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典獄長先生顯然不是禿頂。
斯特蘭奇沉默了片刻。那麼也就是說, 這些監獄裡的“傀儡人”也與典獄長先生沒有關係——或者說, 他們是上一任典獄長留下的。
關於這座監獄的曆史, 斯塔克也語焉不詳。似乎它是在幾個月以前突然建成的,中間簽訂了幾個政府合同, 陸續開始收押囚犯,隨即逐漸被衛星捕捉到越獄的場麵——再後來就是引起了各方麵的注意。
斯特蘭奇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斯塔克, 讓他去查一查上一任典獄長的來曆。但當他掏出手機的時候, 發現上麵多了幾條斯塔克的未接來電。
他皺起了眉毛,但還是先看向了對麵的班納和安德森——而霍爾警衛在回答了他們的問題之後,就已經離開了。他忙著去在通道上給經過的人員開門。
“我明白了,”斯特蘭奇說,“是我的錯誤,我誤解了典獄長先生。”
“但這其中還有不少謎團, ”班納幫他補充, “我明白。但典獄長先生現在似乎不太適合接受來自各方麵的探尋——事實上,他可能由於那個囚犯的死亡而陷入了……不太好的狀態中。”
斯塔克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班納和安德森警衛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亮起的屏幕上。
“那我就告辭了。”班納說。
安德森有些迷茫:“那我呢?”
斯特蘭奇:“……如果不介意的話, 你也可以告辭。”
安德森看上去有點失望:“好的,醫生。”
兩人走出了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 斯特蘭奇接通了電話。
“謝天謝地——斯蒂芬, 我需要你。”
斯塔克從來沒說過這句話,但他現在聽上去慌張又焦急,讓斯特蘭奇感到不解。
“為什麼?”
“因為你可能算是個心理醫生?”斯塔克用帶著懷疑的語氣說,“管他呢, 斯蒂芬,我需要你現在就來典獄長辦公室一趟。典獄長先生好像問題不小,那個囚犯的死讓他開始懷疑世界的真實性了——這個你會治嗎?”
斯特蘭奇:“不會。”
電話的對麵似乎凝滯了幾秒,有些挫敗地說:“那你最好也來一趟。如果我打算把典獄長先生打暈帶走,你最好幫我向班納解釋一下——至少他在這裡不會變成那個綠色的大家夥。”
斯特蘭奇語氣冷漠:“而我在這裡甚至拿不住一支鋼筆。”
電話對麵想起了他雙手神經受損的斯塔克:“……”
“等在那裡,”斯特蘭奇說,“儘量穩住典獄長。”
斯塔克:“明白。”
電話掛斷後,他走出洗手間,看到對麵隔著一個廳的辦公室內,典獄長先生在把玩手中的餐刀。
精神狀態不正常的人顯然不適合在手裡拿著這種東西。
斯塔克暗中吸了口冷氣,儘量克製著,不動聲色地說:“那是那把差點殺掉了小醜的餐刀嗎?”
典獄長先生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塊血跡斑斑的抹布。
斯塔克咧了咧嘴,正常人的抽屜裡會放著這種東西嗎?
典獄長先生開始仔細地擦拭餐刀上殘留的血塊,但顯然並沒有用處,因為上麵的血液早就乾涸了。
斯塔克看著黑發青年眉頭微微一皺,將那塊抹布扔了回去,然後看向一旁的仙人掌,用餐刀削了一根刺下來。
斯塔克:“……”
就算這個仙人掌看上去不太正常,也不至於能當凶器使用。果然,典獄長先生拿著仙人掌刺比劃了半天,似乎放棄了什麼想法,將它跟抹布一起丟進了抽屜。
緊接著,他微笑地看向斯塔克先生:“帶槍了嗎?”
斯塔克立刻否認:“門口有警衛會收走武器。”
當然,他的武器並不是普通的槍。
典獄長先生聳了聳肩:“那就隻好多走幾步路了。”
斯塔克眼睜睜地看著典獄長走出了辦公室,愣了幾秒鐘才跟了上去。
“典獄長先生,有興趣共進晚餐嗎?”他頭痛地拋出橄欖枝,“關於今天的小誤會,我想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典獄長先生腳步一頓,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可以,但沒必要。”
斯塔克:“……?”
眼看著他就要攔不住典獄長了,對方的目的地顯然是槍械庫——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過他可以直接問:“典獄長先生,您打算——親自去檢查監獄裡的武器裝備?”
典獄長輕描淡寫地回答:“哦,不是,我打算找一把槍自殺。”
斯塔克:“???”
今天的每一句對話都讓他接不下去。但典獄長看起來很認真,神色上沒有絲毫異樣。
這下斯塔克不得不攔在他身前了:“等等,典獄長先生,我想這件事還可以好好談談。”他停頓了一下,“除了自殺,還有其他能夠使人走出悲傷的辦法。”
典獄長先生停住腳步,看上去有些無可奈何:“我想你是誤解了什麼,我並不悲傷。”
斯塔克:“……好的,你不悲傷。但——你能先回到辦公室裡去嗎?”