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在一艘豪華遊輪上進行。
遊輪將在海上飄三天兩晚,其中最受矚目的便是接連兩個晚上的拍賣會。主辦方收集的是來自世界各國的奇珍異寶,一直受到各路有錢人和收藏家的關注。
這天黃昏,遊輪在碼頭準備出發。港口黑手黨的車停在附近,從車上走下一個黑發略長的男人,正是這幾年逐漸在裡世界嶄露頭角的港黑首領森鷗外。
他下車後,從車裡邁出一條羊脂玉般細膩潔白的長腿,接著那條美腿的主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入眼先是奪目的紅。
紅色來自於女人的頭發,灼熱溫暖,被逐漸下沉的夕陽一照,更是呈現出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奇異美麗。
她毫無疑問是個美人,高貴而豔麗。受她容貌的影響,連她身上那條簡單的黑色長裙都變得華麗了不少。
然而,這樣的美人卻是從大名鼎鼎的蘿莉控,森鷗外的車上下來的。
一時間,眾人都在心裡打了個問號。
被關注的兩人沒有理會外界的目光,天宮八重挽著他的手臂,森鷗外自然地伸出手,顯露出一副親昵的姿態。
兩人一同上了遊輪。
遊輪上早已有不少人,均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有政客,企業家,也有黑手黨。
這場拍賣會,最受人關注的無疑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領。
這位意大利的新晉教父向來以仁慈出名,也沒有收藏藝術品的愛好,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拍賣品能夠讓他打破自己的傳統,公然出席一場拍賣會。
不需要刻意尋找,天宮八重就在周圍人有意無意的關注下,找到了沢田綱吉的所在。
這位成年沒多久的黑手黨首領今年才剛過二十二歲,容貌尚顯稚嫩,行為舉止卻已經非常成熟。他和他的家族成員站在甲板上,輕聲交談著什麼,兩人周圍空出了一大片區域,沒有人敢上前和他們搭話。
天宮八重隻看了那邊一眼,便回到房間。
她這次答應森鷗外參加拍賣會,是以森鷗外“女性朋友”的身份參加的。
至於這個“女性朋友”具體指什麼,就讓彆人自己猜了。反正這些富豪都是聰明人,不需要她解釋,他們就會從隻言片語中腦補出“完整”的設定。
遊輪上下共有十七層,由於參加的都是些達官顯貴,給他們安排的都是頭等艙的VIP房間。天宮八重的房間在頂層,還附帶了一個奢華的私人陽台。
站在陽台向下看去,數十米的高度讓甲板上來往的人群都變成了小黑點,遠方是即將沉沒在大海裡的太陽。
在這裡,一切都是那麼舒適。
她半坐在藤椅上,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慢慢等待夜晚來臨。
海風徐徐吹著,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那輪金紅的圓日看起來不再刺眼,遊輪也在海浪的起伏中慢慢駛離碼頭。
這時,天宮八重聽到門外響起禮貌的敲門聲。
她起身去開門。
打扮妥帖的森鷗外在門外等她。
天宮八重揚起一抹笑容:“走吧。”
拍賣會之前先是晚宴,宴會在十層的餐廳舉行,一眾名流和他們的女伴攜手而入。頭頂是明亮的吊燈,周圍是貴氣的來賓,這些往日很難聚到一起的名流們正舉著酒杯高聲闊談。若是讓一般人前來,隻怕剛踏進宴廳大門就會嚇到膽戰心驚。
這其中,人群關注的重點一直在房間中央,那個棕發的東方青年。有好幾個政要聚集在他身邊,舉杯與他共飲,沢田綱吉帶著不失禮貌的溫柔笑容,一一應對。
當然,作為港黑的地下掌控者,森鷗外也是這場晚宴的明星。
很快就有幾個國外的企業家走上前,想要和森鷗外攀談生意。
森鷗外看向天宮八重。
“你先忙~”
她回以他一個柔情似水的眼神,識趣地走遠。
天宮八重手持香檳,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斜倚著落地窗,懶洋洋地看著宴廳中央,臉上帶著淺淡疏離的微笑,似乎這裡發生的熱鬨都與她不相乾。
端莊冷豔的紅發美人本該是被人嗬護的對象,此刻卻寂寞地站在角落,這一副畫麵看得人心生憐憫。
不一會兒就有男人上前搭話:“小姐,願意賞臉跳一支舞嗎?”
聽到他的聲音,正在發呆的天宮八重將視線轉回來,落在男人臉上。
“嗯?”
這一聲聽得他心神震顫,像是被人用羽毛輕輕撩撥了一下。
接著,她露出略帶歉意的笑,眼神冷淡:“抱歉,我的朋友馬上就來。”
男人還在回味剛才的聲音,就聽到身後有人開口:“您與我的朋友有什麼事要談嗎,布洛爾先生?”
男人被嚇了一跳,趕忙回頭,便看到一雙含笑的狹長眼睛。
“森、森首領……”
布洛爾抖了一抖,急忙笑著解釋,“誤會,這是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您有一位非常美麗的女伴,請務必享受這場宴會……”
說完就匆匆離開。
天宮八重無奈地看著男人逃跑,忍不住用手肘戳戳森鷗外的腰。
“你看起來很可怕嗎?”
森鷗外眨了眨眼,無辜地回望:“我可怕不可怕,你不是最清楚嗎?”
好家夥,對外人用那種冷冰冰的態度,對她倒是和顏悅色的。天宮八重忍俊不禁地指出:“這麼油嘴滑舌,你一定很擅長欺騙女人吧。”
“真遺憾,我的女人從頭到尾隻有你一個。”
森鷗外笑容加深,平靜地說出了會讓人誤解的話語。
天宮八重隻是笑了一下,沒放在心上。
畢竟,她很清楚,森鷗外說的是真的。他曆來不近女色,在傳聞裡更是個喜歡蘿莉的變態,因此身邊一直沒有交好的情人或戀人,她如今和森鷗外一起出席晚會,從某個方麵來說,的確算得上是他的第一次了。
啊,也不對。
應該說這家夥的戀人,是橫濱才對。
天宮八重合上手中已經看過很多遍的商品單,在心裡默默吐槽,是不是所有出生在橫濱的人,都會把這座城市當成自己的命根子來守護?
這時,有個人從宴廳中的人堆裡跑出來,似乎是注意到這邊比較安靜,徑直朝這兒走來。
“哦呀,這不是沢田先生?”
森鷗外換下在天宮八重麵前不設防的態度,舉杯向他致意:“宴會還算不錯吧。”
沢田綱吉苦笑:“你就彆取笑我了,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