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這時也跟著出來跪迎聖旨,就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處,她好奇蕭協賞裴家什麼,低頭認真聽著。
王益一邊念,一邊環視所有人的反應,回去說不定他還要說給陛下聽的。
忽然,他看見角落裡那個穿青衣帶銀釵如堤邊春柳的女子,激動的差點念錯聖旨。
他瞅啊,看啊,希望她能看他一眼,他好能給她使個眼色。陛下不去找她,她可以給陛下寫信啊,就像上次一樣,說不定陛下就回心轉意了。
可惜他眼睛都快瞪抽筋了,薑瑤也沒抬頭看他。
最後王益絕望了,他覺得薑瑤就是故意的。也是,好不容易離開陛下,估計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給陛下寫信。
念完最後一句,王益一拍手,後麵的人推過來一個蒙著油布的大籠子。
猛然掀開油布,“嗷!”虎嘯深山,那些還跪著細聽聖旨的人三魂差點被直接嚇沒了一魂,抬頭往籠子裡看去,隻見一隻白虎在那裡,也不知道幾天沒吃了,正雙眼發紅,口中流涎的瞪著眾人。
而且那籠子竟然沒蓋子,那隻白虎猛的向前一撲,差點就躍出了籠子,躍到眾人麵前。
“啊!”驚叫聲此起彼伏,有膽小的婦人直接被嚇暈在地,有孩子被嚇得哇哇直哭,還有男人差點被嚇尿了,現場亂成一團。
餘老太君跪在最前麵,受到的衝擊最大,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上氣不接下氣。
裴奕就在她旁邊,趕緊扶住她,讓侍奉她的丫鬟照顧好她,然後從腰間抽出匕首,躬身擋在籠子前。
那白虎蓄勢待發,還想往外躍,他則緊緊盯著那白虎,跟它對峙起來。
同時,他也納悶,他父親怎麼沒動。區區一隻白虎而已,若他父親早上來維持,根本不會出這種笑話。
裴林跪在那裡,保持著接旨的姿勢,手腳冰涼一片。
他殺過的人能填滿一個湖,他甚至能空手跟一頭餓熊搏鬥,這白虎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他卻膽戰心驚,皇上還沒忘那件事,他來提醒裴家,提醒君北了!
薑瑤在後麵離的遠,但還是嚇了一跳。確定那白虎好像跳不出來,她才鬆了一口氣。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大型食肉動物,她最後一點睡意也沒了。
蕭協送裴家一頭白虎?果然,他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王益把每個人的反應都記在心裡,然後笑著對裴林道,“那這頭白虎就交給將軍了,奴才告辭。”
說著,他把聖旨放在裴林手裡,帶著人走了。
瓊華殿,春日的陽光斜照進來,蕭協伸出一隻手放進陽光下,陽光照在他手上,照的他的手修長透明好似上等的白玉一般。
這時王益回來了,跟他稟告裴家發生的事。
王益不懂蕭協為何送隻白虎給裴家,他猜測,皇上可能是想看裴家出醜?所以他儘力的想描述一下裴家那些人的醜態,可是說了幾句,他發現蕭協的反應不對,立刻轉了話鋒,詳實的說完了整個過程。
最後,他猶豫了下,還是沒提薑瑤也在那裡的事。
蕭協聽完,將手從陽光下抽回,撫上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王益服侍他八年了,自然知道他胸口偏上的位置有個傷疤,貫徹前胸後背。似乎是個箭傷,就差那麼一點,那箭就射穿了他的心臟。
那樣的話,蕭協早就死了。
王益垂眸,臉上依然帶著笑,但那笑容卻森冷徹骨。他知道,那箭傷肯定跟裴家有關。敢傷了陛下,裴家所有人都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