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薑瑤在馬車裡迷迷糊糊的,忽然聽見什麼隊伍,以為有追兵到了,立刻撐著精神,掀開車簾問。
她的臉色還是很白,剛才餘熱未退,又出了一身汗,柔軟的頭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讓她看起來多了幾絲病態的嬌弱。
“無事。”蕭協道。
薑瑤朝前麵看去,夕陽西下,蒼茫的草原一望無際,並沒有追兵。
她放下馬車簾,繼續靠在車裡昏昏欲睡。
蕭協向前又走了一會兒,忽然勒住馬,示意前麵的人繼續趕路,他則帶人向後而去。
天快黑了,鄭秀珍跟圖奴還沒看到薑瑤等人的影子,不由有些著急,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時,遠處出現一隊人馬,大概有一百多人。
在這草原上,他們寧願碰見鬼,也不想碰見人,那很可能是來抓他們的。
“小姐。”圖奴立刻道。
鄭秀珍打馬往旁邊拐去,希望能跟那些人錯開。
圖奴跟上。
對麵那隊人也看到了他們倆,見他們改變方向,立刻也變了方向,明顯是針對他們的。
鄭秀珍的心咯噔一下,怎麼辦?往前,無異於自投羅網,可是往後,他們恐怕也逃不出這些人的包圍圈。
就這工夫,對麵的人已經遠遠能看清他們的長相了。
“是他,就是那個畫像上的人。”其中一人指著圖奴興奮道。達卓將軍可說了,隻要抓到畫像上的人,無論死活,都給他們封官、賞地。
旁邊的人一聽,都激動起來,沒想到這種好事真讓他們碰見了。
他們吆喝著,從四周包抄過來。
真是來抓他們的,鄭秀珍趕緊撥轉馬頭,往後跑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後的吆喝聲越來越近,她隻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一聲破空聲,一支利箭射到鄭秀珍的馬腹上,那馬陡然向前撲倒。
鄭秀珍直接被甩了出去,眼看著就要紮到地上。
圖奴目眥欲裂,趕緊跳下馬,接住她。
兩人剛站穩身形,後麵那些人就到了近前。
他們穿著跟哈日巴部落那些人一樣的衣服,手裡拿著彎刀、長-槍等物,滿臉凶惡。
鄭秀珍絕望了,她跟圖奴此刻就像兩隻孤雁,根本逃不出去。
圖奴卻不想放棄,他抱著鄭秀珍上了自己的馬,繼續往前跑。
後麵的人緊追不舍,兩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都怪我不好。”鄭秀珍自責不已,若不是她非要管部落那些人的事,他們此刻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是我沒用。”圖奴根本不怪她,他隻怪自己沒保護好她。
鄭秀珍頓時紅了眼圈,是她的錯,“你快跑吧。”她知道圖奴的本事,隻要沒她這個累贅,他一定能逃出去的。
一邊說著,她一邊推他。
圖奴怎麼可能自己逃走,為了她,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可是真的逃不掉了,他心中明白。猛然,他跳下馬,狠狠拍了一下那馬的屁股,那馬便發瘋一樣載著鄭秀珍向前而去,而他,則站在那裡,如山嶽般看向後麵的人。
他要為鄭秀珍拖延點時間,哪怕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流儘最後一滴血。
“不要。”意識到圖奴在做什麼,鄭秀珍崩潰大哭,她不要,她不要他死。
後麵那些人已經追了上來。
圖奴從沒像現在這樣冷靜過,他能仔細看到對麵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但同時,他全身的血脈都在快速奔流著,叫囂著,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第一個人已經過來了,他手裡拿著彎刀,砍向圖奴。
圖奴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將他從馬上扯下,另一隻手拿過彎刀,在他的脖頸上一抹,他就再也不能動彈。
第二個人來了,他拿的是鐵錘,直接砸向圖奴的腦袋。
圖奴彎刀一揮,就砍斷了他的胳膊,他疼的栽倒馬下,被亂馬踩踏而死。
第三個人拿的是□□,圖奴直接將彎刀擲出,彎刀穿透他的胸膛。
……
轉瞬之間,圖奴已經殺了七八個人,他渾身沐血,站在那裡,就像殺神。
後麵那些人見他如此凶悍,都有些發怵。
但還是衝了過來。
這次,圖奴腳下又多了十幾具屍體,斷肢、鮮血一地。
不過他這次也受了傷,他的左臂被人砍了一刀,雖然不致命,但這隻是一個開始。
接著便是更多的鮮血,更多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