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薑瑤把桌上的果子遞給蕭珩,納悶的看向裴奕。
裴奕也有點摸不著頭腦,昨天薑瑤走後,他爹也去了祠堂,站在那裡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很久,忽然長歎了口氣,低聲朝祖宗的牌位問了句什麼。
好像什麼大齊、北疆的。
當然,祖宗排位不會回答他。
所以裴林又站了良久,久到裴奕以為他出事了,他忽然放他出祠堂了。
“你知道我爹怎麼回事嗎?”裴奕問薑瑤,因為他出來後打聽,有人說薑瑤臨走的時候見過裴林,他覺得她是不是跟裴林說過什麼。
薑瑤模糊著似乎想到一種可能,又不敢肯定,她搖了搖頭。
“還是要謝謝你。”裴奕總覺得,這事還得跟薑瑤有關。
薑瑤笑了,她真什麼都沒做。
裴奕今天來此,一是問這件事,二,他是來跟薑瑤告辭的,他還是不放心月雲珠一個北疆女子獨自待在聊城。
薑瑤明白。
裴奕要走,他臨走前還要安排好很多事,蕭珩卻不想走,他才剛來。
裴奕要辦事,其實也不方便一直帶著他。
他問薑瑤,能否把蕭珩放在這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他辦完事過來接他。
薑瑤其實有點擔心蕭協會見到蕭珩,不過又一想,侯府這麼大,注意點,要見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這會兒蕭協正忙著。
“好。”她答應。
裴奕走了,薑瑤想了想,特意跟蕭珩在前院玩,還叮囑春萍,讓她去後院盯著,若是蕭協跟她哥打完了,就來告訴她。
蕭珩第一次來侯府,看哪裡都新奇,像隻快樂的小鳥。
薑瑤也樂得輕鬆。
半個時辰後,春萍忽然慌張的跑過來,蕭協跟薑鴻打完了,正往薑瑤房裡走。
薑瑤激靈一下,讓春萍看著蕭珩,又叮囑他乖一點,她一會兒就回來,然後快速往後院去。
進了院子,卻發現房門關著,她心裡著急,也沒多想,敲了兩下沒人回應,就推門進去了。
卻見屋中水霧繚繞,好一副美人出浴圖。
披散的長發直到腰間,還滴滴答答躺著水珠,勻稱修長的身體,以及勁瘦的腰身,還有……
薑瑤趕緊彆開眼,羞紅了臉。不,是全身都羞紅了。天,她真不是故意的,春萍怎麼沒說清楚。不對,也可能蕭協剛決定沐浴。打了這麼半天,初夏的天氣,是要沐浴下的。
蕭協也沒想到薑瑤會忽然進來。
本能的,他皺緊了眉頭。
可是他見薑瑤滿臉羞紅,手緊張的抓緊了裙帶,睫毛輕顫,眼中似有水波瀲灩……
“對不起,我這就出去。”薑瑤回過神,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出了房門,她反手關上房門,直走到院門口,才輕出一口氣,站定。然後又熱氣上湧,因為她轉身出門的時候,似乎瞟見蕭協的那個好像……
不對啊,裡不是說他不行嗎?他這是怎麼回事。他行?可他抱著自己睡了這麼多天,竟然一次都沒……
自己這麼不堪入目嗎?那他還抱著她睡乾嘛?就為了給他講故事,當抱枕?
薑瑤:……工具人石錘了。
薑瑤悻悻的,在院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蕭協接下來要乾嘛。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屋裡也沒動靜,她猜他是不是洗完澡要休息一會兒,又不放心蕭珩那裡,便往前院走去。
蕭珩這個年紀,真是離開一會兒人都不行,這會兒他拿柳條抽荷花池裡的金魚呢。
那金魚是安平侯花大價錢買來的奇種,平時下人都是小心的喂著,根本不怕人,甚至見到人來,還會聚在水麵,等著喂食,今天可遭了殃。
薑瑤趕緊攔住他,這孩子,確實該立刻請個先生好好教導下。
有心訓斥他兩句,可一想到他從小到大都跟著蕭君北四處顛沛流離,躲躲藏藏的,也沒母親教,又有些不忍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知不知道?”她蹲下身,像對大人那樣平等的跟蕭珩交流。她以前看書裡寫過,不要把孩子隻當做孩子,他們也不喜歡被掌控、管製。
蕭珩垂了眼,臉頰微紅,他其實什麼都懂,就是想讓薑瑤多看看他而已。
“下次彆這樣了,好嗎?”薑瑤溫聲問。
蕭珩狠狠的點了點頭。
現在教還來得及,薑瑤摸摸他的頭笑了,“去玩吧。”
蕭珩又去玩了,不過這次,他又多了個模糊的想法。薑瑤不喜歡他這樣,那她喜歡什麼?練武,讀書?就像表叔那樣的人?或許,他也可以的。
那她是不是就會誇他,喜歡他了。
薑瑤站起身,忽然覺得似有人在看她,回頭一看,是蕭協。她心跳又快了一點,他認識蕭珩嗎?
這時蕭協卻轉身往後麵走了。
薑瑤想了想,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長長的遊廊,忽然,蕭協停住,道,“我母妃從沒那麼溫柔的跟我說過話。”
薑瑤一愣,他好像第一次跟她說他的事。隻是不對啊,蕭君北好像說陳妃對蕭協挺好的。
蕭協忽然冷哼了聲,“所以她也死了。”
薑瑤驚疑的看向他,他這句話什麼意思?陳妃死的時候他好像才九歲,她的死應該跟他無關吧?
蕭協卻似乎不想再說這件事了。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薑瑤想起一件事,“怎麼會忽然有人傳我適合進宮的?”她一直沒忘這件事,太蹊蹺了,隻是她沒辦法查,所以她想問問蕭協的看法。
“不用擔心,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的。”蕭協道。
他說的很隨意,薑瑤卻更擔心了,他又要乾什麼,她跟他好好的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