是脈象並不明顯,不如請了旁的大夫再來確診一下?”大夫心裡還在不住的嘀咕著,畢竟這夫妻倆,一個宮寒體虛一個腎虧缺精,湊在一起要想生孩子那還不得太陽打西邊出來。

但偏偏這脈象又做不得假,大夫心下便忍不住犯嘀咕,他害怕是因為夫妻倆想孩子想瘋了才會產生假孕現象,因而希望還有旁的大夫一起會診才能確認。

薛山長夫婦聽他這麼說,此時仍然覺得提著一顆心,邵瑜忙道:“不如就依大夫所言,下山再請幾個善婦科的大夫上來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