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和哲學家談戀愛 沁杳 9802 字 4個月前

“路德維希,我原諒你了。”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說。

路德維希用了整整三秒的時間,才聽清她究竟說了什麼。

緊接著他的臉上露出一種,仿佛背負陳年枷鎖的人終於得到許可,無罪釋放的解脫。

他的聲音裡蘊含著難言的悲傷,也充斥著無儘的喜悅。

“殷妙,我這一生,曾經做過兩件最正確的事。”

“15歲我選擇了哲學,21歲我愛上了你。”

“我曾經以為這是一道選擇題,可當我麵臨被迫放棄其中之一時,我才明白,你和哲學,在我這裡本就是一體的,如果放棄哲學,我將失去愛你的資格和能力。”

“而如果放棄你,我的全部哲學將沒有任何意義。”

“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的寬恕和寬容,讓我有生之年,還能重新擁有這兩樣東西。”

殷妙喉頭酸澀,視線止不住地模糊,一滴滾燙的淚落了下來。

路德維希眼神黯了黯,聲音輕得像囈語:“彆哭,我心疼。”

他俯身下去,極儘溫柔地擦去那滴淚。

他們離得很近,路德維希珍惜地捧著她的臉,殷妙簡直要沉溺在他的眼神裡。

他克製地低頭吻了她一下,殷妙沒有拒絕。

分開後,路德維希垂眸凝視她:“你今天沒喝酒,所以明天還會後悔嗎?”

殷妙羞赧地避開他的眼神:“不會,可是你喝酒了。”

路德維希的眼裡仿佛燃起寒夜焰火:“嗯,喝了一點,但是我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他說完這句話,再次毫不猶豫地低下頭。

路德維希太高了,這樣將她抵在落地窗前纏綿,身上透出的強勢根本難以掙脫。

殷妙的腰肢被他單掌扣住,折成脆弱的弧度,下巴被他輕輕揉捏,脖頸繃成漂亮的直線。

貼身的衣服熱得像要燒起來,渾身上下都被路德維希的氣息包圍。

而他涼薄的眼睛裡也逐漸多了彆的東西。

身後的玻璃很冰,他的溫度卻很燙。

殷妙好像處在幾百米的高空之上,產生了難以抑製的暈眩感和窒息感。

路德維希克製又貪婪,修長的手掌伸進t恤下擺,貼在她光滑細膩的腰側,卻又不上不下地隻停在那裡,不再亂動分毫,唯獨力道越來越大,像要把她抓緊了,揉碎了。

最後是殷妙先受不住,艱難地撐在胸口,把他推開。

重獲呼吸的瞬間,她喘得很厲害。

路德維希同樣胸膛起伏,那雙綠色的眼睛深得像密林沼澤。

殷妙心慌腿軟,大腦因為缺氧而思維短路,幾乎口不擇言。

“你,你乾嗎老親我?你到底行不行?”

路德維希微怔,語速極慢地重複一遍這個問題:“我、行、不、行?”

殷妙恍然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了什麼蠢話,著急忙慌地想要補救。

“不是!我是說……”

天旋地轉,落地窗前空無一人,殷妙被他抱進臥室。

仰身倒在深灰色的床單上時,殷妙蓬鬆烏黑的長發鋪滿半張床,像是妖冶的人魚展開尾巴,散發出無儘誘惑。可那張通紅的臉依然清純,害羞帶怯地望著他,眼神水潤,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路德維希著迷般摸了摸她的眼角,果然是濕的。

好像輕輕鬆鬆就能被他弄哭,隨便一擠就會沁出豐沛的淚水。

他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景象隻是他臆想出來的幻覺。

殷妙眼睜睜地看著路德維希摸了摸她的臉,然後……

然後單膝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脫去自己的上衣。

寬肩窄腰,形狀漂亮的腹肌,窄長人魚線,她這次終於看得明明白白。

喉嚨忽然乾澀得厲害,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然後伸出了手。

……

箭在弦上的關頭,一隻纖細的手忽然顫抖著在床頭櫃裡胡亂摸索。

“在找什麼?”

“你……你沒有那個嗎?”

“哪個?”

“就那個、那個啊!”

路德維希的動作驟然停住,倒在她身上沉重地平複呼吸。

“對不起……我家裡沒有,我出去買。”

他迅速起身,匆匆套上外套出門。

殷妙臊得滿臉通紅,默默拉高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十幾分鐘後,路德維希再次回來,剛剛的好氛圍被莫名中斷,兩人的表情都有點尷尬。

殷妙趴在床上,翹著兩條小腿一晃一晃,盯著他臉上難得一見的不自然,忽然笑出了聲。

本來就是嘛,大家都是第一次遊泳的菜鳥,新手對新手,她有什麼好緊張的?

路德維希笨手笨腳地在那裡拆包裝盒。

殷妙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會用嗎?”

中文是一門非常博大精深的語言。

有時候它表麵陳述得是一個意思,內裡的含義卻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意思,總之要是不能好好領會說話人真正的意思,就很容易變得沒意思。

不幸的是,路德維希的中文造詣非常高,他聽懂了殷妙的深層意思。

正拆著薄膜包裝的手一頓,他抬眸看了殷妙一眼。

那眼神幽深到嚇人。

“第二次了,你知道說這種話的後果嗎?”

殷妙很快就知道了。

原來就算都是菜鳥,人和人之間還是不一樣的,有的人生來天賦異稟,無師自通;而有的人就像案板上翻著肚皮的魚,隻能任人宰割,予取予求。

不巧,她就是那條魚。

連綿不斷的潮汐沒過海岸,殷妙渾身潮濕顫抖,像從海裡撈出來的月亮。

路德維希抓住了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