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張 仙人醉·九丹金液(4)(1 / 2)

修真抽卡裝NPC 淩波玉 9357 字 4個月前

燕倚雲把劍刃死死插駐在雪地上, 雙手抓住劍柄才未被吹飛,好似一麵招展的玄色旗幟, 繼而落地。

她見暴風雪來得快, 去得也快,站起身來,手腕一抬,提劍再練。

不過……

她忍不住好奇地看過去。

總覺得那一對師徒,氣氛怪怪的。

哎嘿。

她樂了,甩出一個愉快的劍花。

GayGay的。

他們在那裡站了半天,到底在想啥啊?

柴京彥:“唔。”

他在想謝靈檀其人, 性子沉穩, 修行刻苦, 自得了逆鱗之後,境界提高得愈發快, 收入門中, 於淨化靈物有百利而無一害。

既然因為燕倚雲救治鮫人收徒, 似乎再收一個並無不妥?

隻是不知為何,那紫發修士塞糖給小徒弟的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數得出一百個理由開口答應,卻又為一絲朦朧的情愫, 說不出那句允諾。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收徒一事,還需慎重,我要考慮考慮。”

薑勤風眨眼追問:“考慮多久呀?”

等著謝哥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聲薑師兄呢!

柴京彥:“……”

可能是天長地久吧。

他見小徒弟期待、渴望和無所謂的樣子,欲言又止。

費儘力氣恢複清明的道心, 怎麼又掙紮得生疼。

“為師有要事,你與燕師妹再練上一個時辰,自行離去。”

師祖淡淡扔下話,甩袖跨步,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薑勤風目送到他消失,無奈轉過頭去找燕倚雲。

“燕師妹,師父這些年在你身上發現什麼了嗎?”

燕倚雲:“嗯哼,師妹”

“哦哦,燕姐姐,回答一下我的疑問嘛。”

他不和小姐姐爭,語氣放柔,很是可愛的樣子。

“師尊沒在我身上發現什麼,大概真與謝哥所說一致,和上古瑞獸有關?我抽,遇到過涅槃神鳳,得了它生出的第一根凰羽,融進天女弓中,用來提升攻擊力。”

燕倚雲看他表情奇怪,心想本來好好一個獨苗苗,來了她爭寵,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又補充道:

“不過……師尊仍舊最心疼你,這些年他隻教我提高境界、快速納靈,我與他靈根相衝,自然比不得你們同類靈根啦。”

薑勤風聽明白她語氣裡的善意和安慰,眉梢一揚:

“謝謝你,燕姐姐,我沒有那麼難過。”

言下之意便是,他也曾委屈、迷茫與不甘心。

再開朗、再陽光的人,心也是肉做的,那不是石頭,更不是鋼鐵,會被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凍傷,會被一次又一次的疏遠擊垮。

薑勤風激活了一千次梅花玉佩,叩響了一千次仙境之巔的大門。

但了無回音,門扉緊閉。

不過好在他身邊有可靠穩重的謝靈檀、外冷內熱的公孫贏,有徐小鳳每日打打鬨鬨,有三隻靈寵每天上躥下跳,遠在臨江的江佑鄰時不時便寄來問候。

所以薑勤風想,正是因為師父一個人呆在仙境之巔,活得太純粹,太閉塞,麵對情動才會那樣不知所措,自閉心門。

這世上還有許多其他美好的事物。

如果可以,他想把它們帶到仙境之巔。

不是一個人,不是兩個人,而是很多人,世界之大,生命之中,溫暖耀眼的,璀璨奪目的,他相信師父都值得。

他希望燕倚雲好好適應仙境之巔的氣候條件,謝靈檀那麼好一個人,也能進來——

這樣,師父或許就不會那麼寂寞,就會不那麼喜歡自己了吧。

想到這裡,薑勤風對著瑟瑟發抖的燕姐正色道:“你要抗凍知道嗎?”

燕倚雲:“唉。”

兩人又修行一陣,燕倚雲跟個單親媽媽一樣有覺悟,得回去照顧那隻名叫漫漫的熊貓,掐著點下課,剛好一個時辰,便拿出符紙,準備傳送出境。

那符紙單薄,輕巧,比起薑勤風的梅花玉佩,稱其為樸實低調都有點言過其實。

燕倚雲問:“你不走?”

他們倆就跟放學收拾書包走人的小學生似的。

薑勤風一拍腦袋:“十二還在冰魄樓裡和雪團親熱,我要回去找它,你先出去休息!”

燕倚雲歎氣:“休息個什麼,還不是回去給國寶鏟屎的命?”

“國寶?”

“哦,漫漫的大名叫國寶,燕國寶,這個好,懂了吧?”

薑勤風:“……”

他懂,他都懂。

薑勤風回到冰魄樓,鼻尖一皺,竟聞到一股醇厚的酒香。

這酒中蘊含極強的靈氣,絕非凡物。

仙境之巔,從來隻有梅香雪氣,誰在飲酒?

他尋著酒香,一路上了三樓,停在冷白杉木製成的門扉前。

是柴京彥的房間。

他猶豫片刻,還是推門而入。

“師父?”

柴京彥伏在桌上,青絲如瀑,隻見得一截蓮藕似的手臂,從金色滾邊的白衣袖中伸出,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捉住一小巧酒杯,杯中瓊漿澄澈。

在落與不落的邊緣。

薑勤風從未見過他如此,倒先生出警惕心來,謹慎地打量房內情形。

格格不入的床。

他覺得那架華美異常的拔步床十分眼熟……

這是當年他療傷時躺過的床。

柴京彥曾說,汙血肮臟,這架床,連著上麵的被褥枕頭,一並被銷毀,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金紗帳幔微動,銀鉤描金,寶蓋浮雕,教人回想起那奇妙的情動之夜。

奇妙在於,情動分明是教兩人心更近的,沒成想現在卻愈發隔閡了。

薑勤風疑惑地走到他身邊,不明白好端端地師父為何飲酒。

他把那發絲輕微攏開,凝視片刻,心中奇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