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傳……麼？”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她無法抑製地捂著肚，歇斯底裡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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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醫療項目啟動大會前一天，殷妙次見到了路德維希。
這一周她在加班，既要處手頭原有的工作，又得和米婭仔細過資料練習配合，白天忙得腳不沾地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晚上又連著幾宿沒能睡好，神情便有些懨懨。
路德維希是自己開車來的，估計在樓下等了有一會。
他姿態放鬆地倚在車門上，薄唇微啟，正在側耳講電話，英俊深邃的臉上是招牌的清心寡欲。
安濟譯坐落於京市網紅藝術區內，每天有不少人過來打卡拍照。
路德維希的貌實在招搖，那一頭梳得整齊的金發，深灰色的長款風衣，微敞開的襯衫領口，以及兩條堪比男模的逆天長腿，比《夜訪吸血鬼》裡的阿湯哥還要多出幾分熟冷淡的魅力。
一波一波年輕靚麗的女鼓起勇氣上前搭訕，被他漠然地搖頭拒絕。
殷妙看著眼前的場景，恍惚間想起多年前那場令她恨不得連夜逃離德國的迎新舞會。
那時候似乎也是這，路德維希在哪，哪裡就是視線聚焦的地方。
他天就應受到萬眾簇擁，享儘王權富貴。
無數勇敢的浪頭向他前赴後繼地撲去，被他毫不留情地拍死在沙灘上。
路德維希次搖頭拒絕一位打扮時尚的女，抬眸時看到了遠處的殷妙。
刹那間，仿佛冰山消融，萬物複蘇，他臉上緊繃的神情瞬間放鬆下來。
隔著十米的人群，他直直地望向她，邁開步迫不及待地走來。
“忙完了？要不要去吃飯，你想吃粵菜麼，找到一家很好的餐廳。”
路德維希停在她麵前，問出了一連串問題。
像是青澀的毛頭小，急切地捧著一顆寶貴的真心送上來。
除了殷妙，沒有人能看到這的路德維希。
她慢吞吞地開口：“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路德維希的回答隻有一句話：“想見你。”
他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眉頭緊緊皺起：“你怎麼了？好像精神不太好。”
殷妙疲憊地揉著眉心：“今天沒空，得回一趟父母家。”
路德維希音頓了頓，很快應道：“那送你過去。”
殷妙實在太疲累，沒力氣跟他拉鋸，沉默著上了他的車。
路德維希在導航中輸入地址的功夫，一回頭，殷妙經靠著頭枕沉沉地昏睡過去。
他調暗車內燈光，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披在她身上，又細心地替她係好安全帶。
撤回來的時候，他的動作驀然停住，從上而下凝視著殷妙的睡顏。
然後在她眼皮落下極輕的吻。
行至半程，擺在中控台上的手機屏幕鍥而不舍地一次次亮起。
每次路德維希來見殷妙的時候，會手機調靜音，這段時間裡，他不接任電話。
現在不道對方有什麼急事，執著地試圖聯係他。
昏暗的車內，驟然亮起的光線太刺眼，殷妙似乎受到些微不適，無意識地往反方向偏了偏頭。
路德維希注意到她的細微動作，立刻車停在路邊，握著手機下去。
停車的地方正好靠近江邊，從高處能看到滾滾奔騰的潮水。
他背靠著石橋扶欄，目光留戀在車內的人身上，按下接通鍵。
一打打了近半個小時，掛斷電話後，他卻依然站在原地，似乎不想就這麼回到車內。
隻要繼續往前開，就總會有抵達終點，和她分彆的一刻。
可他們經分彆了太久。
路德維希在黑夜中抽出一根煙，用火柴點燃。
微弱的紅光明明滅滅，照亮他模糊的側臉。
放到嘴邊時，他忽然想起什麼，夾著煙頭垂下手腕，連碰也沒碰。
任憑嫋嫋的煙霧靜靜上升，路德維希在車外站了好久，也看了那個熟睡的人影好久。
一個隱秘又荒謬的念頭就地升起。
如果，如果時間能夠停在這裡，或者急速向後倒退就好了。
那他願意做這個世界上卑劣的小偷，偷走她所有獨自度過的時間，偷走那煎熬孤獨的六年。
讓她完完整整地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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